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人已经押解进京了。”
正坐在凳子上看书的蒋之恒听到小熙子的话,抬头看过去。
“关哪儿了?”
“刑部大牢。”
蒋之恒思索片刻,吩咐道:“上次不是发现刑部有官员勾结鄂党的事吗?传出去。”
“是。”
背上的伤正在愈合,蒋之恒只能保持两个动作看书。
小喜子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手上拿着个小人书看得正入迷,时不时抬头往火盆里添块炭。
现在人手不够,就他一个闲人能一直伺候在身边,蒋之恒也就没再避着他。
事实证明,避不避都一样,他的心神全在话本子和小人书上。
“小喜子。”
蒋之恒叫了一声,没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小喜子正神情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小人书。
无奈的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腿,这才让他从小人书上移开目光。
“添些热水。”
“哦哦。”
小喜子连忙起身拿着茶壶走出去,与进门的小晨子差点儿撞到一块儿。
小晨子瘦高,小喜子挪开一些还是挡着他,小晨子无奈地侧开身。
“小喜子,要不你改成大喜子吧。”
被阴阳到的小喜子偏开头,嘟囔道:“你懂什么,公公说我这是福气。”
小晨子笑道:“公公还让你注意身体多动少吃呐。”
小喜子当没听到,加快脚步离开。
蒋之恒听到两人说话声笑了一声,等小晨子进来,他示意坐下说话。
“查的怎么样了?”
“小的派人去了甘露寺,回来的人说那批人在太后回宫后陆续离世,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闻言,蒋之恒放下手里的书,没有不满,反而有些高兴。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一个不留,说明这个秘密非常致命。”
”会致命的秘密不过就那些,她远在甘露寺和宫中切断联系,排除那些做不了的,就只剩谋逆、巫蛊和,私通。“
思索片刻,蒋之恒突然问道:“我记得她从甘露寺回来后没多久,就生了当时的六阿哥和六公主,而六阿哥作为她唯一的儿子过继给了果郡王。“
小晨子点点头:“对,果郡王早逝,嫡子过继慎贝勒,原六阿哥继承果郡王位。”
蒋之恒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去查查,当时宫里可有什么关于她的谣言。”
“是。”
似乎摸到某个秘密的门槛,蒋之恒重重呼出一口气,慢慢笑了起来。
年前,乾隆听说了刑部有官员与鄂党勾结,下令将鄂容安和刘慥移到慎刑司。
事情虽然不是初九堂查,但案件进程和细节初九堂全都知晓。
“当初派出截杀人手的是刘慥,鄂容安背后指使。”
全禄坐在鞋凳上给蒋之恒轻轻捶腿,不时看一眼火盆里的炭火。
蒋之恒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碗:“鄂容安暂时不能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鄂党不容小觑。\"
“听说刘慥的家族子弟皆受牵连,很可能革去功名或禁止入仕,找几个容易煽动的,告诉他们,刘慥要是畏罪自尽,他们可能不会被牵连。”
全禄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蒋之恒:“公公的意思是,通过他们的手,可刘慥秋审后就处斩了。”
蒋之恒掀起眼帘看向全禄:“砍头太痛快了。”
全禄愣了一瞬,立刻明白蒋之恒的意思,应了声“是”退出蒋之恒庑房。
春节期间,慎刑司传来消息,刘慥服下家中送来的毒药自尽,死相非常痛苦扭曲。
蒋之恒听后只是轻轻一笑:“眼看富贵荣华就要消失,那些人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会去尝试。”
时间进入乾隆十五年,开春后,蒋之恒的伤也好了许多,开始在初九堂走动。
这天,经过南三所附近回乾清宫庑房的时候,迎面看到一个身穿福晋礼服的年轻女子。
蒋之恒立刻退到一旁低头躬身等人走过,没想到福晋停在自己不远处,她身旁的侍女走到他面前。
来人微微墩身,开口道:“这位公公,请问撷芳斋可在附近?”
蒋之恒抬头看了眼十六七岁的侍女,抬手指向南三所:“撷芳斋就在里面。”
快速地扫了一眼,这位福晋身边只带了这个侍女。
那侍女回去和福晋说了几句话又走了回来,有些羞怯的说道:“公公,我们主子是二阿哥福晋,女子不方便进阿哥们的住所,能否进去帮我们传个话。”
蒋之恒对着二福晋的方向行了一礼,看向侍女:“姑娘需要杂家传什么话?”
侍女微微欠身:“公公就说找二阿哥,说一声我们福晋在门外等着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