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的中午,梁安吃过饭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到镇上坐汽车,前往县城,再搭乘火车前往海城。
那三个被梁宇开枪打伤的人没死,受了重伤,人还躺在医院里。
见过那三家人的嘴脸,梁大山夫妇得出一大笔钱赔偿,不然很难善罢甘休。
即便给足了这三家人赔偿,梁宇也逃不过牢狱之灾,得在里边踩几年缝纫机。
说实在,梁安的东西不多,只有新买的两身衣服,还有随身携带的证件和农行存折,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从梁家那里,他只拿回来原主的日记本,还有原主亲生母亲目前的家庭住址。
初中和高中的那些书籍,基本上留给了六妹梁蕊,至于原先的衣服,全给养父母给扔进垃圾堆里。
书籍没有扔,那是这两个老东西觉得可以当作废品来卖,暂时先留着。
“三哥,我收拾好了!”张建国提着两个猪饲料袋子,笑着说道。
“建国,你这是要搬家?”梁安有些诧异地说道。
“没有啊!我寻思着出远门,咱们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多带了东西!”张建国拿了一根扁担,解释说道:“我奶说了,到外边啥都花钱,家里有就带上!”
“也行,别人问,你就说那些土特产给亲戚!”梁安想了一下说道。
“行!我听三哥的!”张建国回屋子里找了个破布包出来,用来装些零食。
梁安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瞧见门后边有两块板砖,走上前捡起一块,掂量了一下,找块破抹布仔细擦干净,放进挎包里。
“三哥,你这是?”张建国一脸不解地问道。
“出门在外,带点家伙防身!”梁安笑着解释道。
本想带着那把菜刀,就怕出门在外被人误会,索性就放弃了。
“三哥说得有道理!”张建国也捡了另外一块板砖,擦干净装包里。
梁安寻思着一下,还是拿了一个塑料瓶,到外边路上,取了一下干净的泥沙装入,拧紧瓶盖,装入了包里,
两人收拾衣物,走出院子外,搭上邻居家的三轮车,一路前往镇上的客运站。
整个小镇除了菜市场,客运站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客运站只有两间平房,还是预制板那种,里边售票处不卖票,大多数是上车买票,有专门的售票员。
在客运站外边有很多拉客的车夫,有摩托车,也有三轮车。
不过摩托车很少,也就三四辆,价格也高一些,还是三轮车多一点。
梁安和张建国到了客运站,在站口外的小卖部,买了两瓶饮料,便在车站外抽烟。
等到挂着到县城牌子的大巴车要发车,他们才慢悠悠地走上车去。
车上只有最后边的那一排座位,两人没有办法,只能走到最后坐下。
车内的气味不好闻,那股味道混杂着浓烈刺鼻的汽油味,还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汗臭味,好几种气味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让人感觉到窒息。
梁安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一口浊气,让人感到胸口发闷,胃里也不禁一阵翻涌。
打开车窗,他连忙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缓解一下心慌的感觉。
“大国,你们也在这里?”一道声音传来。
梁安回头看去,发现是两个青年,其中一个长得吊三角眼,天生凶相。
这人是隔壁村的混子徐胜,他们在一起喝过几顿酒,算是认识了。
另一个脸上坑坑洼洼,粗眉细目,看着不像好人。
“哟!三哥也在啊?”徐胜顺势坐在张建国旁边,笑着说道。
“真巧啊!你们也是去县城看望马喽他们几个?”徐胜笑着问道。
张建国刚想说话,梁安按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是啊,大家都是兄弟,因为我他们才受伤,是要过去看看!”
“三哥真是讲义气,我也是,咱们刚好顺路!”徐胜夸赞道。
从他的介绍中,梁安知道这青年叫黄庆浪,也是一个混子。
大巴车慢悠悠地开出了站,行驶在公路上,售票员站在车门边上,见到在路边等候的人,便会大声询问是否要去县城。
要是有人招手,司机便会踩刹车,售票员见人带着行李,就会下车帮忙打开侧面的行李箱,帮忙塞进里边。
大巴车没走出小镇,便走走停停了好几次揽客,当真是让人难受。
梁安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徐胜和他同行的青年,总感觉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再说要去县城医院看那三人,早就过去,何必等到现在呢?
张建国不以为然,跟徐胜两人聊得火热,基本上是在吹牛皮。
无外乎是自己认识那个牛逼的人,自家有那个亲戚是当官,又或者是打架出名,有过砍伤人和打死人的战绩。
梁安感觉很幼稚,吹嘘这些有屁用!
大巴车驶出了小镇,一路上开始提速,一度飙升到八十公里左右。
小镇距离县城,有四十多公里,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不过,一路上偶尔会停车揽客,倒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没一会功夫,售票员从随身小挎包里,掏出票据和笔,走过来收车票钱了。
张建国出远门,爷爷奶奶心疼给了他几百块钱,从来没有拿到这么多钱,他很痛快掏钱地给徐胜两人买了车票。
梁安见状,倒是没有说什么,心里暗骂他傻叉,财不露白,很容易被人惦记上。
再说了这两人不是好人,回头问你借钱怎么办?
“我先眯一会,到了县城喊我!”梁安跟张建国打了个招呼,便靠在车窗边上,微闭着眼睛。
张建国应了声,继续跟着徐胜两人聊天吹牛。
汽车走走停停,遇到坑洼路面,颠簸的要人命。
经过四十分钟的煎熬,大巴车终于开进了县城的客运站。
梁安刚下车,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呕吐,连吐了好几口清水。
那种感觉就跟喝醉差不多,胃里的东西吐不出来,特别难受。
“三哥,你晕车了?”张建国关切地问道。
“没事!”梁安摆了摆手,掏出饮料漱口,把嘴里那股难闻的气味冲淡,又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只是他看起来蔫蔫的,那是一点精神也没有,看徐胜两人,斟酌着开口说道:“你们先去县医院,我有点不舒服,歇一会儿,再和建国过去!”
“不打紧,我们在这里陪着三哥!”徐胜眼中异样一闪而逝,笑着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