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挣扎着爬向玉棺,腕间银锁突然射出金丝缠住沈砚剑柄。
机关转动声里,棺底弹出个铜匣,匣中账册的朱批墨迹未干。
正是父亲临终前三个时辰的字迹。
\"新闸将倾,望吾儿知此真相后...这里的金银,让陛下的禁卫军拿走,那些证据都毁了,已经不重要了\"
沈砚的指尖抚过卷宗末尾,突然触到粘稠的蜡泪。
与知意生日那夜,他在书房外拾到的烛泪一模一样。
陆云袖的刀鞘突然劈碎密室穹顶,晨光倾泻而入。
沈知意扑向正在融化的百鸟裙残片,金线在日光中显出新闸真正的致命缺陷。
那走向竟与沈砚剑柄的磨损痕迹完全吻合。
\"阿兄的剑...\"
她突然凄然一笑。
\"父亲特意请杨显之打的,剑脊暗藏河道暗桩图。\"
裴衍之的袖箭射向沈知意咽喉时,沈砚的剑锋已斩断箭矢。
七百根牵机丝突然从密室四壁迸射,将三人缠成诡异的星图。
沈知意腕间银锁应声而碎,露出的磁石竟与裴衍之的佩玉严丝合缝。
\"沈小姐可还记得...\"
裴衍之突然扯下假面,露出与陆云袖相似的箭疤。
\"嘉靖十年三上元夜,那个给你饴糖的锦衣卫?\"
沈知意瞳孔骤缩。
记忆里的饴糖纸在火光中翻飞,渐渐与密室图纸上的暗码重叠。
她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最近的河防图上,显出的密道走向竟与儿时沈砚带她逃学的路线如出一辙。
地宫彻底崩塌的刹那,沈砚抓住沈知意的手腕跃入暗河。
浊流中漂浮的玉珏碎片划破掌心,血水染红的孔雀纹竟与陆云袖刀鞘上的暗记完全契合。
只是地宫为何在禁卫军将所有金银都搬走的时候,就开始塌方了呢?
沈知意明白,自己的兄长,就是来收这些钱财的。
这也是陛下无奈的妥协。
\"阿兄...小心父亲...\"
沈知意突然被漩涡卷入水底,最后的字句化作气泡。
\"书房...暗格...有...\"
沈砚的剑锋劈开水藻,七百卷名册在暗流中舒展成星图。
裴衍之的皂靴突然出现在头顶岩缝,磁石佩玉吸住他剑柄的刹那,二十年前的真相随着血雾在汴河底缓缓升起。
沈砚的指尖触到暗河水底凸起的青铜星图,七百颗铜钉排列的方位刺痛掌心。
正是知意十二岁那年,他在后院沙盘教她推演的二十八宿阵。
暗流卷着血雾掠过眼角,恍惚看见小知意踮脚在星图上摆弄鹅卵石,鬓角沾着偷吃的饴糖渣。
\"阿兄看这里!\"
记忆里的童声穿透水波。
\"天枢位要逆着走三格...\"
剑锋突然卡进铜钉缝隙,暗河底部的青铜闸门轰然中开。
沈砚被激流卷入闸内时,后腰撞上的硬物竟是知意当年坠崖时的银锁残片。
腐臭味扑面而来,七百盏鲛人脂长明灯在漆黑中次第燃起。沈
砚的剑尖挑起灯台边的焦木匣,匣盖内壁的刻痕令他呼吸骤停。
\"知意七岁生辰,砚儿赠\"。
匣中半幅百鸟裙残片裹着卷宗,朱批在鲛人脂光中渗出暗红:\"嘉八年腊月廿三,云袖实为…\"
后面的被人为毁了
裴衍之的皂靴踏碎水面薄冰:\"沈大人可知,令尊为何要在密室里藏琉球王族的星象图?\"
剑鞘击碎最近的长明灯,飞溅的鲛人脂在石壁上灼出新闸构造图。沈
砚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些支流暗桩的标记,分明是知意生日那年,他在父亲书房见过的废弃方案。
暗室穹顶突然落下细雨,水珠打在百鸟裙金线上,渐渐显出新闸地底密道的走向。
沈知意的银锁碎片在水洼中泛起幽光,拼出的孔雀纹竟与沈砚剑柄磨损处完全契合。
\"阿兄...\"
幻听般的呢喃在石室回荡。
\"父亲书房第三格暗屉的夹层...\"
沈砚的剑鞘突然劈向东南角灯台,青铜灯柱应声断裂。
