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二郎和李得宝对视一眼。
“关口君,这个消息,应该尽快通知晴子小姐一声。”
“嗯,我同意。”
两个人一起来到机关长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出,“进来。”
二人进门,办公桌后坐着的并不是雨宫巽,而是上次在兆丰公寓和何忠良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慕青,也就是铃木晴子。
铃木晴子是雨宫巽好友的女儿,今年二十岁,九年前,她的父亲在东北被义勇军击毙,雨宫巽顾念友情,将铃木晴子收作养女养大。
她虽没上过军校,也没经过任何谍报培训,但是天生聪慧,对情报工作有异乎常人的天赋。
雨宫巽察觉到她的天赋,偶尔让她参与特务机关的工作,有时竟能收获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过她虽然天赋超群,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处子,在谍报之外的生活方面,与常人无异。
“晴子小姐,机关长遇刺事件有了线索,据悉,军统济南站行动组的组长何仲昆有重大嫌疑!”
“是的,我们对比了今天一桩街头枪杀案的死者情况,与‘樱花宾馆’遇刺军官的情况高度相似。”
“何仲昆?韩……仲昆……”铃木晴子低头喃喃自语,“原来那小子就是何仲昆。戏演得不错,只不过,那天他明明可以偷走密码本,跳窗逃走的……”
“懂了!他是军统的,根本不屑中统是死是活。”铃木晴子抬起头来,“情报来源是哪里的?可保准确无误嘛?”
“晴子小姐!情报来源值得信赖,可保准确无误。”
“那就尽快制定一个计划,把他引诱出来,生擒活抓!要是他能为皇军所用,对支那人的打击将是巨大的。”
“是!”
何忠良救下杨岩,表面上敷衍两句,当场离开了,但实际还是惦念着济南地下党,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
他拆开死信箱情报,想从里面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上面只是例行的联络,没有任何线索可循。
可这也正常,自己虽然暗中帮助了地下党不少,但是从不抛头露面,地下党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情况,不可能把重要信息随意外传的。
看来还是得靠化妆和潜伏技能,去情报点偷听一下。
这段时间何忠良已经知道,林嫂和济南城的地下党有一个秘密联络点,就是杨岩所在的一家卖烧饼的铺子。
何忠良换了个妆容,先找地方吃饭,天已经黑透了,他趁黑来到那家烧饼铺子外,发动潜伏技能,隐没在黑暗中。
不一会儿,杨岩和一个中年人回来了,一起进了店铺后面的睡房。
“小王的伤没事了吧?”中年人年近五十,是个教书先生打扮,看上去有些威严的样子。
“齐书记,小王的伤没事了,林嫂把他接回城关镇去休养了,皮外伤,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杨岩向齐书记汇报了小王的伤情,“齐书记!刚才多亏了那个神秘人救了我们,不然被中统那些家伙前后偷袭,我们只怕都回不来了。”
“那个神秘人不肯和你们多接触,救了人就走了?”
“是的,他说不认识我们,只是拔刀相助而已,还说后会有期。”
齐书记皱眉沉思,“这么说,风格很像‘徐庶’,整个济南城,既有能力,又愿意无偿帮助咱们的,只能是他了。”
“徐庶?他为什么帮咱们?又为什么不愿意多说?”杨岩很疑惑。
齐书记道,“我也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帮助过林嫂和林队长很多次了,他肯定不是敌人,但就是不愿意出面和咱们接触,不过,他主动向咱们申请了代号,说明以后还是有可能进入咱们队伍的。”
“齐书记!这次中统想打入咱们内部的敌特名单为咱们缴获,国党该消停些了吧?”
“哼!难说。”齐书记摇头,“中统失败,搞不好下次就换军统的来渗透,常光头打鬼子不上心,对付咱们可勤快着呢,说好了一致对外,他反倒是打咱们比打鬼子还要多。”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何忠良听出是中统想要往延安安插一批国党特务,被济南地下党识破并缴获名单,所以刚才的战斗应该是中统的报复行动。
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何忠良回到大街上,找了辆黄包车回驻地,在车上边解除化妆边想心事。
他这次出来是私密行动,不想让组里的人看到,所以远远就下了车,自己慢慢走回去。
刚走了十几米,身后传来一声喇叭,何忠良正要回头看,陈四海的声音已经传来。
“何组长,可找着你了,快上车。”
话音刚落,情报组的雪佛兰轿车就停在了他身边,陈四海拉开车门,“快,站长都等急了。”
“什么事,这么晚了站长还找我?”何忠良坐上车问道。
“什么事?十万火急的事!全站人找了你一个小时了,刚才关帝庙那边发生枪战死了人,大家还以为是你呢!”
“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何忠良连连吐口水。
陈四海也知道刚才这话有些说急了,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是我瞎说,没多想……忠良,真出大事了。”
他压低声音,“咱们军中的电台密码泄露了,长沙那边吃了大亏,至少两个旅被包了饺子,委员长震怒!”
“什么?”何忠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真是天大的大事!
军中密码泄露,等于把使用这套密码的军队都摆在了鬼子面前,两个旅的人命啊!
上万人!就这么一声不响没了,泄密这个人,罪该万死!
可是,这事儿该军统什么事儿呢!
尤其还是沦陷区的济南军统站,跟这事儿沾不着边儿吧?
“这套码是咱们站这里出去的?”何忠良问道。
“关咱们什么事!一出事儿这套码就停用了,现在应该是查遗补缺,亡羊补牢吧。”
二人来到站长办公室,这里气氛较往常紧张得多。
吴国忠坐在桌后一言不发,仿佛一尊雕像,看到何忠良进来,眼睛才开始有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