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算得上典雅的房间染上了血色,看起来就像个屠宰场,那个滴答滴答的摆钟也被溅上了一抹血迹,看上去更加像丧钟了。
约克菲勒闭眼深呼吸,刺鼻的血腥灌入肺腔,哪怕已经混成了黑道的“教父”,可那股味道他仍旧是习惯不了。
黏腻的液体裹满了他全身,他知道这是什么。即使他不去看,也能想象那些无头尸体的惨状,那是他们的血。
他不敢说话,不敢动,除了呼吸他什么事都不敢做,恐惧让他沉默。和其他几位原本就是黑道的不同,从社会最底层爬起来的他明白,上位者最喜欢的就是识趣的人。
什么是识趣的人?你不叫他去想,他就不想,你不叫他去做,他就不做。“榆木脑袋”反而是他们最喜欢的。
就比如刚才,对面的那个少女叫他们说话了么?既然没叫你说话你就说话了,那你多少有些冒昧了。
时间拉的很长,长到血液都在他浑身快要凝固住了,那个少女才缓缓开口。
“你比他们活得明白”
“那么现在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约克菲勒浅浅的松了口气,血液又开始流动,他知道这关算过了一半了。
......
与此同时,在拉维利亚中环的一个实验室里,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围成一团。
一些人拿着笔在硬板上沙沙的记录着,一些人则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仪器上的示数,更多的人则是围在手术台前,兴高采烈的在讨论着什么。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除了涅墨图娜,她的四肢被牢牢的束缚在手术台上,被注射了麻药的她无法做出回应。
然而丧心病狂的是,那些人只是给她注射了麻醉剂,并没有给她注射痛觉阻断剂,她现在所遭受的暴行和**解剖区别在于,她无法动弹,也无法哭喊。
她已经疼晕了过去,这就是对幼小的她来说最为幸运的事了吧。
那是一双沾满鲜血的手,被塑胶手套包裹的双手很平稳,显示着主人娴熟的经验。
“我还是第一次解剖这么小的小崽子呢,你就不怕她撑不到那个时候?”
说话间,那双手的主人用脏器钩将涅墨图娜的肝脏扒拉到一旁固定住,而后双手使劲向内一掏,将涅墨图娜的肠子全都扒拉了出来。
“不错的颜色”他评价道。
“怕?怕什么?”塔克无奈的耸耸肩,接着回答道。
“虽说这可能是拉维利亚唯一的莫比林斯人了,但那些俗人,哦,亲爱的拉斐尔,原谅我,我是说家族高贵的大人们以外的那些人。”
“他们”塔克着重的强调了一下,他那锐利的双眼隔着塑胶护目镜,宛如毒蛇般舔舐着无影灯下被开膛破肚涅墨图娜。
周围助手的目光被他吸引到了一起,认真倾听着这位科研主任发表的言论。
“他们不会懂莫比林斯人的价值的。”
塔克这么说着,周围的助手向拉斐尔递过去一个头那般大小的玻璃罐,散发着莹莹绿光的透明药液差不多占了罐子的三分之二。
“哦?”拉斐尔对着涅墨图娜的肝脏比划着,用手术刀做了个记号后,用止血钳夹住血管。
“仁慈的拉斐尔”塔克这么说道“我以为你会全都切下来的”
“别吧,这要是真死了拍卖场那边也会压价的,要是遇不到恋尸癖这生意可就砸了。”
“是啊,可惜没有恋尸癖,不然我们就可以交过去一个掏空的尸体了。”
这事还要从家族莫名其妙的自查开始,总之像他们这些涉及到人体实验的项目都被一刀切了,而且家族上层下了死命令,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边说着,拉斐尔一边把近一半的肝脏沿着肝叶切了下来。
“给她输血”拉斐尔冷冷的吩咐道。
助手为他打开玻璃罐,他将那一半还带着血的肝脏轻轻的送了进去。铁锈色的肝脏沉入底部,绿色的液体激起阵阵涟漪。
他所研究的项目和莫比林斯人没什么关系,这次是因为塔克的邀请才抱着好奇心过来主刀,毕竟这也算是个稀奇货了。
“漂亮!瞧这干脆利落的切口,真希望我的项目组里也能有你这样一位解剖高手。”
“呵呵呵,你要是天天和那群触手打交道也能练这么一手刀法。”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看到那个东西,哦,抱歉,让我继续我刚才的话题吧。”
塔克语气一顿,而后说到“莫比林斯人”除了协助拉斐尔的助手外,周围的人都向他看去,塑胶护目镜倒映这半透明的塔克。
“他们虽然干啥啥不行,但他们的血很有用,我想你一定知道抑制剂吧”
或许是怕拉斐尔不了解,塔克还特意补上了一句。
“就是给那群灰猪们使用的。”
“听说他们总爱在自己身上乱动手脚?”
拉斐尔一边说着,一边沿着腹腔探到了涅墨图娜的肾脏旁。
“可不是嘛!总是把自己改的乱七八糟的,看上去没个人样,有时候想到自己居然和这种东西是一个种族真让人恶心。”
“确实”拉斐尔表示赞同,顺便把左肾也摘了下来,放进助手递过来的玻璃罐中。
“莫比林斯人的血就有着净化的功效,目前市面上效果最好的γ型就是用他们的血制作的。”
拉斐尔听到这里停住了,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不是听说抑制剂是合成毒品吗?说是就是糊弄灰猪们玩玩的呀?”
塔克笑了笑。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至少a型那个系列无非是止痛效果强了点的合成毒品,到了β系列才开始正经掺了点抑制剂进去。”
“为什么不一直用a呢?”这是拉斐尔不解的,居然浪费资源给那群灰猪们开发抑制剂?他们和家族似乎都不是什么仁慈的主吧?
“还不是那些灰猪们太虚了?都撑不到留下后代的时候就死了,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又不能用繁育炉,哦,请让我对此悲伤,那明明是人族第一世代最伟大的成果,结果我们居然被禁止使用了。”
“谁说不是呢?看看”拉斐尔用手术刀指了指涅墨图娜稚嫩的,还未发育的子宫。
“子宫?胎生?怀孕?多么恶心的东西啊!就和他所带来的家庭抚养令人厌恶,处处充满着低效。”
“我必须要说,先生你是对的,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令人厌恶,我发誓想出这个政策的人正应该去回炉重造,这对大家都好。”
拉斐尔用力的点点头,同时卸下了涅墨图娜的脾。
随着一声噗通,小小的脏器没入水中。
“早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