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先是一愣,紧张的把托盘放在了江帝的书案上。后一直低着头,准备找个机会溜走。
江千尘的眼神一直盯着陈贵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的身体僵直,手也轻微的颤抖,过程中。陈贵抬头看了江帝一眼,又慌张的将头低了下去。
“陛下,王爷,老奴先退下了。”
陈贵的举动明显有些心虚,江帝给了江千尘一个眼神,江千尘心领神会,随后推门追了上去。
陈贵的脚步飞快,江千尘看他的行迹,就是往太后的凤鸣宫而去。江千尘施展轻功,几步追上,拦在了陈贵的身前。似笑非笑的望着陈贵。
“陈公公,这是要去哪呀?如此匆忙。”
陈贵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装镇定道:“回王爷,老奴奉皇后之命,给陛下送来茶点,但……但老奴来的匆忙,落了些东西,正打算回去取。”
江千尘的嘴角向上挑了挑,言语步步紧逼。
“哦?是吗?本王看公公神色慌张,莫不是,你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贵在皇后身边多年,这些年仗着有皇后撑腰,在后宫横行无忌,做过不少狐假虎威的事。
在此之前,江千尘一直都逆来顺受,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敢在皇后与太子面前暴露。
所以,陈贵对眼前这个王爷的质问虽然有些惊慌,但也并不完全惧怕江千尘,反而觉得如今的江千尘有些反常,胆子似乎大了些。
陈贵挺直了身子,慢慢抬起头,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望着江千尘。言语中带着些阴阳。
“王爷大婚,娶了扈将军家的千金……老奴还未向王爷道喜,可凤鸣宫的事……王爷怕是无需多加过问了吧。”
陈贵只是一介奴才,言语中竟敢挑战着江千尘的王权。分明身后是有人在撑腰,才让他变得这么狂妄。
有些时候,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算他身后的主子再强大,在江千尘眼里,陈贵只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奴才而已。
江千尘早就对陈贵曾经暗自换下江帝药材的事耿耿于怀,今天碰巧还让他撞见自己拔出第二针银针的过程。陈贵匆忙往凤鸣宫去,分明就是想告诉皇后。
既已撞见,怎能放虎归山?
江千尘哼笑一声,“凤鸣宫的事,本王自然是无权干涉,但在我父皇药罐中下入碧水仙之毒的事,本王自然要管。”
陈贵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煞白。“王爷……王爷莫要血口喷人,陛下的药,都是御医所配制,老奴不懂药理,又怎敢做出这等事……”
“既然这样,那就请公公随我到陛下面前一走,请陛下定夺。”
“这……”
陈贵还想为自己狡辩,江千尘不由他拒绝,抓住陈贵的手腕,内力暗扣,一路将陈贵拖到了江帝的书房内。
陈贵声音虽故作强硬,但腿却不自觉地发软。见到江帝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陛下。陛下,老奴在在陛下身边一直忠心耿耿,绝没有做过王爷说的事。”
“陈贵。本王料你也没有胆子加害陛下,你身后定有人指使。如果你说出来,想必陛下念在你伺候多年的情分上,会从轻发落。”江千尘怒斥道。
江帝坐在榻上,目光冷峻地看着陈贵。
“陈贵,朕待你不薄,若你如实招来,朕可饶你不死。”
陈贵额头贴地,身子瑟瑟发抖。犹豫良久,他咬咬牙说道:
“陛下,王爷在宫外多年,宫中之事有所猜疑,是人之常情,可老奴一直忠心耿耿,绝不敢谋害陛下。”
自从江帝恢复了些记忆,再加上江千尘把自己最近查到的事情讲述给自己听后,江帝对皇后身边的人也产生了怀疑,听着陈贵信口雌黄,他不觉震怒,鼻子哼了一声,只淡淡的说出两个字。
“赐死。”
陈贵一听,立马慌了手脚,匍匐向前的爬了几步,头像捣蒜一样,口中哀嚎。
“冤枉啊,陛下,老奴冤枉啊!”
江千尘听闻,上前抓住了陈贵的衣领。
“那日你送药进入御书房,本王就看在了眼里,陛下那药碗,比寻常药碗的碗底厚出许多。碧水仙之毒就藏在药碗的底部,随着药物的渗透,导致我父皇中毒。
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今日你若从实招来,陛下尚可留你全尸,否则大烨的炼狱便是你的容身之所。”
大烨的酷刑,向来朝中人皆知,那里关着全都是穷凶极恶或通敌卖国之人,进了那里,就算不死也会被扒层皮。
陈贵被炼狱二字吓到了,他惊恐的抬头张大了嘴巴,嘚嘚瑟瑟的说道:
“是……皇后……娘娘……老奴都是听皇后娘娘的吩咐,老奴……不敢不从啊。”
见陈贵吐了口,江千尘顺手把一直藏在身上的录音笔打开,将陈贵所说的话清清楚楚的录了下来。
这陈贵也不禁吓,当着江帝的面,一五一十的把皇后如何找到薛成辛配置碧水仙之毒,又如何让自己将带着毒药的药碗端给江帝,甚至,把二十年前皇后设计害死瑾妃的事情也全都抖了出来。
陈贵为了自保,虽然痛哭流涕,但讲的却是别人的故事,仿佛只要自己吐了干净,就能撇清关系。
而这些话,一字一句的进入江千尘的耳中,却带着剜心之痛。
江千尘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陈贵撕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了下来。
可没想自己的父皇冷静的听着陈贵讲完了所有的事情,面色却没有半分异样。
“起来吧,你所做之事尽是受皇后要挟,你作为奴才也无可奈何,念在你在殿前服侍朕这么多年,这事就此做罢,以后要处处小心。”
“什么……”江千尘愣住了,他不懂,父王明知一切是皇后做的,为何这样轻易的放过陈贵。难道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陈贵逃过一死,感激涕零,将头磕的“咣咣”作响,痛哭流涕地退了出去。
“父皇,你为何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