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过去,二阿哥永琏的亲事也终于定下,最后定下的福晋并不是进宫的三个格格,除了钮钴禄雅琴,另外两位格格都指给永琏做了侧福晋。
可以说,这次衣服藏痘疫的事,只有太后一系受到重创。
初九堂
屋内炭火正旺,铜炉中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雕花窗棂外,晨曦透过糊着纸的窗户,映得室内一片朦胧。
紫檀木的案几上,摆着一只青花瓷茶碗,茶香袅袅,与炉中沉香的幽韵交织。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捏住茶碗托底,微微用力端起茶碗。
蒋之恒轻轻吹了一下茶水,慢慢抿一口又垂下眼帘放下茶碗。
“玫嫔身体不行了?”
小晨子站在下首低着头道:“是,江太医是他的主治大夫,亲口跟奴才说的。就这几年的事。”
如今蒋之恒的身份宫里基本都知道,小晨子常在各宫行走,和江与彬也熟悉,接触久了自然就察觉他是给蒋之恒办事的。
“这事玫嫔自己知道吗?”
“知道,上次俗云被杖毙后,玫嫔回去便晕倒了,也是这个时候知道的。”
蒋之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晨子慢慢退出去,室内恢复安静。
没一会儿小熙子进来说道:“公公,进忠公公来了。”
蒋之恒意外了一瞬说道:“快请进来。”
他话音刚落,帘子就被人掀开,进忠笑眯眯的迈步进来。
“不用请,杂家自己进来了。”
蒋之恒见他进来笑着起身拱手:“真是稀客啊,进忠公公快请坐。”
说着转头对小熙子道:“给进忠公公上茶。”
等人都出去,进忠拿起蒋之恒手边的茶碗就喝了一大口,放下茶碗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蒋之恒担忧道:“怎么渴成这样?水喝多了你一会儿憋不住。”
进忠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儿,昨晚值大夜,一会儿回去就能换值了。”
他笑着看向蒋之恒笑道:“皇上定下二月初四东巡,让你带着初九堂的随行。”
蒋之恒挑眉笑问:“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
进忠摇头正要说话,小熙子端着托盘进来给进忠上茶。
等人出去了,进忠端起茶碗慢慢吹着:“这次你不用赶路,咱们可以慢慢走。”
蒋之恒无奈的笑笑,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跟在乾隆身边做事更得小心谨慎。
想起什么事,蒋之恒问道:“后宫的主子们都要去吗?”
进忠点点头放下茶碗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玫嫔身体不行了,就这几年的事情,我觉得按她的性子不会安安静静等死。”
想起前不久的事情,进忠赞同的点头:“确实不会,但她这被嘉妃耍的团团转的,做什么事也逃不过你的眼线。”
“唉~”蒋之恒叹出一口气,无奈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怕防不住她。”
进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也是无奈地笑了一下:“咱们就一做奴才的,你操这份心干嘛,只要不殃及咱们就成。”
蒋之恒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也说了,都是奴才,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咱们,还是防着点儿好。”
两人没有说太久的话,毕竟进忠只是来传话的,只是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二月初四,乾隆带着皇后和众妃嫔东巡。
蒋之恒作为随行人员跟随,只是特别的是,他们是唯一骑马和侍卫同行的太监。
感觉到周围时而投来的或好奇或鄙视的目光,蒋之恒倒是气定神闲,总比那些跟着走路的人强。
比起他们,主子跟前伺候的人就累的多,又要赶路又要随叫随到,基本都休息不好。
走了大概一周的时间,这次停留在一个临时驿站。
蒋之恒因为总管兼初九堂掌印的身份,分到一间两人屋。
和他同屋的是进宝,其实就休息一晚,进宝不一定能有时间睡觉。
蒋之恒刚躺下休息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哎呦,进忠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有人叫进忠的名字,蒋之恒坐起身凝神听。
“没事,磕了一下,你快去忙吧,别让主子们等着。”
“那小的先走了,有事您叫小的。”
蒋之恒眉头微蹙,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下床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瓷瓶,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声音才小心开门出去。
走到进忠他们门前,他轻轻敲了两下门:“进忠公公在吗?杂家问个事儿。”
屋里过了两息才有声音:“之恒公公啊,门没拴,进来说话吧。”
推门进去就见进忠站在桌子旁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蒋之恒转身将门关上。
“你怎么过来了?”
进忠压低声音说话,这驿站的隔音并不好,声音稍大些就能被人听到。
蒋之恒走近些仔细打量他的腿:“磕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