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刘浩突然想起一事,打开车帘问道:“毛大哥,那个当铺是不是有问题,我们这才出来就被人跟上,还这么肯定我们车上有东西。”虽然那群地痞没有明说是什么,但也大差不差。
“公子请放心,先前已经派侍卫去拿人,到了仪鸾司就没有问不出的话。”
刘浩不由得想起那个破案率百分百的神探,她的偶像不会是未来的‘锦衣卫’吧。
一路无事,很快马车来到玄武湖附近,下车后刘浩发现,这与其说是作坊,不如说是农庄。
庄子是几排稀稀拉拉的土坯房,最前面是墙体有些发黑的土窑,虽然没有点火,从外表看也烧了不少年头。
外面是成片的稻田,金黄铺满双眼,但稻穗比起后世的小,仔细看去稻粒也不甚饱满,这比后世最差的种子都不如,怪不得古代粮食产量如此之低。
田边玩耍的孩童远远看着这边,虽然已经秋天,衣服不仅单薄而且全是补丁,光着脚丫子也不怕被划伤。
这时,身着灰色短打衣服的汉子迎上前来:“刘公子、燕王殿下、毛大人,在下神策卫指挥佥事花茂,此处原是神策卫军屯之所,这些房子是匠人居住之地,陛下已经把此处划给公子,此处在册匠人五十一人,连带家属约莫两百人左右。”
说话间掏出一个册子递给刘浩:“这里有匠人及家属名册,外面是军屯之地,陛下令燕王殿下暂代卫指挥使、毛骧任指挥同知,除军事外一切听公子命令,圣旨稍后下达。”
刘浩三人均是蒙圈,老朱这是啥意思,这就把拱卫京师的卫所交给他们三个?
与毛骧惊喜不同的是,朱棣一副便秘神情,他可不想当什么卫指挥使,去封地当王爷他不香吗?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各不相同。
“都出来见过上官”,花茂扯着嗓子朝里面大喊。
稀稀拉拉出来一群男人,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一个个乱糟糟看起来许久未清洗,眼神呆滞没有聚焦。
城中百姓衣服虽不奢华,总比这群如流民打扮的人强上许多,虽然离着一段距离,刘浩还是被他们身上味道熏得直皱眉。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
唉,原来这才是大明,怪不得后世对明朝褒贬不一,就老朱这破政策真的一言难尽,商人好歹有钱,虽地位地下但也能投靠士大夫,可这些工匠却只能苦苦求活。
毛骧和朱棣见刘浩皱眉不语也是无奈,时代差异让他们对此无法感同身受。
“唉!”深深叹了口气,刘浩从怀中掏出一张百贯宝钞,“花佥事,你拿着去给他们买点衣服”,回头看看扒在门口好奇盯着他们的孩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张。
“家属的也要,顺便让他们收拾下,我不想再见之时还如此。”
刘浩并没有洁癖,可以说有点懒,外地工作那会有时好几天不洗澡,但也受不了如此邋遢。
在花茂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刘浩转身而去,“我们先回去吧。”声音中再不如来时的兴奋。
南京城,五军都督府旁仪鸾司驻地地牢,刘浩看着先前还凶神恶煞此刻哭的涕泪横流的光头汉子有些无语,咱就说你硬气些能死啊。
熊大:不能死,但能生不如死。
“行了,一个七尺大汉丢不丢人,跟我说说你们黑熊帮的事情呗。”
熊大扑通跪倒在地,左右开弓开始自扇耳光,‘啪啪’之声充斥整个牢房,边打边喊:“我有眼无珠,我混账至极......”。
尽管如此,刘浩发现他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行了行了,跟我说说黑熊帮吧,再这样我可让仪鸾司的弟兄们来问话。”
听到‘仪鸾司’三个字,熊大浑身一颤,赶紧停下手上动作,略带哭腔说道:“大人,我。。。。我。。。。”
“嗯????”刘浩声音提高几度,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
熊大赶紧说道:“大人,黑熊帮就是拿出来吓唬人的,一共才三十五个人,都是周边一些小混混,平时我们靠....靠.....”
见刘浩脸色不善,也不敢隐瞒,“就靠收保护费过活,有时也敲诈些外乡人,此次是受那万宝斋张掌柜传话,说有....有....大鱼,我们才猪油蒙了心。”
“听说你和蓝将军义子是拜把子兄弟?”
熊大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大人,我这就是...就是狐假虎威,蓝侯爷义子何种人物,岂能看上我这种人。”
“那行 ,兄弟们你们来问吧,嗯~~~~跑了一天也累了,我得回家睡个午觉。”刘浩神伸懒腰,转身准备离去。
看着快要走到门口的身影,熊大唰的一下站起身,紧紧贴着牢门伸出双手上下乱抓,“大人留步,大人留步,我说,我说。”
‘我草,果然没说实话,’刘浩哪懂这些,只是从电视剧中学些皮毛,反正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赶紧的,小爷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耗。”
“就是...就是...有一次在作活时被蓝炜将军碰见,就...就...把我们抓起来,以后要上交五成所得,不然就.....”熊大有些说不下去,整张脸皱在一起,显得脸上的伤疤更加狰狞。
“嗯,你先在里面待几天,以后会有用到你的时候”刘浩也不再询问,相信仪鸾司会查明白一切。
三人来到仪鸾司官署,刘浩坐下喝了口茶,这跑了一上午水都没喝口,下次得带水杯。
早已等待的小旗拱手施礼,“燕王殿下、刘公子、毛大人。”
“别多礼了,说说查到的东西吧,尤其是那万宝斋。”毛骧挥手打断。
“万宝斋东家是前元富商沈万三之孙沈玠,现居湖州府,根据掌柜交代,沈玠之母下个月大寿,因此才花重金买下这些‘珍宝’,而他自己听您口音像是外地人,又穿着怪异才起了歹念。”
“沈万三?他不是被陛下抄家流放了吗?”
其他在场三人均是满脑袋问号,沈万三他们是知道的,可被陛下抄家流放从何说起。
“刘公子,沈万三在至正十六年就已去世,且那时吴地还在张士诚手中,您是从哪听说他被陛下抄家流放的!”
“日,可恶的满清~~~~~”
见状,毛骧摆手让小旗下去。
毛骧见他走远,小声问道:“刘公子,可是后世史书记载?”
“嗯,不仅是史书,后世很多影视作品也有此桥段,唉,朱大叔好难,这种事也拿出来抹黑”
身旁朱棣握紧拳头,‘去打女真说什么自己也要去,蝼蚁一般的东西怎敢如此,他们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