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遥戴上头盔,穿上马靴。
季叙言给她的保护收了回去,这几天越来越多人开始找事。
只不过,找事的方式变了。
芸司遥打开手机,发现好友添加栏多了很多人。
【季少不要你了,要不要跟我试试?】
【本人保研,学妹不会的问题可以找我。】
【一天怎么就吃这么点饭,很缺钱吗?我转给你啊。】
【学妹有男朋友吗,考虑一下我啊。pS:本人外交部副部长之子】
甚至更过分的。
【宝宝好冷淡啊,想舔。】
【季少怎么玩你的?开个价吧,我有的是钱。】
【季少吻过你吗,他伸舌头吗,让我也亲亲好不好好不好……】
【芸司遥芸司遥芸司遥……】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骚扰信息。
芸司遥手指点了几下,将信息全都清除。
再抬起头,发现不远处有一道身影。
季叙言穿着轻便的服装,手里牵着一匹漆黑高大的马,不知道在那看了她多久。
芸司遥平静的移开目光。
季叙言手指掐紧了缰绳。
“季哥,你不是不会骑马吗?”
季叙言收回视线。
“嗯,想学一下。”
他几乎不上马术课,因为不喜欢动物,嫌弃马身上的味道,每次这种课都不去。
马术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
季叙言招了招手,中年男人立马跑上前来,谄媚笑道:“季少……”
“你们等会是不是会分组?”
“啊?是……”马术老师一下就回过味来了,“您想跟谁一组?”
季叙言指了个人,“就她。”
马术老师看了一眼,立马应承下来,“没问题没问题!”
芸司遥脸上的妆淡了一点,纱布已经拆了。
算不上好看,看起来比之前干净利落些。
她拿了马术手套,正准备戴进去。
手指却突然一阵刺痛,殷红的血从指尖渗出。
芸司遥垂眸一看。
手套里面被人塞了不少钉子。
她抬起头,环视四周。
他们回避着芸司遥的视线,只有季叙言回望过去,冲她微微一笑。
那目光就像在说,离开他的保护,无休无止的霸.凌就是她的归宿。
来求他。
来找他。
芸司遥面无表情的将手套里的钉子倒出来。
重新戴上手套。
马术老师讲解了一下技巧,就开始分组。
场地很大,每组都有自己所占区域,互不干扰。
当老师念出季叙言跟她分在一组时,芸司遥毫不意外。
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向她走来。
芸司遥微微一笑,“季学长。”
语气不冷不热,甚至偏向疏离。
季叙言道:“手疼吗?”
芸司遥不语。
季叙言瞥了眼她的手,心里想的是那抹刺眼的红。
要是芸司遥肯服个软,向他低一下头。
他可以大发慈悲的帮她摘了手套,舔舐吮吸干净她指尖的血珠……
芸司遥:“学长会骑马吗?”
季叙言一愣,“不会。”
芸司遥道:“那我来教学长吧。”
季叙言愣愣地看着她。
芸司遥指了一下他牵着的马,“上马之后,双手握紧缰绳,小腿轻贴马的腹部,用腿部力量给马发出前进、转弯等指令……”
她看起来像是真的要教他骑马。
季叙言心里微微一动。
这算什么?
服软?
芸司遥眉眼微弯,瞳仁映着柔和笑意。
“上马吧,学长。”
季叙言心跳骤然加快,浑身都跟着发热。
芸司遥这副身体比上一个世界好很多。
力气虽然小了点,骑马什么的不在话下。
季叙言按照她的指示上了马。
芸司遥语气轻且淡,教导他动作时专业严谨。
“要抓稳缰绳,马鞭不能离手……”
季叙言弯下腰,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然后呢?”
他手里握着皮鞭,用柄端轻轻挑起芸司遥的下巴。
芸司遥向两边看了一下。
这动作让季叙言误会了,他道:“清了场,周围没人会看见。”
芸司遥一把抓住他拿着马鞭的手。
季叙言下意识的松开手,马鞭脱手,被她反拿在手里。
芸司遥薄薄的眼皮微抬,露出一个温驯柔软的笑。
“然后,学长就可以自己骑了。”
她一甩马鞭,重重的挥下!
“咴咴——!”
马受了惊,猛地嘶鸣一声,撒开蹄子疯狂向前窜去!
季叙言是真的不会骑马,他在马背上颠簸,差点被甩飞出去。
狂风中,芸司遥安静的站着,殷红唇瓣轻启,提醒道:
“季学长,你可得抓稳缰绳,掉下去断骨头就不好了。”
她冷漠至极,脱下手套。
看着指尖微小的血孔,轻轻吹了吹。
阳光洒在她乌黑檀发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充满神性与潋滟的美。
芸司遥将手套踩在脚下,声音轻柔得像春日里的微风。
“活该。”
周围很快有学生注意到这一幕,惊出一身冷汗。
“快!快救人!”
“季少!季少!抓紧缰绳!千万不要松开!”
季叙言看到芸司遥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是真的心狠,用力甩的那一下毫不留情。
季叙言指节因用力攥紧缰绳而泛白,风呼啸着灌进衣领,宛如一片片刀子凌迟。
马术老师差点被吓得晕过去,“勒紧缰绳!往后拉!季少!”
季叙言握紧缰绳,速度丝毫未减,他表情彻底冷下来,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对准。
“砰——”
血花飞溅在白皙脸颊。
滚烫的血伴随着动物血的腥臭一齐被吹落在凌烈的风中。
马儿的速度慢下来,最终颓然倒在了地上。
“嘭——”
季叙言跟着摔下来,浑身都受了不少程度的擦伤。
“没事吧?!季少!”
马术老师连忙将其搀扶起来,“受伤了没有?!要不要送您去医务室?!”
季叙言艰难的转过头。
芸司遥含着自己受伤的指尖,冲他露出温柔的笑。
她是真的……
没留一点情。
喧嚣的人群仿佛都被隔开,季叙言捂住受伤的胳膊,手中枪微微发烫。
心却一点一点冷下来。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蹂躏出淋漓血水,连呼吸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