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嫔跟着蒋之恒到了初九堂的船,因为她的身份还在,蒋之恒不能动手审问,就把她放在客房里。
蒋之恒仔细观察了一下玫嫔的神情,微微蹙眉,他能察觉到玫嫔的视死如归,这是已经无所畏惧了。
想到这些蒋之恒瞬间没了兴趣,拿着太监的口供问玫嫔。
果然,玫嫔全都承认,还承认了换毒衣的事。
蒋之恒语气平静地问:“那些木刺是谁布置的?”
玫嫔把玩自己手上护甲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不以为然道:“总归都是本宫让人做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呐,总归都要一起死了。”
蒋之恒好奇的看着玫嫔问道:“玫嫔娘娘方便说一下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与皇后娘娘并没有利益冲突。”
玫嫔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情,抬头看着蒋之恒冷冷道:“她害本宫失去孩子,这还不够?”
蒋之恒自然猜到了,但不能表现出来,他笑了一下:“怕是您误会了吧,您被下毒的事已经查清楚是慎嫔所为,不是吗?”
“呵。”玫嫔嗤笑一声,“五年前你不过就是个小太监,肯定不知道海贵人是怎么死的,当初海贵人死前可是咒骂过皇后的,当时她坚称自己中了朱砂毒,可皇后却置之不理,最后还莫名其妙地死了。“
说着她哈哈大笑起来:‘她以为她瞒的很好,害死本宫孩子,她就应该遭到报应!就算本宫没做到,也会有别人做到的!“?
蒋之恒沉默的看了玫嫔一会儿,起身吩咐小莫子道:“看着点儿。“?
玫嫔悠闲自在的坐着,没有理会蒋之恒离开。
眼看天已经蒙蒙亮,蒋之恒快步上了乾隆的船,进宝和进忠正站在门口小声说话,见他过来,进宝先开口问:“要禀告皇上?”
蒋之恒笑着点头:“劳烦进宝公公了。”
进宝小心推门进去,蒋之恒和进忠并肩站在门口,这会儿宫人都去准备乾隆洗漱的东西了。
两人站在门口,嘴唇不动,声音非常小的说着话。
“又一夜没睡?”
“嗯,很快就能休息了。”
感觉到自己左手被轻轻握住,蒋之恒微微转头看向左边,就见进忠一本正经目视前方。
蒋之恒微微勾起嘴角,左手缓缓回握住,感觉两人就像偷偷摸摸的小孩。
“吱呀~”
旁边的门被打开,蒋之恒和进忠镇定的松开手。
“之恒公公,皇上让你进去。”
蒋之恒点头迈进屋子 ,乾隆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在缓神。
“皇上,玫嫔娘娘主动招了,还有之前二阿哥痘疫衣服的事,都详细地说了。”
乾隆没有去看供词,只是闭着眼睛闷闷的“嗯”了一声,良久淡淡问道:“她说谁指使的了吗?”
蒋之恒低着头说道:“她只说是为了给自己孩子报仇。”
随后将玫嫔的原话复述一遍,乾隆听后直接笑了一声。
“就这脑子,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还想报仇。”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掀起眼帘看向蒋之恒淡淡道:“叫进忠进来。”
“嗻。'
蒋之恒立刻低头退出去,对进忠说了一声便在外面等着。
没多久,进忠拿着一个圣旨出来,看着蒋之恒笑道:“之恒公公,咱们一起走吧。”
蒋之恒笑着点头,两人一路到了蒋之恒的船上,当着玫嫔的面宣了旨。
白蕊姬对自己被贬为庶人没有意外,看着跟着的人端出毒酒也是面色正常。
进忠看着白蕊姬喝下毒酒后就离开了。
蒋之恒看着面色平静等死的白蕊姬,沉默片刻出声道:“其实,是杂家去送的海贵人,她那个朱砂毒杂家最清楚。”
本来面色平静的白蕊姬闻言,猛地转头看向蒋之恒:“你什么意思?”
蒋之恒抬手,小莫子出去打发了外面的人,把门关上。
“杂家看你连自己的仇人都没搞清楚,就要死了,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蒋之恒抱着手站在原地,目光平静,表情怜悯:“海贵人的事情是杂家亲手查的,她根本没有中朱砂毒,而是自己想服毒救出娴嫔。”
白蕊姬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大喊:“不可能!你骗我!”
不等蒋之恒解释,小莫子出声道:“小的就是海贵人身边伺候的人,她原本要服的朱砂也是小的换的。”
白蕊姬突然变得慌乱,很快她又找回信心说道:“那又怎么样,这不能说明给我下毒的不是富察琅嬅。”
蒋之恒没憋住笑出了声:“要是皇后娘娘有那么心狠,纯妃的三阿哥怎么可能出生,你一个乐妓生的孩子对二阿哥有威胁吗?”
听着蒋之恒的话,白蕊姬开始随着他的话思考起来。
蒋之恒继续道:“你想想,你和仪嫔孩子没了以后是谁获利了?”
白蕊姬很快就想到了是谁,她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
但是,就算她想通了,也没机会了,此时毒性已经发作,她只能不甘心的缓缓倒在地上,眼睛不甘的看着蒋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