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关将近,蒋之恒手下的小子也查出了蛛丝马迹。
湖北一地主进入了蒋之恒的视线,这个地主家在罗田的生意不多,而且生意很不好,可以说是赔本买卖。
蒋之恒让人深入调查,发现他们商行就算是生意不好,也会定时送货。
蒋之恒将他们送货的时间与山寨的伙食水平波动对照了一下,发现只要是他们送货到罗田县的时段,马朝柱的山寨就会有粮食或者其他东西进寨子。
“公公,收到消息这聂姓地主年轻时得罪过当时的知县,被打压的差点儿家破人亡,直到知县被调任才翻身,现在已经是当地首富了。”
蒋之恒闻言基本能确定,这个地主就是马朝柱背后的支持者之一。
“没有查到白莲教相关事情?”
全福微微摇头:“多云山的事情早已传开,这个地主家闭门了一些日子,现在看着一切正常,但很多线索已经断了。”
蒋之恒皱起眉头,要是这个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乾隆一定不会满意。
要知道,这次他可是赏加三品顶戴,虽然是临时的,但也给了他很大的权利,这是在顺治后唯一一次对一个太监破格重用。
他敢肯定,要是就这样不了了之回去,乾隆一定会后悔之前的决定。
思考良久,蒋之恒吩咐道:“将查到的情况和资料递上去。”
全福有些担心道:“想要抓住这家地主的证据,只能等他们放松警惕露出马尾,皇上会不会责罚您?”
要知道等的话最短也是一年半载,皇上不一定等的了。
蒋之恒端起茶碗喝了口热茶,拉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大氅:“就看皇上怎么决定了,左右就是一顿责罚。”
说的随意,可蒋之恒知道,比责罚更可怕的是放弃他,他的身份要是失去乾隆的庇护,转投其他人只会是一个死,另一个就是苟活,他两个都不想选。
正在过年的时候,蒋之恒收到了乾隆的密令,只有一个字:杀。
同时还有进忠送来的信,凌云彻在一次马匹失控时救了永琪,而永琪居然给凌云彻请了赐婚,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将凌云彻摆在了明面上,且借此将他调离身边。
进忠怀疑马失控是凌云彻故意的,且被永琪知晓了。
“宫里传来消息,三阿哥和四阿哥被封为贝勒;娴妃遇喜,被升为皇贵妃。”
对于宫中的局势变化,蒋之恒没了闲心想,满脑子都是乾隆的那个“杀”字。
“今天初几?”
全福愣了一下:“十四,明天元宵。”
蒋之恒看着燃烧的火盆,耳边是院子外小孩儿嬉笑声,偶尔响起爆竹声,还有大人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明天给小子们休息一天,后天办事。”
全福和全禄看着蒋之恒凝重的表情,对视一眼,察觉到事情不一般,收起脸上的随意:“是。”
正月十六,蒋之恒带着人到了地主老宅所在地。
小镇上人不多,可能是离开的人刚走,回来的人还在路上。
蒋之恒一行人装扮成路过的戏班子,直接借住在附近的庙里,没有引起镇上人的注意。
夜晚,镇子上的烛光渐渐熄灭,蒋之恒带着人到了地主家院外。
静静的等到半夜,小子们按照早上探到的情况,先解决了外围的护院。
再小心进入屋中将睡下了聂家人绑住,蒋之恒没有让人将他们一家拉到院子里问话,而是径直去了聂家主人的家里。
这是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身边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十几岁的少女,两人被小子绑住拖下床。
蒋之恒蒙着面进入卧室,凶神恶煞道:“老小子,是你出卖我们的吧?”
聂老爷一脸懵,被堵着嘴说不出话只能不住的摇头。
蒋之恒微眯着眼睛看向他身后一个只穿肚兜的少女,吓的她连连往聂老爷身后躲。
聂老爷却用肩膀不停的将少女往蒋之恒的位置顶,少女不敢反抗,只是蜷曲着不肯动。
蒋之恒见此,眼里闪过寒光:“聂老爷,你这可不厚道,既然帮我们为什么还要出卖我们兄弟,你知不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被抓!”
示意全禄取出聂老爷嘴里的布,就听他哭诉到:“冤枉啊兄弟,我真没出卖你们!”
蒋之恒半信半疑道:“万一是你家人出卖的呐?”
聂老爷停顿了一下,随即解释:“不会的不会的,我大儿子胆小的很,绝对不会说。”
“你大儿子在外地?不会是告诉他朋友了吧?”
聂老爷又是连连摇头:“不会,他就在家里,平日都不出去交集的。”
蒋之恒似是相信了,让人解开聂老爷的绳子,随意地问:“可别留下什么证据,让外人抓住把柄。”
聂老爷正在劫后余生中,闻言,想也不想地道:“放心,证据我都销毁了,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他疑惑的低头,就看到蒋之恒手里握着的刀正在滴血。
蒋之恒冷冷地看着聂老爷失去气息,再看向一旁一脸煞白的少女。
重重吐出一口气:“解决了。”
他的话音刚落,全禄就一刀将少女划了脖子。
蒋之恒看了眼没什么表情变化的全禄,淡淡点头:“既然没有证据,那就都杀了。”
没有证据,也无法证明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留着只会是祸害。
蒋之恒站在院子里,等着小子们办完事出来。
院子里很冷,但蒋之恒感觉不到,他现在心里很复杂,虽然他杀过人,但基本都是被动的,这次主动灭门,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正在出神的时候,听到暗处似乎有动静,全禄看了他一眼,见他同意便慢慢靠近那处查看。
蒋之恒的注意力也放在那处,突然听到身后有风声,他条件反射转身躲,没想到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快速刺向自己的胸口。
“贼人!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