傅燃声音顿了几秒:“去哪儿了?”
他的脚在姜娇的鼻尖动了动,离她只有一厘米,差点撞到她,但桌子下面已经没有空间了,吓得姜娇呼吸都停了,直勾勾盯着那只脚,生怕他多伸一厘米。
应峰的声音犹豫:“正在追,就怕……跑到那边的禁地……”
傅燃冷冷的:“禁地?那找到了就杀了吧。免得泄密。”
“张文庆,你尽给我找事儿。”
这句话让张文庆差点吓尿了:“我……”
傅燃顿了几秒:“你们弄吧,我得走了。”
应峰:!?
傅燃声音缓了缓:“我夫人该回家了,我还是要早点回去。”
“你们记得处理干净。别给我找麻烦。”
应峰急忙说是。
几个人离开办公室,门被锁上。
姜娇心想,完了,傅燃回去了,自己不在家……
另一个思索是,这里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人堵上了,那么禁地会不会有另一个出口……就算没有……
在这么禁地的审讯场地,还有专门的禁地,而且有泄密的可能就要杀,可见那个地方……很重要,她身体里那股越危险越想去试试的作死因子,在“咕噜咕噜”冒泡。
她在脑子里暗暗画了一个地图,把走过的路在脑子里标了一下。
最有可能的……就是……再往里走的那个方向。
她推开门,悄然往深处走去。
……
傅燃回到家,站在安静黑暗的别墅大厅。
人有些暗沉。
还有些微微恐慌。
还没回来么?
他拿起手机,第一次给姜娇拨电话,没信号,打不通。
他有些慌。
又拨了一次。
连续拨了十次。
没信号。
她……跑了?
傅燃神色黯然,坐在沙发上。
到底,还是没人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她,还是……抛弃自己了……
他在这一刻,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愤怒,不是要打断她的腿,不是要用尽一切办法把她给弄回来,而是,无边无际的悲伤和寂寞。
他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点了一支烟,烟雾渺茫升起,在房间里卷起微弱白烟,缓慢逸散,最后消失。
傅燃想,是不是她走了,就放她走。
毕竟,人终究只会是一个人。
把她弄回来骨头打折,变成洋娃娃吗?
也行?
他思绪散乱,“走就走吧”和“打折腿囚禁她”,两种想法在拉扯。
但,她,走了。
房间空寂无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没人,没气息,冰冷。
还是很难过,一股堵塞的气息在身体里流窜。
烟烫到了手,一口没吸。
他又点了一支。
他以为真的发生了,他会愤怒,会暴躁,没想到,会是这么平静。
仿佛自己内心知道,她早晚会走的。
找个人,对他而言并不难,悬天监狱他都闯了。
但……她还是离开自己了……
自己不断警告她离开自己的后果,她还是义无反顾走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在暗夜捂住,仰在沙发上。
她还不断拒绝跟自己做……
他看着落地窗,想到自己把她按在玻璃上,姜娇秀美的脸挤压在玻璃上,带着柔美。
想到自己在落地窗前,牙齿咬进她的肩膀,鲜血流出,在他的嘴边慢慢荡开。、
躁动合着浓郁的悲伤,充斥蔓延。
他颀长浓黑的身影站起来,拿起旁边的椅子,用尽力气,“框铛”一声,落地窗玻璃粉碎,暗夜的风灌进来,冰冷卷着萧瑟。
他一个人,站在废墟中。
地上是片片凌乱的玻璃,他捡起一片,用力,手指流着鲜血,滚下去。
滴在废墟之中。
电话声音响起,傅燃没接。
电话声音又响起,傅燃冷冷看了一眼,厌烦,不耐。
接通。
声音还是那个生冷的傅总,只是无所谓的厌世感:“你最好有事。”
鹿枫声音很重,他觉得陈风是出事了,根据跟陈风约定好的,要向傅燃施压,傅燃虽然不管不顾,但不会为了张文庆不管不顾。
他沉声:“傅燃,你把陈风放了。”
傅燃缓慢问了一句,指尖被烟烫伤:“你说谁?”
鹿枫冷笑:“别装傻。你把陈风抓了,我知道。”
傅燃沉下去:“我?把?陈风?抓了?”
鹿枫:“他要是出事,我会公开你为了支持张文庆赢得竞选,不顾律法随意把对手抓进审讯室里折磨致死,我一定会做。”
傅燃沉默一下,把电话挂了。
拨了个电话给张文庆:“你今天说的那个跑了的人,是陈风?”
审讯室的信号都是屏蔽的,只有用内部人员的专用网,电话才能打通。
张文庆哽了一下:“是。”
傅燃呼吸发紧:“抓到了吗?”
张文庆:“不是得杀了吗?”
傅燃轻声:“你杀了?”
张文庆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出傅燃这句话问出了小心翼翼。
“傅总,他……去了禁地。我抓住马上就杀了。”
傅燃呼吸很轻,呼出去:“还没死?”
张文庆结巴,觉得傅燃不高兴了:“马马上让他死,傅总,别担心,他一定死在这里,一步都出不去。”
傅燃声音带着阴冷,压迫感顺着电话传过去:“他死了,我让你陪葬。”
张文庆:“好好……啊?不……”
他听明白这句话,陡然一震,吓得身上寒气冒了起来。
傅燃冷声:“不准动他半根汗毛。我马上回去。”
所以,夜不归宿的老婆,她现在在自己的审讯室里?在被自己追杀?
难怪没信号……
他给应峰打了个电话,冷声:“你知道张文庆带过来的人是陈风吗?”
应峰如坠冰窖:“什什么……?”
难怪张文庆一直不说是谁……
应峰结巴:“可可是,她去了禁地……杀么?”
他声音小了:“那里……进去过的人都……活不了……吓也吓死了……”
傅燃暴躁:“杀屁,等我去。”
“我马上到。”
“别让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