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墟门,死斗是弟子之间私下解决恩怨的特殊方式,一旦发起,宗门便不会干涉,这是门中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实力至上理念的一种体现。
很快,丁既白与管青裁约定死斗的日子来临,这场备受瞩目的对决,像一块磁石,吸引着各方的目光。
丁既白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踏上了擂台。
每一步都仿佛有千钧重,他的手心满是汗水,紧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对面的管青裁早已等候多时,一袭白衣在风中轻轻飘动,神色平静,但眼中也藏着一丝疑惑——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丁既白为何突然向自己发起挑战,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死斗。
管青裁暗自思忖,或许是之前自己教训过他一顿,让他怀恨在心,所以才下定决心要与自己决一死战。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与我死斗,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
管青裁的声音低沉而沉稳,打破了台上的寂静,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与不解。
丁既白紧咬下唇,捏着手中的剑,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们同为剑修,可实力却有着明显的差距,这场战斗,在他看来,自己必死无疑。
但为了父亲,他别无选择。
管青裁的左眼还有些泛青,那是昨天与李道城打架留下的痕迹,尽管他已经尽力用草药敷过,又巧妙地用妆容遮掩,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那一圈淡淡的淤青,可见李道城当时下手之重。
而李道城那边,右边的脸颊也还没有完全消肿,高高肿起的脸颊看起来有些滑稽,却也见证了昨日那场激烈的争斗。
“小叶子,准备好了吗?”
李道城站在台下,神色紧张,微微侧头,对着旁边的叶萧低声问道。
叶萧嘴角上扬,自信地比出一个“oK”的手势,眼神中透着胸有成竹的光芒。
在死斗开始前,叶萧将一颗特殊的丹药悄悄塞给丁既白,并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吞下药丸。
“昨天道哥和管师兄打的时候也没能打过他,也不知道老丁行不行。”
毛无绝忧心忡忡地凑到叶萧旁边,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的目光在丁既白和管青裁之间来回游走,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在为丁既白默默加油。
“放心吧,会没事的。”
叶萧拍了拍毛无绝的肩膀,语气坚定,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然而,毛无绝心中的担忧却并未因此减少多少。
“毛毛,你说什么呢?”
李道城不知何时站在了毛无绝身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猛地一拳打在他头顶,毛无绝的头上瞬间冒出一个大包,疼得他“哎哟”直叫。
这场死斗吸引的不仅仅是圣墟门的众多弟子,还有不少其他宗门的人前来围观。
其中,补天宗的弟子最为显眼,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整齐地站在台下,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补天宗的长老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紧盯着管青裁,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愧是天生剑种,他的资质比同龄人还要出色,要是能让他为我们所用……”
补天宗长老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虽小,却充满了野心。
他们此次前来圣墟门,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挖掘像管青裁这样的天才,为补天宗注入新的活力。
“桀桀桀……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擂台上时,一阵诡异、阴冷的笑声从人群之外的树林角落传来。
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巡逻的弟子听到声音,立刻警惕地走过去,大声呵斥道:“喂,这位师兄,这里不能随地大小便!”
那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一个人影尴尬地站起身,提了提裤子,干笑着说道:“不好意思。”
巡逻弟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而那人则望着擂台,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阿嚏!”管青裁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手中的剑晃了一下。
他微微皱眉,揉了揉鼻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抱歉,管师兄,我也不想这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丁既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他知道,这场战斗,无论胜负,都将改变他的命运。
丁既白的天赋其实并不差,一旦认真起来,也能与管青裁过上几招。
只见他手持一把七尺长剑,剑身寒光闪烁,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这是大家第一次见识到丁既白真正的剑术,每一剑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快准狠,但又剑剑留情。
而管青裁的剑法则威猛强势,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呼呼的风声,尽显王者风范。
“师弟的剑术造诣不比内门弟子差,为何不进入内门共修大道?”
管青裁一边抵挡着丁既白的攻击,一边开口问道。
他看出了丁既白的天赋,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在众多弟子中,也是百里挑一的存在。
听到管青裁的话,丁既白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对丁家的恨意也更深了几分。
他的前途本不该局限在外门,凭借他的天赋,进入内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如今,他不仅被困在外门,还即将面临死亡。
“多谢师兄,可惜我再也无法进入内门了。”
丁既白苦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这场战斗的结局早已注定。
随着战斗的持续,丁既白渐渐抵挡不住管青裁强大的剑气。
管青裁的剑势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丁既白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终于,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后,“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老丁!”
