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遥猛地抬起头环视四周。
VIp病房的洗手间打扫的非常干净,除了必要的设施之外,其余杂物一概没有。
没有人。
也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洗手间外的挠门声也停滞了。
肢解、冷藏、囚禁……这根本不可能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老公的小娇宝】:老公?
芸司遥看着这三条诡异的信息,反复睁眼闭眼。
是幻觉吗?
是鬼捏造的幻觉吗?
此时她已经在洗手间呆了将近二十分钟了,再不出去谢衍之肯定会向她发难。
芸司遥想了一下,决定先出去再说。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抓着盲杖,哒哒哒的走到门口。
手机屏幕上,富二代老公给她发的信息逐渐消失,化为虚无。
【变态坏坏老公】的备注跳了跳,倏地切换成红色,不到半秒,又恢复成正常的黑色备注,静静地躺在列表上。
二人的聊天界面,只空荡荡的剩下了芸司遥给他发的“老公?”。
拉开洗手间的门。
谢衍之靠坐在病床边,苍白的脸颊抬起,对她露出温雅的笑。
“怎么上了这么久?”
他变得……
更像人了。
这一认知对芸司遥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她转身关上门,注意到门板被他挠出了道道细长痕迹。
目光停了一瞬,装作没看见,收回视线。
“你今天变得好粘人啊老公。”
芸司遥抓着盲杖,缓慢的走向自己的陪护床。
谢衍之:“有吗。”
他拿起床头削水果的刀,在掌心转了转,锋利的刀刃划过一道凌厉的寒芒,慢吞吞道:“老婆……”
“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谢衍之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冷隽完美得像是假人。
“床很大。”
芸司遥:“老公你伤还没好,怎么能跟我一起睡,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想着那档子事儿了!”
谢衍之:“……”
芸司遥上了自己的床。
盲人娱乐的方式比较少,耳机戴久了也会不舒服,所以她更多时间是躺在床上发呆。
病房里一片寂静,静到只能听清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谢衍之下了床,垂着头。
阴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右半边脸微微扭曲、抽搐,瞳仁边缘渗出细密的黑色裂纹,是身体强行融合记忆产生的排异反应。
“老婆,你渴不渴?”
手心翻转刺下,锋利的水果刀抵在她眼睛上方五厘米处。
芸司遥眼也不眨,空洞的望着天花板,问他:“你渴了吗?”
谢衍之握紧水果刀,薄冷的唇微动,一边嘴角平直,一边上扬。
“是啊,我好渴……特别渴……”
芸司遥:“你要我给你倒水吗?”
“可以吗?”
“可以。”
芸司遥作势要起身,谢衍之手里的刀离她越来越近,几乎要戳破眼球的刹那——
他猛地收回了匕首!
芸司遥熟视无睹。
她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杯子,磕磕绊绊的把水倒上。
“老公,喝水。”
她将装满水的玻璃杯朝谢衍之床边送。
谢衍之静静地站着看她,似是在思忖着什么。
芸司遥:“你要我喂你吗老公?”
谢衍之回到了床上,微笑道:“好。”
他冰冷的手指引着芸司遥,杯口抵在唇边,水液滑进了喉咙。
芸司遥眼皮微跳。
谢衍之喝完了水,居然还没松开她的手,猩红舌尖轻扫,向下,衔住了她的手指。
冰冷,湿滑,柔软。
非常非常诡异的触感。
芸司遥下意识想缩回手,手指一痛,掌心的杯子脱了手,摔碎在地上。
“啪——”
谢衍之咬破了她的手指,正吮吸她的血!
“老公?”
芸司遥佯装慌乱无助,“好像有虫子在咬我的手!”
她用另一只手胡乱拍着,“好恶心,还湿乎乎的!脏死了!”
谢衍之在她手即将拍过来的刹那松开。
他舔了舔殷红的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帮你赶跑了。”
芸司遥擦着自己的手,“真的吗?老公你真厉害。”
谢衍之笑容不变。
他比刚醒来时更像人类了,但和他生前似乎又有些不同……
芸司遥擦干净手,说:“我记得楼下有卖荔枝的小摊,你不是最爱吃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吧。”
谢衍之没拒绝也没答应。
芸司遥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在病房乖乖等着啊。”
她握着盲杖转身出去。
病房门关上,骨子里的那阵寒意才渐渐褪去。
谢衍之恢复的太快了。
按照这种速度,顶多三天,他就能跟个正常人一样了。
芸司遥坐电梯下了楼,并没有去买荔枝,而是拐了个弯走进一家五金店。
从五金店出来时,她手里多了把沉甸甸的羊角锤。
芸司遥看着手里的锤子,想起刚刚看到的灵异新闻,掂量了一下。
她决定……
今晚就砸死老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