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
赵玉锦紧皱的眉头越发得拧起了:“宝贝,你在乱说什么?”
他想起自己上次和秦依依之间的事情,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不会还记着上次的事情吧?宝贝,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他急切的解释,凑过来想要搂住何曼:“再说,我们不是早就没联系了吗?我和你怎么可能分开,曼曼,你不要说气话好不好?”
何曼有些无奈:“和她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赵玉锦不解的注视着她,“你告诉我为什么?”
周楷沉静的看着何曼,和赵玉锦一样,他也等她一个答案。
“为什么?会想到和我们分开?”他平静而温和的问询:“是因为玉锦的事情?”
赵玉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本以为他和秦依依的事情在那一次之后便已经结束,何曼也许久没有再提起这个事情,没想到她今天会突然说出来。
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惶恐。
却又竭力安慰自己,曼曼只是说自己想去工作而已,又没有说一定要和他们分开。再说,就算她真的有这个想法,他,他们,也不会让她离开。
这个想法让赵玉锦稍微安心了些。
周楷依旧注视着何曼,平静而带有力度:“是什么让你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分开?”
他沉静的道:“你是小文的母亲,对于我来说,你虽然不是我的妻子,但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赵玉锦连忙补充一句:“我也是啊。”
周楷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抬起手,温热的掌心覆上何曼的手背。
温度从他掌心传递。
何曼很轻的吸了口气:“没什么原因,只是……”她顿了顿,轻声道:“我随便想想。”
她犹豫许久,还是没有把那个梦境告诉他们,她仰起脸勉强笑笑:“我之前随便说说,你们不同意,那就算了。”
餐厅里保持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赵玉锦看着何曼说不上好看的脸色,忙伸出手:“我没有不同意啊宝贝,要不要上班都是你的自由,我们只是怕你累到。对,只是害怕你累而已,是不是,姐夫?”
他疯狂示意周楷说话,男人却面色有些凝重。
他没有接赵玉锦的话,只是注视着何曼:“曼曼,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剥夺你的自由?”
何曼抬起眸看他。
周楷在她分外干净澄澈的目光里默然了一瞬。
是,他承认,他和赵玉锦齐旻一样,都不希望何曼走上社会。
社会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很大的,尤其一个女孩子,上大学的女孩儿和踏上社会的女孩截然不同,前者单纯干净澄澈,像一汪清亮的水,后者也不是说不干净,只是难免沾染更多的名利色彩。
虽说他们相信以他们对何曼的保护,她就算真的进了社会倒也不会有太多变化,可毕竟他们初识的何曼是一个十九岁的,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儿,如果可以,他们当然希望她永远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可她如今却不想待在他们为她构筑的玻璃温房了,她想出去走一走。
周楷喉结滚动了一下,何曼这样单纯的目光让他有些问心有愧。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剥夺她的自由,却以生育为由让她丧失本应自由的时光。
……是他们的错。
周楷有些颓败的低下头。
赵玉锦看周楷说到一半不说了,还有些不解困惑。
他再看看周楷,再度看向何曼,柔声哄她:“宝贝,你想干什么?开公司?开店?办画展?还是做慈善?随便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绝对高度配合。”
他温柔的道:“只要你开心就行。”
周楷低低的叹了口气,再度抬起头。
何曼回答不了赵玉锦的话,她也实在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只能把求助的视线看向周楷。
只说:“我想要一个,可以靠我的努力获得的工作。”
赵玉锦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他上面说的随便哪一样,都需要资金,而这些都是他有的。
偏偏何曼不要。
周楷抬手推了推眼睛,安静的注视何曼片刻:“那就考公吧。”
“考公?”赵玉锦摇头:“干嘛呀?没意思。”
周楷不理他,只对何曼说:“你专业是文学,考公的话岗位很多,虽然你现在已经没有应届生身份,可其他的岗位也未尝不可。你放心,”
他看到何曼的欲言又止,平静的笑笑:“我不会插手,一切靠你自己。”
何曼未来的职业发展之路就这样简单的确定下来。
考公。
周楷虽然说不帮她,可还是托人买了一系列备考要用的资料笔记,亲自送到景宅。
赵玉锦很是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找工作这件事无非就是费时费力,再加上一个平白受气,考公更不用说了,考上难,当牛马更难。
他有些想说什么,可看何曼兴致上头的模样,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齐旻知道这件事也只是嗤笑一声,他认定了何曼不可能坚持下去,多余的话都懒得和她说。
倒是何曼爸妈,得知她最近在备考公务员,颇为欣慰。
在他们的眼里,何曼一毕业就在京城当无业游民,靠着男朋友的接济一事无成,他们当然不满意,这几年也明里暗里的说过何曼不少次,可女儿不肯听,他们老两口也没什么办法,说的多了女儿连过年都不回家。
他们索性不再说,如今听何曼迷途知返,终于很是欣慰。
何母在电话那头道:“考工作好,自己有个工作,总比靠男人的好,不是妈说你,曼曼,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感情再好,他再有钱,那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有工作,自己挣得钱才是踏踏实实的,男人给的钱,握在手里也总是心虚不是?”
何曼在电话这头咬着笔头有点尴尬的笑,别说,生海棠那天做那个梦之前,她还确实没有这个想法。
也大概是被几个男人哄住了,就觉得他们的钱既然给了她,那她就理直气壮的花了。
可做了那个梦之后,她才觉得别人的钱和爱毕竟都是空中楼阁,只有自己的,才是实打实的。
她猛猛点头,夸母亲大人说的对说的有道理:“您放心,我知道了,男人不靠谱,男人的钱更不靠谱,您就放心吧,我再也不用男人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