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你欠我一个人情 第19章 谷吐矛盾

“吐谷两族已经讲和，难道边野上还有作乱的？”正奇怪着，马足放慢，这时只听“忽”地两声，背后一人追上来，风一般跃上了她的马背，扳着她的肩膀要把她往下扔。

紫依一个不妨，身子控制不住地往马下倾，好在手里勾住了缰绳，瞬时翻身，又落坐在了那人身后。

那人还待还手，紫依伸手两指往他身上一点，他便再动弹不得。

这时后面路上的马蹄声如雷声一般滚来，紫依只听当中几个扯着嗓子喊打喊杀，半空中有两人挺刀当先飞来。

她唤出一早准备的假面遮住脸，脚尖往马背上一蹬，自己腾起身来躲过那两人的刀尖，往他两个胸口上一踢，两人顿时翻滚在地。

紫依看出来他们功力不深，不足为惧，便立在路中央，环抱臂膀，冷眼相看。

后面策马追来的愣了一愣，当即勒马。

紫依听为首的向左右说道：“算了，穷寇莫追。”

又敞开了喉咙朝这边气焰嚣张地喊道：“宋豪你听好，再不识好歹地找上门来，可就没有那么便宜了。”

言毕掉头，一伙人都跟着他闹哄哄地走了。

路上扬起团团的尘土。

紫依心头一沉。

回头看马上那人，只见他身穿黑色衣服，衣袖上、纽扣边的花纹样式与方才那伙人大有不同，而方才那伙大约是吐人，便问道：“你是谷族人?”

那人卧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紫依发觉不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那人竟虚弱得得连呼吸也快没了。这时往他身上仔细一看，才知他胁下中了一刀，鲜血一直在流。

这么靠近一看，紫依猛然惊觉那盗剑人若有若无的气息正出自此人身上，一时大喜过望，但看他气息奄奄，再这么下去，只怕性命也没了，不禁又愁上眉梢，一时连了君剑也来不及翻找。

她虽不知他底细，但见他脸皮稚嫩，那眉目还是少年模样，心生怜悯。况且她初到此地，还须弄清冲突两方的情况，怎么能轻易让他死了?

于是催动灵气，暂先为他凝住了血气，往前面谷人世居处赶。

这两族交界的偏远地方也零稀住着几户人家，以耕种为本业，平实善良，古道热肠，见到这少年的惨模样，又是同为谷族的打扮，连忙为他找来了有包扎止血经验的同族人来处理。

那少年人在当中一户人家里躺下，还未醒转。

紫依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了君剑，不知它流失到何处，还须等这人醒来再问，便先和主人家便坐在屋外说话。

主人家年过半百，家中年轻人白日在外面劳作，这时天还亮着，便只有他一人在家守着。

紫依问起那少年受伤的情由，那老人家道：“吐人和我们谷人的恩怨是祖辈上就有的了，打斗了百年，两边总有人会死。这一死了人，仇怨就结下了，后面世世代代，冤冤相报，就算如今有掌事的管着，也难保月黑风高的时候没有人暗暗交斗。”

紫依深以为然。

“这年轻人不顾掌事的明令禁止，还要闯进吐人的地界杀人，想必是为寻仇。这样的事，如今还多得很呐……”老人家叹气道。

“瞧这年轻人，若本事好些，报了仇回来，掌事的要来问罪拿人，他这后半辈子也毁了；若本事不好，就要叫人杀了。这样的后果明晃晃地摆在眼前，还有人要去，可见两边仇怨积深呐……”

紫依听着，眉睫垂下来。。

她喃喃地道：“这样下去，哪儿还有宁日?”

天色还早，她还想到镇上去看一看，顺便去给这少年人找些灵草药材来治一治，便托了老人家照看一时，自己顺着大路打马离去。

半个时辰后到了镇上，紫依穿过些交换谷粮菜蔬的摊子找到灵草药铺，问了些诺喑岭出产的灵草一类，那主人家找了一些出来，要价都很高，令紫依大感奇怪。

她是是从吐人的界地出来的，知道那里的代价并不似这里，于是问起缘由。

那药铺主人便道：“姑娘是外边来的不是?你不知，吐人占着同诺喑人邻近的好处，把我们来往的路给短了，倒腾给我们的灵草代价高得吓人呐！我瞧不上这样的，早不从他们那里换货了，这些是从东北边带下来的灵草，虽然代价依然高些，也比吐人的好。不信呐，姑娘就去问问！”

“还有这事?”紫依义愤填膺地道。又去找几家细问，都是一样的说法。

她当下恨不得马上到吐人的市场去看，转念一想，又道：“那少年人还半死半活的躺在别人家里，这事真不真的，可暂一放。”

冷静下来，想起换灵草的主人说一些诺喑的灵草是“东北边带下来的”，想起谷人的东北边是宇界，不免又好奇起来，便回去问。

“北边虽是宇族的地界，也住着谷族人，而且那里的谷族人界地和诺喑岭毗邻，交换诺喑岭的灵草就方便些，我们从他们手里换，虽然也价高，总比和吐人换的好。”

“宇界和我们的边界都有官兵守着，交换这些也能方便?”紫依疑问道。

“一个族的，虽住在不同的地界，也是手足，千百年来，自有来往交流的渠道，这没什么稀奇的。”

傍晚，紫依踏着余晖回到老人家的住处，给少年服了灵草，当晚他脸色便好转起来。

第二天起来，那少年不见了身影。

他原先躺的床榻上留下一把刻有乌色花纹的短刀，作为酬谢。

老人家拔开刀鞘，只见刀身雪白锋利，不禁叹出一口长气。

“留着，杀鸡的时候有用。”他缓缓地道。

“他带着伤，能去哪里呢?”紫依追问道。

“东北边的谷族人住在宇族人的地界，他跑到那里，这边的掌事人就缉拿不到他了。”

紫依微微沉吟，望着外面亮起来的天色，也辞了老人，打马追去。

那少年人灵术使得不错，虽然重伤，清早出发，也去了好远。

紫依又不熟路，驾着一匹高马还显眼，他若是想藏着躲着，只怕也不好找得见，于是解开了马的缰绳，放它在一处撒欢，自己化没了身形，隐藏在风里探听那少年的声息。

等在一条山路上发现了他，也只是暗中跟着，并不打草惊蛇。

那少年人伤没好全，从老人家里跑出来，翻过了几个山岭，灵术便脱了力，累得晕倒在一丛密林间的小道上，叫紫依发现了。

紫依无奈，现身给他切了切脉，所幸他体内灵气氤氲，还能保得住性命，便给他输了些自己的血气，又在边上照料他许久。

过了两个时辰他醒过来，紫依又暗中跟着他行路。

天色将晚时，他来到了宇界的谷族人地界。

有几个人迅速地从林子里跑出来，给他披了斗篷。

很快，一行人消失在苍苍的暮色之中。

紫依一路紧跟着，眼见着他们最后进了一个村庄，才不露形迹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