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蒋之恒的样貌和穿着也不像偷师的,掌柜的看在银子的份上,带着蒋之恒到厨房门口。
“客官,您就在这儿看吧,东家严禁外人进厨房,我也没办法。”
蒋之恒没有在意,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这个厨房应该不是用来做炒菜之类的,没什么油烟,应该是做点心的。
“厨房挺干净。”
掌柜的笑着点头:“咱们这儿的客人多是达官贵人,自然不敢怠慢。”
说着叫了几个人出来:“这几个就是负责雪梨汤的人,你看看,绝对爱干净,不爱干净的人我可不敢放在后厨。”
几人面面相觑,听掌柜的话知道是挑剔的客人,便老老实实地站着任蒋之恒打量。
蒋之恒笑着请众人将手伸出来,一个个看过去的同时也问起他们的职责。
“这位兄弟是干嘛的?”
“我是厨子。”
蒋之恒点点头走到下一个:“这位兄弟又是干嘛的?”
“我是墩子,雪梨雕花都是我负责。”
当蒋之恒走到下一个的时候,对方主动说话:“我是摆盘儿的,厨房里所有带汤的都是我和我徒弟摆。”
说着,他指了一下旁边的年轻小子,对方憨憨的笑一下:“客官要是定好了要外带可以直接找我,我也负责传菜。”
看着笑的一脸憨厚的年轻人,蒋之恒笑着拿出一个牌子:“我是宫里的,二阿哥府上的汤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所有人都被蒋之恒这一招弄懵了,蒋之恒身后的小子已经来到那年轻人身后,将他压在地上。
掌柜的正要说什么,就见蒋之恒转头笑着对他道:“掌柜的,杂家也是为了你们生意着想,不然,杂家直接带着人冲进来不就好了,你说是吧?”
掌柜的笑比哭还难看,虽然他们东家背后有人,但宫里来的谁敢惹啊,而且人家说的有道理。
想通这一点,掌柜的连忙吩咐人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蒋之恒这里,看着地上被压着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他语气平淡。
“为什么二阿哥府上的汤盅里没有麻黄?”
那年轻人哆哆嗦嗦半天才冷静下来回答:“是,是二阿哥府上的人来找草民,说是二阿哥不喜汤里有草杆子似的东西,让草民每次装汤时一定要取干净。”
蒋之恒示意几人放开他:“你怎么知道他是二阿哥府上的?”
年轻人缩着身子跪在地上,恍惚了一下说道:“那天定汤的喜梅刚走,他后脚就找到草民,还说出喜梅的名字。喜梅就是每次来取汤的姑娘。”
蒋之恒思索片刻问年轻人:“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年轻人迟疑的点点头:“有点儿印象。”
蒋之恒示意全禄让人记一下,自己先带人回去,离开前他提醒掌柜的,这事不准声张。
回了二阿哥府,蒋之恒直接去找了永琏,这会儿他也没有睡,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分析道:
“二阿哥,这人能在喜梅第一次去就出现,说明他是提前知道,或者说让高侧福晋买雪梨汤就是被人设计的。但他既然知道喜梅的名字,却不能让喜梅提出这个要求,那这个人可能不是府上的人。”
二阿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就听蒋之恒道:“此事还需问问高侧福晋。”
二阿哥没有异议,即刻让人叫来了高侧福晋。
看着高侧福晋眼眶红肿,就知道是什么情况,蒋之恒也不废话,直接问了高侧福晋在哪儿知道着雪梨汤,又是为什么定了的。
高侧福晋回忆后给出了答案,是她闺中好友特意送来的雪梨汤,她觉得好喝,就多用了些,发现自己寒咳好了许多,才想着给二阿哥也用些。
蒋之恒关键时刻又提出问题:“请问侧福晋,给二阿哥用汤可是有人提醒?”
高侧福晋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还是她这个闺阁好友,在信中关心她的生活,从她这里知道二阿哥染上风寒,便让他给二阿哥也用些。
本来她是想给二阿哥订一盅的,但她好友说过,雪梨汤中有贝母,平时二阿哥也多用补药,这补药用多了伤身。
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能和二阿哥喝一盅汤显得他们夫妻关系好,便每次都是以分享劝二阿哥喝。
问清楚高侧福晋这个闺阁好友是谁后,蒋之恒思索片刻,请求将二阿哥府搜一遍。
此时的二阿哥对蒋之恒的信任度飞涨,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二阿哥的院子,蒋之恒直接让人将太医们请来和他一起查。
“二阿哥请您移步其他院子。”
二阿哥点点头,被人围着包得严严实实去了其他院子。
蒋之恒一点儿不客气,让人将所有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明面上让江与彬等人检查。
果然,在众多用具中找到一个有硫磺味的药枕,里面的东西和二阿哥用的药枕一样,但里面的药却是用硫磺熏过的。
硫磺味对患哮症者有刺激,若是二阿哥长期枕这个药枕入睡,病情只会加重,还可能在病重时睡梦中死去。
排查完已是天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蒋之恒立即带着人入宫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