暗格弹开的刹那,七百粒黍米倾泻而出,在积水表面排列成河防十绝调的第七转调暗码。
裴衍之的磁石吸起最末端的黍米:\"令尊在此处藏了什么?\"
沈砚的指尖抚过黍米上的朱砂印记,突然触到细微的凹凸。
十岁的知意握着他的手临帖时,总爱在最后一笔多顿半分。
暗室地面突然塌陷,二十口铁箱从地底升起。
沈砚劈开最近的箱盖,七百卷名册在鲛人脂光中舒展,每卷末尾的批红都带着知意特有的运笔习惯。
那是她十二岁替他誊抄案卷时养成的毛病。
\"令尊好算计。不过也可能是陛下算计\"
裴衍之撕开名册封皮。
\"让沈小姐模仿你字迹整整七年,就为今日的笔迹鉴定?\"
沈砚的剑尖突然颤抖。
他想起知意十二岁生日那夜,烛光里她临摹自己字帖时颤抖的肩膀,宣纸边角还沾着为替他顶罪挨戒尺的血渍。
暗河水流突然湍急,沈知意的灰袍残片缠住剑穗。
沈砚捞起布料时,内衬暗袋里掉出半枚蜡丸。
正是今年上元夜,他偷塞给知意的松烟墨丸。
蜡丸遇水裂开,泛黄的纸页显出新闸真正的杀招:\"第七转调需沈氏血脉为引,以百鸟裙残片为匙。\"
沈砚的剑锋割破掌心,血珠滴在残片金线上,遇血游走的纹路竟拼出密道尽头的逃生图。
裴衍之的袖箭突然射穿名册,钉在墙上的箭尾系着半幅襁褓。
沈砚扯开焦黑的绸布,琉球王室的暗纹在血光中扭曲,最终显出新闸地底八百处暗桩的真实方位。
\"沈小姐坠崖那日...\"
裴衍之的磁石吸住正在融化的青铜钉。
\"抓着的可是这个?\"
沈砚的剑鞘重重砸向水面,激起的浪花里浮出知意儿时的木簪。
簪头暗格弹开的刹那,二十年前的松烟墨香汹涌而出。
正是父亲书房那方断墨的气味。
暗室四壁突然渗出黑水,七百卷名册在浊流中舒展成星图。
沈知意的银锁残片在水面拼出完整孔雀纹时,沈砚终于看清纹路中心的缺口。
正是他腰间玉佩的形状。
\"阿兄...快走...\"
幻听愈发清晰,混着儿时知意被戒尺打手心时的抽气声。
裴衍之的冷笑刺破水雾:\"令尊在沈小姐手臂的可不是普通伤疤。\"
他扯开染血的袖口,臂上河道图在鲛人之光中扭曲。
\"那是打开龙首闸逃出去的地图。\"
沈砚的剑锋突然刺入地面裂缝。八百根青铜簧片应声弹出,在暗室顶部交织成汴河全图。
沈知意的银锁碎片被磁力吸向天枢位,拼出的缺口形状正是父亲临终前在他掌心画的暗记。
\"第七转调...\"
沈砚将玉佩按进缺口。
\"要逆着天河走向。\"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里,二十道暗门同时开启
沈知意的灰袍突然从最深处的暗门飘出,袖中滑落的玉珏刻着新鲜血字:\"阿兄,父亲书房...\"
裴衍之的袖箭擦着沈砚耳际钉入玉珏,箭尾系着的密信在血水中展开。
沈砚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字迹虽刻意模仿,转折处的顿笔却泄露了知意独有的书写习惯。
暗河水突然倒灌,沈砚抓住玉珏跃入最近的暗门。
湍流中漂浮的百鸟裙残片划过脸颊,金线在幽暗中显出新闸地底八百处机关的总枢。
竟与知意十二岁那年,他在后院梨树刻的星图一模一样。
\"阿兄小心!\"
幻听炸响的刹那,沈砚的剑锋已斩断八百根牵机丝。
裴衍之的磁石佩玉在身后炸裂,七百枚铜钉如流星般坠入暗河,在血水中拼出父亲最后的遗言:
\"护主知意,真相在...\"
水浪吞没了最后的光影。沈砚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摸到石壁上新鲜的刻痕。
那是知意独创的计数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