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脸色还是白的,她手指紧紧抓住齐旻的肩膀,指甲甚至扣进他肉里。
“是蛇!”
齐旻无语道:“我知道是蛇,不然还能是围巾吗?”
他凉凉开口:“我给你戴脖子上?”
何曼本来就怕得要死,听他这么说,几乎要惊叫了:“齐旻!”
“行了,”齐旻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带着她远离现场。“走远点,看不到不就完了。”
沿着何曼来的路走了好一会儿,齐旻才停下脚步,低头睥睨怀里女人:“好了,没蛇了。”
何曼也慢慢平静下来,手臂扶着他的肩膀,嘴唇微动:“那,那你放我下来吧。”
齐旻一边眉毛一挑,手下没动,反而将何曼往上颠了颠。
她下意识抱紧他脖子。
“你干嘛?”
齐旻低下头,鼻尖轻轻落在她胸前,语气莫名:“你身上好香,有一股奶香。”
何曼愣了一下,随即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嗫嚅着:“海棠还没,没断奶呢……”
齐旻道:“我知道。”
顿了顿,他语气难免有些吃醋:“你喂她喂的倒是久,小昭都没吃上你一口奶。”
何曼听着他的话,不由替自己分辩:“那是因为小昭只能喝奶粉,不能喝我的奶,再说——”
脱口而出的话突然止住,何曼面颊发红,僵硬的转过头。
齐旻却道:“再说什么?”
何曼不肯说了,松开手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可齐旻两只手那样紧,几乎不容许她撼动半分。
他低头,唇瓣落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何曼猛地扭过头,拳头砸在他胸前。
齐旻一下子笑起来,他很少笑的这样肆意畅快,眼底的阴鸷都散去许多,唇瓣扬起。
“小昭很想你,”他又道,手掌慢慢往后,落在何曼脊背上。
蜿蜒的长发下,是长裙的拉链。
齐旻指尖灵巧,轻轻将拉链拉下,低下头去,唇瓣落在何曼锁骨处,落下几个深浅不一的吻。
他为上次的不告而别解释:“小昭和那两个小混蛋打起来了。”
何曼呼吸微促:“不要这样叫他们……”
齐旻指尖微动,何曼在他怀里动了一下,轻轻道:“他们有名字的。”
齐旻哼笑一声:“好。小昭和贝亚打起来了,阿尔加没拦住,小昭咬了贝亚的胳膊,阿尔加又推了小昭……”
何曼轻“唔”了一声,突如其来的涨意让她忍不住绷紧身体,却还要听齐旻的话。
偏偏向来话少的他今天总爱说些没用的废话,半天说不到点子上。
何曼膝盖别住他的手臂,催促:“所以小昭受伤了吗?”
齐旻抽出手,湿漉漉的指尖在唇瓣轻轻一抹,然后双手扶住她腰身,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
“拿好裙摆。”他简短说了一句,然后松开手。
何曼一下子趴在他怀里,齐旻喉结剧烈滚动起来,眉宇死死拧起。
“别那么紧张。”他掌心落在怀中女人纤薄的后背上,轻轻安抚着,“小昭没事,就是被吓到了,回去发了几天烧,前几天才从医院出来。”
何曼又一下子坐直了,什么也不顾得了,又惊又急:“你怎么不告诉我?”
齐旻轻轻吸了口冷气,拍着她的背难得的柔声安抚:“我说了,他没事。”
“可是——”
何曼的话被打断,齐旻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好了,”齐旻琉璃般的瞳孔注视着她:“小昭没事,我过几天让你见他。这个时候,认真一点。”
何曼却已经没有心思了,她手臂松开,长裙坠落,她想站起身。
齐旻却抱住她:“何曼。”
他抱着她站起来,随便挑了一个房间走进去。
没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几分微弱的动静。
意料之中的,赵玉锦又被赵夫人说了一通。
哪怕赵海棠这个孙女再可爱他们再喜欢,可何曼进不了赵家的门就是进不了。
“你今年也二十六了,过去几年再怎么胡来,我和你爸都不说你。可你现在也大了,是该时候结婚了,难不成还要继续和她厮混下去吗?”
赵夫人将身上的坎肩提了提,手中拿着拨浪鼓轻轻逗着赵海棠,神色平静:“玉锦,这么些年,妈都没催过你,任由你去玩,可如今再不能了。”
她语气淡淡道:“你爸老了,该放权了。你那个姐姐,眼睛比谁都尖,哪怕嫁了人,却仍还想着往赵家的东西里掺和一手,这几年更是越发的过分。可你才是赵家唯一的儿子,赵家的东西,本来就都是你的。”
赵玉真双手插兜立在桌旁,眉头微微拧起:“妈,姐也是赵家的孩子……”
赵夫人抬头,清清冷冷的看他一眼,赵玉锦的话被堵住。
他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妈,何必呢?曼曼是家世低,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干嘛还搞联姻那一套。再说了,海棠这么可爱,你难道就忍心叫她小小年纪,就叫别的女人妈妈吗?”
赵夫人手指轻轻拂过赵海棠柔嫩的脸颊,语气轻下来:“我是为了海棠好。没有妈,总比有那样一个妈来的好。好了,”
她直起身子,淡淡道:“我话就说到这儿,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自己想。对了,舒家那个出国留学的小女儿下一个月要回来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几年没见,情分总在的,你记得到时候腾出时间去接接她,和她一起吃个饭。”
“妈——”
赵玉锦微恼,可赵夫人却已经挥手示意他出去了。
他只好忍着烦躁转身离开。
其实从懂事开始,赵玉锦就知道他以后要娶门当户对的女孩儿。
像周楷就是这样,娶了赵玉真,仕途更进一步。
齐旻本该也是如此,可他生性古怪,家里人都劝不了他,因此这些年来,齐家已渐渐淡出京中豪贵们的圈子。
赵家要想继续在商场屹立不倒,就得和周家一样,他赵玉锦,就得和周楷一样。
周楷起码娶了赵玉真,夫妻二人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可他呢?
赵玉真指尖攥住衣领扯了扯,长长呼出一口气,将胸口那口闷气发泄出去。
舒家,
他想起那个自幼古灵精怪的女孩儿,越发胆颤起来。
若是她,恐怕他以后连见何曼都找不出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