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府市郊外,泥泞的道路上,两辆汽车飞驰而过,泥浆水乱飞。
车子停在了一处土坡上,车门打开,车上的人陆续走了下来。
梁安从后排座走了下来,深吸了一新鲜的空气,嗅闻到泥土的芬芳。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路边的植物叶子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早知道来这鬼地方,我就买一双水鞋穿过来了!”许安国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这家伙皮鞋上粘了不少泥浆,裤腿一高一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地里耕田回来。
“郊区就是这样,跟城市比不了!”梁安目光看向市区方向,一栋栋建筑拔地而起,房地产项目开发如火如荼。
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红线图边界线,四周都是一片荒地。
在红线图内的地皮,每亩价格破了三百万,红线图外的是蓝线图地皮,价格便宜,也就一百万一亩。
蓝线图地皮需要批文拿地,还需支付部分地价,地皮就可以拿下来。
不过后续需要建设房子,需要走流程办理相关手续,支付完余下的地价尾款。
等到了一会儿,一辆小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车牌是土地局的公务车。
小轿车距离他们三五米的距离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上边走下来四个人。
看到这几个人下车,梁安和许安国迎了上去,从兜里掏出烟来,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根,说了几句客套话。
他们是本地土地局的人,过来这里是给他们指出所购买的地皮在哪个方位。
只见他们拿着几张地图,仔细研究一番后,开始拿出专业工具进行测量,标注出地皮的位置。
总共十块地皮,有大有小,有大有小,最大的是二十亩,最小的是五亩,总面积是一百二十亩。
这几个人忙活了三四个钟头,才把这些地皮测量完毕,立下柱子,忙得满头大汗。
许安国把早已准备好的信封,给他们几人各发了一个信封。
几人接过信封,触摸着信封的厚度,一个个喜笑颜开,连声感谢。
几句客套后,许安国把他们客客气气把他们送上车。
目送他们的车子离开,他拿着一张地图看了一下,有些愁眉苦脸。
这地方太偏僻了,距离市中心也太远了,地皮价格还不便宜。
在他看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几万块一亩才合理,上百万一亩,那就跟抢劫差不多。
如今的红线图内地皮,大多数都被空手套白狼拿下了,可不少还是荒地,有些还只是挖了一坑,已经换了好几手。
哪些地皮他们不盖房子,他们拿批文拿下的蓝线图地皮,想要涨价的话,有很大的困难。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怕是卖楼花,那些炒楼花的人,估计也不买账,地皮可能会砸在手里。
“怎么愁眉苦脸的,嫖娼被嫂子发现了?”梁安笑着打趣道。
“别胡扯,我可是正经人!”许安国义正严辞地说道。
“还正经人?在娱乐城洗桑拿浴,你一人点两个妹子!”梁安鄙夷地说道。
“不扯这个,说正事!”许安国连忙岔开话题,有些担忧地说道:““小梁老板,这地方太偏僻了,说一句荒地也不过分,地皮价格这能涨?”
这次他们一口气拿下了十块地皮,总面积是一百二十亩,支付了两千多万的地价。
要是后续找银行贷款,那就得欠七千多万的贷款,光是利息都很恐怖。
现在银行贷款年利率涨到了百分之二十,民间借贷更恐怖,达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纯纯的高利贷。
“放心,地价现在还在涨,咱们手里的这些地皮,至少能翻上一翻,绝对能大赚一笔!”梁安很自信地说道。
南岛的房地产市场早已变质,最初是因为涌入南岛的人太多,住房紧张,碰上了房改政策。
带着钱来南岛的外来人口,不知道做什么项目,也就开始炒房子,然后是炒楼花。
房地产开发公司卖楼花后,房地产项目会开工建设。
可随着时间推移,各路人马入场,开始炒地皮,现在演变了击鼓传花的游戏。
手里有地皮的公司,不会想着卖楼花圈钱建房子,选择把地皮加价转手给下家,大赚了一笔钱。
现在这些入场炒地皮的公司,手里有红线图地皮,那就得使劲地炒高地皮价格,才能转手给下家获利。
所以地皮价格从飞快涨到三百多万,还在持续往上涨,很快会突破四百万。
红线图内的地皮就那么多,地价不断上涨,第一批拿地皮的人,转手卖给下家赚了钱,总不能再买回来,那不是多此一举。
他们想要继续赚钱,那肯定往红线图外拿地皮,狠狠炒作一下,地皮价格上涨,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所以蓝线图地皮价格,很快迎来一波炒作,价格会水涨船高。
梁安看到许安国担忧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许,想赚钱,胆子就得大一点,瞻前顾后,屎都吃不到热的!”
“要是地皮价格不涨,咱们怎么办?”许安国忍不住询问道。
“你信不信,这些地皮,我现在找人画图纸出来,直接拿到四大银行任何一个银行,可以轻松贷一笔钱出来?”梁安笑着说道。
“银行可不是傻子,就这鸟不拉屎的地皮,还让你贷款?”许安国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感觉异想天开了。
“还真不信?那你可以现在联系工行信贷部高主任,说说这事,看他怎么说!”梁安提议道。
许安国看了他一眼,还真拿出大哥大,拨打了高主任的大哥大号码。
电话拨通之后,他开门见山地把这事情说了一遍,挂断电话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卧槽!现在疯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画图纸出来,还真能贷款,这好像是一条发财之路啊!“许安国愣愣地说道。
“想什么呢?”梁安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这样很容易玩死的,就算是欠银行一毛钱,就会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们能弄死你!”
“现在不是有好多空手套白狼的公司吗?”许安国不服地说道。
“咱们跟他们比不了,人家有身份有背景,咱们只有背影,人家欠钱是大爷,我们欠钱是孙子!”梁安招呼他上车,回市区办别的事情。
一行人上车之后,车子原地掉头,往市区的方向而去。
梁安靠在后排坐上,闭目养神时,传呼机想了一下,拿起来一看,便从许安国手里拿过大哥大拨打了回去。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张建国着急的声音,“三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