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你欠我一个人情 第112章 豁然开朗

紫依猫在屋顶，清清楚楚地看见君府内巡卫的布局因此动了起来，仿佛忽然活过来的棋局，当即抓紧了机会，趁着他们的活动，不动声息潜了进去。

君府的戒备一向森严，加上紫依自己其实不清楚宇君为人，不确定其身边是否藏着什么难以对付的高手，因此之前一直没敢靠近。

然而今夜情况特殊，她已顾不上许多。

在府中转了两圈，基本的布局已然熟络于心，也看到了书阁所在，她就藏在对面楼柱间观察。

宇君的两个护卫遭到凭虚飞来的箭刃袭击时，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一个糊影飞进了书阁之中——不是褚以墨。因为她看见褚以墨方才从偏角翻进来，还在观望。

那团糊影是谁？

也不会是褚二，因为褚以墨进去没多久，褚二就带人赶到了。

至此，进了书阁的，总共三拨人。

之后，书阁外面便消停下来了。

紫依为避着些拢过来的金甲卫兵，一溜烟缩进了楼里，误打误撞，撞见书房里忽然亮起来的灯，遂立即化形，躲进书架的阴影里。

……

书房里缓缓踱出来一个长长的影子。

是宇君。

紫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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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褚以墨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先进来的那团糊影会是宇君。

他将目光钉在那个雪白光照、浮尘飘动之中站定的身影，暗暗握紧了剑。

“上来说吧。”

褚继雄的语气里透出一种褚以墨从未感受过的从容祥和。非常不像往日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不耐烦的他。

褚以墨跟着他走出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密道尽处。

冰冷的砖墙随着褚继雄的迈近自动移开，褚以墨放目，看到了雪白砖墙外，陈列于博物架上的各式摆件。

再一转眼，看见旁边立着檀木书架，书册案卷累堆其上；地上铺着华毯，丰富绚丽的色调，和着空气中浮着的若有若无的熏香，隐隐为这房间增添了几分暖意，反衬得身后的密道更昏暗冰冷。

褚以墨认得，这里是宇君的书房。

那弯弯绕绕的密道引着他，最终通向了这里。

褚继雄背着手，晃晃悠悠地绕过书架，走到案前，往铺着缂丝椅披的椅子上就坐。

君上既在这里，那……

褚以墨心中漫上疑云。

褚继雄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一面斟着热茶，一面从容不迫地道：“拉开帘子看看。”

褚以墨依言，往窗边走去，将厚实的绸布帘子拂开了一条缝。

外面灯火通明，数十金甲巡卫排列，压得气氛沉肃，全无混乱之声。

“君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你们的目光都放在偷潜入城的褚二身上的时候。”

褚以墨闻言，不再多说，绕到宇君桌前，单膝跪地，将岚莫剑平放膝下。

一切都已明了，那飞向书阁护卫的如雨利刃，也是君上的布置了——他早已在暗中，洞明了一切。

……

宇君抬头扫了他一眼，将散着热气的茶推到一边。

书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宇君始终不发一言，自顾自弄着茶具，直到密道里又钻出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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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以豪来到密道尽头，隔着纱帘和博物架子的掩映，缓缓辨出了那坐于案前的人，心头猛地一跳，又在刹那间沉了下去。

“父亲。”

他绕过书架来到前面，待确认清楚，呼吸一滞，身子便像瘫软了一般下跌，跪倒在地。

宇华宇珠连忙跟过来跪倒，大气不敢出。

宇君面无表情，只甩了甩绣金长袖，居高临下地道：“你们两个，给我到外面跪着去。”

宇华和宇珠叩头，颤颤巍巍地起来，一刻也不敢耽搁地滚了出去。

宇君抬手拈来热气散得差不多的茶水，浅啜一口，扬声道：

“来人，去把三公子给我叫来。”

外面的人当即接令离去。

宇君便自翻着堆在手边的文书案卷，连看一眼下边跪着的两人也懒得。

过了约一刻钟，褚以宴惶惶不安地来了，三个一起跪在他眼下。

比起两个哥哥，三公子显得更多几分不明所以和不知所措。

“父亲……父亲怎么回来了？这么晚了，叫儿子为什么事呢——”

宇君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住了嘴，不敢再说。

书房里，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下跪在地的每一个人都垂下了头颅。

片刻的安静后，宇君在上发问道：“外面的司防，是你招来的吧？”

这话显然是对褚以宴说的。

褚以宴已快要被这屋子里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哪里还敢扯什么“他们是自己听到声音，和我没关系”的话，当即磕头哭道：

“父亲，儿子知错，再也不敢了——”

宇君不耐烦地闭眼，敲了一下书案。

褚以宴浑身一哆嗦，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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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为什么诏你回来吗?”宇君瞥了一眼褚以豪。

褚以豪畏惧地看了他一眼，恭敬道：“儿不知……”

宇君冷笑一声，本是要接着说话的，不知察觉到什么，微一怔，眼珠滚动，将目光投向了四周。

窗边垂帘的厚重似乎压下了外面的一切风吹草动，书房里显得格外空阒——墙上的挂画、架上的瓷瓶、桌边的箭竹，不论是死得还是活的，都在寂静空气的笼罩中透着一种宛如死物的平静。

褚以墨跪在下面，注意到了宇君眼神中冰冷犀利的陡转。未及转眼，一道水息就从宇君掌中打出，直向身后的书架子袭去……

窗边的帘子翻卷，灌进来的风圈住了强劲的水息，打了个旋，往书房四处散去。

内中四人只觉得四面风过，眨眼间，门边化出一个黑色衣衫的女子来。

宇君掌心凝力，捻碎了案上茶杯，碎瓷片子分散开来，急雨一般向她打去。

那女子唤出腰间佩刀，旋转于锋利的陶瓷碎片之间，或挡或推，将其一一打落。

褚以墨看清楚来人，不禁心弦一紧，立膝欲起，急道：“君上——手下留情！”

宇君本已浮起两杯热茶在空中，正欲一一掷去，闻声打住了动作。

那指头一点，热茶稳当当落在案上。

他虚拂一下茶水氤氲上来上来的热气，看了一眼面露焦灼的褚以墨，偏转目光，投向收刀立在一旁的黑衣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