台下的李道城、叶萧和毛无绝看到这一幕,不禁揪心起来,毛无绝更是忍不住大喊出声,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台上的丁既白缓缓闭上眼睛,身体软绵绵地倒下,再也无法站起身。
管青裁见状,立刻收起剑,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扶起丁既白,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然而,他的手刚触碰到丁既白的手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没有呼吸,丁既白竟然已经死去。
“不可能,我并没有下死手,他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管青裁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还没等管青裁反应过来,李道城三人就冲上了擂台。
毛无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头大喊:“老丁!你怎么就这么死了!老丁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他的声音悲痛欲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李道城则拖着叶萧,也跪在地上,一边哭嚎,一边指着管青裁的脸,痛苦地控诉道:“丁丁啊,你死得好惨!这个人下的好重的手!”
三人的哭声撕心裂肺,惹得在场的弟子们纷纷侧目,不少人都露出不忍的神色。
“不,我没有……”
管青裁试图解释,可他的声音被三人的哭喊声淹没,根本无人理会。他就像一个被冤枉的孩子,满脸委屈和无奈。
“真是废物。”
台下的丁恒山看到丁既白已死,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失望,冷哼一声,气愤地转身离开。
在他看来,丁既白已经失去了价值,没有再关注的必要。
“死者为大,丁师弟的死也有我的一份责任,这是一些灵石,替我厚葬了他吧。”
管青裁看着地上的丁既白,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忍。
他刚刚在检查时发现,丁既白嘴里残留着毒药的痕迹,原来他是吞毒而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李道城。
“算你有点良心。”
李道城伸手接过钱袋,迅速塞进自己的荷包,然后和叶萧、毛无绝一起,将丁既白的尸体背走。
其他弟子见事情已经结束,也各自散去,只留下管青裁独自一人站在擂台上。
他望着李道城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一是丁既白为什么一定要与自己死斗,二是他为什么要选择吞毒自尽,这些问题像一团迷雾,笼罩着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道哥,现在怎么办?老丁死了,他父亲怎么办?”
毛无绝一边抽泣,一边问道。他的眼睛红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脸上满是泪痕。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哭的,死就死了,给他放棺材里面。”
李道城没好气地说道,他费力地背着丁既白,只感觉尸体死沉死沉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道哥,你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老丁虽然与你相识不久,但他早就把你当做真心朋友了……”
毛无绝一听这话,更加伤心了,又开始嗷嗷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流了一地。
“闭嘴,你要真的想他,我送你下去陪他。”
李道城恶狠狠地瞪了毛无绝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吃人。
毛无绝吓得一哆嗦,立刻收住了哭声,小声嘀咕道:“那还是不要了,唔呜……”
叶萧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轻轻塞到丁既白嘴里。
几人回到院子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丁既白慢慢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脸色苍白如纸。
“老丁,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毛无绝见状,立刻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喜悦。
“道哥,结束了吗?”
丁既白有气无力地问道。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要在死斗中“死”在管青裁手里,然后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直到父亲从丁家平安离开。
“结束了,接下来你要躲着点丁家的人,直到你父亲被我们救出来……”
李道城走上前,神色凝重地说道。他拍了拍丁既白的肩膀,给他传递着力量和信心。
叶萧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毛无绝接过,小心翼翼地递给丁既白。
丁既白接过药碗,一仰头,将药一口气吞下,苦涩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几天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能离开院子,我和你叶哥去丁家走一趟。”李道城看着丁既白,语气坚定。
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丁既白的父亲救出来。
“你们是要去抢人吗?”
毛无绝一脸疑惑地问道。他实在想不出,李道城和叶萧要怎么做才能从丁家救出丁既白的父亲。
“不,这是做好事,怎么能叫抢人?我们可是正义使者。”
李道城说着,给了毛无绝一拳,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丁既白也想参与行动,可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只能无奈地憋屈地躲在院子里,心中默默祈祷着李道城和叶萧能够顺利救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