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微微蹙起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怎么了?”
宇安安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哽咽道:“清清,我哥被人栽赃陷害了!他这学期参加了一次科技创新比赛,刚刚竟然被人控告抄袭搬运一个小公司的研究新项目。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伪造的证据,直接就把我哥给锤死了。要是这次我哥真的坐实了抄袭的骂名,我爸就要把他送去国外了!”说着,又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阮清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轻声安慰着电话那边情绪激动的宇安安:“你先别急,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顺便把那些证据也发给我,我帮你喊人去查。”
宇安安哽咽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你,清清。没有你,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爸爸妈妈都不管我哥,他们只看表面上的事实,大姐也巴不得我哥滚出国外,这样就没人影响她的继承权了。
我从小就只跟哥哥玩得最好,如果他出国了,我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他在家里是最护着我的人啊。”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低声哭泣。
阮清自然清楚宇安安对宇书霖的感情有多深厚。宇家夫妻貌合神离,生下宇安安后就很少回家。宇家大小姐一门心思扑在学业和事业上,根本抽不出精力管他们。宇安安可以说是被宇书霖一手照顾着长大的。
宇书霖虽然只比宇安安大两岁,但是照顾起妹妹来却格外细心周到,从小就跟在宇安安屁股后面,帮她收拾各种烂摊子。
如今宇书霖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对宇安安的打击自然是巨大的。
阮清念在和宇安安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她心思单纯,没有害人之心,看在这些年的感情份上,自然是要帮她的。
在阮清温柔又坚定的安慰下,宇安安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情绪平稳后的宇安安,脸上带着一丝愧疚与不安,嗫嚅道:“清清,这次真的太麻烦你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血脉亲情在利益面前竟然一文不值。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说着,她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阮清一边快速地在手机上帮宇安安联系人调查,一边耐心地安慰她:“没关系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要是真想感谢我,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们请我吃顿饭就行啦。”
宇安安满是感激,声音还有些发颤:“谢谢你,清清。有你当我的朋友,真好。”
挂断电话后,阮清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疲惫地叹了口气,心里止不住地泛起一阵烦躁。
这次恐怕又得惊动自己那位好舅舅了。
虽然这次又得曝光自己的一张底牌,不过能取得宇家兄妹的忠心,倒也不算太亏。
这件事情之后,宇书霖应该不会再对自己有别的心思了。而宇安安也会老老实实扮演好闺蜜这个角色,不会天天想方设法惦记自己背后的东西。
要是他们还和以往一样存着别的心思,她可就不会再顾忌什么了。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宇安安,看着失魂落魄、脸色苍白如纸的宇书霖,心疼得眼眶又红了起来,急忙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说道:“哥哥,清清答应帮我们了。你肯定会没事的,清清可厉害了,她什么都能帮我们解决好。”
宇书霖缓缓抬起头,看向宇安安,嘴角勉强扯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宇安安有些疑惑,微微歪着头,眼里满是不解:“哥哥,你说什么呀?”
“我跟她本来就不匹配,不是吗?”宇书霖苦笑着,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嘲,“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连和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以前竟然还异想天开地觉得自己有机会和她站在一起,可如今我才知道,如果她不愿意,我们想见她一面都是奢望。”
宇安安看着眼前被这一堆烂事打击得再无之前自信的宇书霖,心疼得泪水夺眶而出:“你不要这么贬低自己好不好?你本来就很优秀啊。”
宇书霖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宇安安,苦笑道:“不,你只是被她迷惑了而已,安安。她如今才十七岁,就已经能熟练运用自己的人脉,甚至有了和阮家叫板谈判的能力。
我以前一直以为她背后靠着的是霍家,到现在我才明白,她靠着的一直只有她自己。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依靠世家生存的大小姐,她又怎么能帮我洗刷冤屈呢?
她刚刚一直在安慰你,短短几句话就问清了所有事情,甚至敏锐地察觉到了我们从未注意到的地方,她刚刚展现出的聪明与反应能力,早已超越了一个优秀的继承者了。”
宇安安不解:“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宇书霖看着眼前单纯的妹妹,无奈叹了口气:“我注定被排除于继承权外的,我的妻子也只能和我一样不被家族重用却又能给家族带来巨大利益连接的棋子。
而她不一样,她未来注定继承两家百亿集团的继承人,而她的继承人只能是与她旗鼓相当甚至高于她的继承者。
这也是为什么崔家会派他们那位大少爷亲自接触她,准备和她培养感情的原因。阮家和崔家唯一的孩子只有她,娶了她相当于与阮崔两家有了最深的联系。”
宇安安看着眼前清醒到了极致的宇书霖,再也忍不住哭泣:“为什么,你明明这么好,你明明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你连争抢一次的机会都不能拥有。”
宇书霖看着眼前心疼自己的宇安安,有些头疼:“安安,冷静点。我们都应该明白,她不会说第二个霍思阿姨,我也不会是第二个阮强叔叔。就算阮家同意,崔家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第二次。
而且……”
宇书霖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刚刚冷静又温柔的声音,眼里划过一丝不舍:“她最多只把我当做一个哥哥而已,再也不会有其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