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津臣沉默了片刻,旋即收回目光,嗤笑,“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
她能记得不清楚吗?
他从前说过的每一句“伤人”的话,她都记得。
花了六年的时间才醒悟,也算不晚了。
至少没耗一辈子。
抵达医院后,沈初跟在霍津臣身后,一同来到闻楚的病房。
闻楚看到霍津臣,笑着坐起身,“津臣,你…”
目光瞥到他身后的沈初,她表情一瞬僵滞,双手暗暗捏紧了被褥。
他怎么会带别的女人来见她!
沈初视而不见,走到闻楚面前,微微一笑,“闻主任,之前针对您的事我很抱歉。”
闻楚愣住。
这贱人居然会向她道歉?
沈初朝她鞠了三个躬后,“我祝闻主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如愿以偿,长长久久。”
闻楚,“……”
三鞠躬…
这贱人当是拜死人呢!
霍津臣伸手拽开沈初,略带不满,“你这是道歉?”
“津臣,算了吧,我没事的,反正沈医生也是真诚道歉了…”闻楚盯着他拉着沈初的手,暗暗咬牙。
沈初将手臂从他掌心挣脱,“您也听到了,当事人已经说算了。还有,您只说了让我向闻主任低头,我鞠躬不是比低头更有诚意?”
霍津臣眯了眸,注视着她。
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沈初从他目光中平静地移开视线,“我已经道了歉,该低的头我也低了,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头也不回离开。
闻楚转头望向霍津臣,那一瞬间,面容阴沉无比。
是她小看沈初了!
…
沈初到洗手间洗了手,整理好一番情绪后,走了出去。
她抬头,脚步跟着一顿。
霍津臣就站在走廊不远处等着。
她低着头,当做视而不见,欲要从他面前经过,男人这时伸出手,拉住她手臂,“这段时间你还真是长脾气了?”
“莫非这又是你耍其他花招的手段?”霍津臣扳过她身子,迫她直视自己。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甚至能闻到男人外套上淡淡的熏衣香。
沈初一阵恍惚。
只瞬间回了神,抽身退了一步,“霍总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耍任何手段的心思,我只是…想成全霍总跟闻小姐。”
成全他…
霍津臣眉眼间寒意浓了几分。
一步逼近她,“你说成全就成全?”
“可这不是你所想的吗?”
她一句反问,让霍津臣脸色沉了下来,“我所想什么?”
“你心里比我清楚,霍津臣。”沈初看着他,想到包厢那夜的事,心也寒,“你如果认为是我阻碍了你跟闻楚再续前缘,大可不必亲自动手,以免脏了霍总你的手。”
霍津臣眉头拧紧,显然听出弦外之音,“沈初,你…”
“津臣?”
闻楚不知何时出现的,看到眼前这一幕,如同受到了惊吓那般。
浑身一软,晕厥在地。
“闻楚!”
霍津臣越过沈初,匆忙走向了她。
他将闻楚横抱起,喊医生,从头到尾,不曾再看向她。
沈初望着他身影消失在眼前,心酸地笑了起来。
她刚才在期待什么?
期待霍津臣有一刻是回头的吗?
不会的。
他对她没有感情,他是真的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