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嘴角浮现狞笑,呛啷一声,一柄飞剑自背后飞出,剑尖一抹青红光芒,剑身拖曳着尾光,向前撞去。
而远处,一道道金色剑罡压着夜色,极速而至,两两相撞。
“呛!”
一声爆鸣,秦川收回本命飞剑握在手中,只见飞剑轻微颤抖,上面玄金剑气缭绕,不禁脸色一变,而后一变再变。
“好剑法,可惜鬼鬼祟祟,可敢与我当面?”
没有声音回答他,夜空里又是一剑斩来,此次威势更猛,剑气矫健如龙,狠狠撞来,秦川脸色都被这一剑照的面若金纸,瞳孔似乎印照太阳,熠熠生辉。
他不急,本命飞剑扔出,整个剑身被青红之气完全包裹,似一头旋转的魔头邪火,迎击而上。
两两再次相撞,互相消弭而去,秦川哈哈大笑:“你境界比我高,却也就这样了,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暗中,陈楸在心中一叹,修行到筑基拢共也就三四年,除了用实力硬碾压以外,确实没有办法了,就像今日,碰上了人生中第一个两剑解决不掉的对手。
而那人,不过是筑基第六楼,手中那柄宝剑确实厉害,他眼底浮现一抹贪婪,怕是能值几千灵石?
“阁下没有手段了?”
秦川声音响起,带着强烈的鄙夷揶揄,他自认为有资本自傲,那人很明显境界比他高。
但那又如何?
“你要做好事,却又藏头缩尾,不过跳梁小丑罢了,让我猜猜,你可能好不容易从底层混成了筑基,见不得这类事发生,鼓起勇气做了些事而又见不得人,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藏起来,哈哈哈哈…”
秦川狂笑起来,他笑的极为快活,笑的剑身都剧烈颤抖。
“你真该死,竟然敢杀了我的师弟师妹,你这种修士如何够资格?”
他飞剑一指某处,语气森寒。
陈楸躲在暗处,灵龟敛息术催动到极致,也不由脸色一红,这家伙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不过,好像说的挺对的,他就是躲在暗中的老鼠,没办法,谁叫他只是一个练气三层的杂役弟子?
默默想着,心中怒火却不可抑制的越发浓郁,又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修二代。
那就看看是你的嘴巴利索还是我的拳头硬!
微风一起,玄金剑罡一剑斩出的同时,身影忽的消失在了原地。
秦川狂笑戛然而止,一柄有若实质的金色剑气瞬间斩击而至,眨眼就到了眼前。
他强催法力,青红剑身忽的大放异彩,迎风而变做青赤氤氲的宝光,撞击斩去。
师父曾经说过,这一剑只在生死存亡时斩出,那一剑很强,没青红宝剑的他万万不是对手。
但他有青红宝剑,因为那是师父也很看重的宝剑啊!
剑芒相撞,强光消散,无尽剑气四处乱窜,斩的山石树木皆成粉碎。
“我感觉你想跑啊?”
秦川耳边响起人的声音,他一愣,确实有想跑的想法,但…这个人是谁?
怔怔然又是恍惚,转头看去,一张散发着土黄色光芒的大人正俯视着他。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一个拳头便从上向下的砸了过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拳砸的矮了两寸。
秦川一口鲜血喷出,愣愣看着这巨人,而此时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竟是那使剑之人。
“刚刚你一阵叽里咕噜说啥呢,真以为你厉害啊?”
陈楸施展黄土力士,感觉好极了,不光速度有所提升,防御极力量都得到大幅度加强,且这种以大欺小的感觉,比使玄金剑罡还要爽。
秦川只是愣愣看着眼前巨人,像是傻了一样。
陈楸丈余力士法身一动,椅子般大的拳头毫不留情一拳轰下,将秦川一拳砸的又矮了半米。
秦川已经感受不到剧痛了,他腿骨被砸断,胸腔玉骨刺破血肉,瘫在了地上。
明明前面还旗鼓相当,为什么?他脑海里莫名盘旋这个问题,忽然猛地抬头,顾不得嘴巴里包着的血肉内脏碎块,嘶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能不能…饶了我…我父亲是金丹大修,母亲也是金丹大修,师父更是金丹大修,你杀了我,事情便是无穷大,放了我,这仅仅也就是你我之间的事罢了。”
他拼着受了重伤,也要说出这么些话,看来是很想活啊。
陈楸瞧在眼里,呵呵一笑道:“哥们,糊涂,我把你杀了,谁能知道是我杀的你?”
秦川吐出一块内脏,咸腥恶臭提醒着他此时正是生死存亡,道:“你不知道金丹修士的威能与权势,除非你在杀死我的一瞬间逃离清虚宗上千里,不然只要在这地界一日,便不可能逃脱金丹大修的法眼,你只要放了我,便不会惊动他们。”
“说的有道理。”
陈楸点头,秦川心中一喜。
“不过…”
他心又是一沉。
“不过要他们找到我再说,金丹修士又如何?这片地界最起码十万弟子,他能一个一个找?”
“可筑基修士却没有十万。”
秦川吐出鲜血,又生硬的吐出以上那句话。
“哈哈哈,可惜可惜…”
陈楸低低一笑,一拳轰下,拳下血肉开花,挤出汩汩深红液体。
秦川到死都不明白,他是怎么落败的,也到死都不明白杀他之人为何不惧怕金丹大修?
筑基修士怎么可能逃得过金丹大修的法眼?
陈楸掏出秦川的储物袋,又捡起地上那柄宝剑,快速离开了此地,并找了一个隐秘地方,将东西藏好。
他自然不敢将这种贴身法器带回药园,毕竟身后有金丹大修,给予足够的尊重不会有错。
而后一路回到药园,往床上一躺,老子就是一个练气三层的杂役弟子,哪个金丹大修能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那不纯纯有毛病,至于那些什么金丹大修会不会大张旗鼓的搞什么活动?
那关他屁事,他不就是一个练气三层的小杂役?
不过,过两天收获灵药后,还是再把灵龟敛息术往上提一提吧,还是感觉有些没啥安全感的样子。
陈楸睡下,而此时,一座山峰,直顶残月,华丽且贵气的大厅里,一老者猛地睁开眼睛。
“秦师弟魂灯已灭,竟然陨落了?”
声音至尾,便越发骇然惊惧,也越发穿透力十足,片刻功夫,人影绰绰。
“秦师兄死了?”
当先一人,年轻且贵气,声音却显得惶恐而又悲戚。
当下所有人都沉默。
“我已经封锁了师弟出事之地,等师父和秦川师弟的父母吧…”
当前老者说罢,所有人更加沉默,秦川的父母,当年场景历历在目,如今秦川死了,他们岂不悔恨?
且不知在场这些师兄弟是否会受到牵连?又有人默默想着,便暗暗心惊那动手之人的胆子,何其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