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家饿得前胸贴后背,妇人们见状去了厨房,半个时辰后,大家吃上了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各个热泪盈眶。
章县尉见状,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都不容易。
“大妹子,你这力气挺大,有没想过做个衙役?”
唐悠悠有一瞬间惊讶,女衙役?
“多谢大人抬举,眼下村民们需要安置,不瞒大人,我们村这次损失严重,需要调养生息!若是大人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民妇自当义不容辞!”
章县尉挑眉,没想到这妇人还挺上道,还挺聪明。
唐悠悠想得则是自己以后肯定要做生意赚银子,与官府之人打好关系不是事半功倍吗?
“唉……眼下流民泛滥,赈灾粮也被抢,如今咱们只能自卫以求自保,否则永无宁日!”
唐悠悠没错过他眼中的担忧之色,心想这还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
靠拢一些,小声嘀咕:“大人,要我说,您要是做这县令,局势肯定有所不同!”
章县尉小声怒斥:“休要胡言!”
“大人,南州府城已然被破,咱们也无法,不如守好城门,莫要让流民进入!”
“唉……也不全是流民,还有不少灾民!或许已经有很多流民为了活命,抢人户籍!眼下不就已经出现了?”
唐悠悠眉头紧皱,也不知府城如今是什么模样,眼下只有守住城门,杜绝流民进入,才能防止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虽说有些残忍,可也是没有办法,眼下瘟疫已起,若是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你有所不知,旁边米县已经有人染病!”
“啥?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从未得到消息?”
“不知真假,方才听流民说的!”她只能胡诌。
章县尉焦急的踱步,一拍大腿,“不管真假,这件事关系颇大,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来人!”
两个官兵立马上前,“你俩附耳过来!”
两人有些疑惑,而后瞪大眼睛,惊恐至极。
“大人……这……”会不会危言耸听?
章县尉冷哼一声,“这件事若是被别人知晓,仔细你们的脑袋,你俩立刻回县城告知县令。”
想到什么又叮嘱:“速度要快,另外务必要通知李师爷!”
不管是师爷还是县丞都比县令靠谱。
两人不敢怠慢,打着火把起身就走。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目光落在一旁的唐悠悠身上,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大人,可能不是真的,您别太焦虑!”
“唉……你不懂,这大灾过后必有大疫,不管真假,必须防患于未然!”
“大人说得对,如今四处危险重重,我们要自救,药材很关键!”她适当提醒。
章县尉微微皱眉,清水县只有两家药铺,也不知有多少存货,实在不行,只能请人上山采挖!
这若是真的出现瘟疫,所有人都得死,指望朝廷救治,远水解不了近渴!
“大人……大人……”
章县尉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些许赞许之色,“你说得没错,回去后,你们村可以去挖些药柴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唐悠悠抿了抿嘴,还是没将药方之事说出来,她不敢拿人性做赌注,而且那县令太过懦弱,并不是好官,她不想送他政绩!
天色刚亮,众人就一起下山,来到县城时,都惊呆了。
原来是李师爷说服县令,通知城中居民观看流匪被抓的场面。
“呸……臭流匪,就该乱棍打死!”
“县令大人不是说了吗?明日问斩一批!”
“为何要一批一批问斩?”
“据说是要震慑流民!”
“咦……你们瞧,最后边那群人怎么没被绑着?会不会是绳子不够了?”
“切……你想什么呢?看他们那副样子应该是灾民!”
“唉……灾民与流民就差一个户籍而已,也是可怜!”
“你是不是傻?差得是一个户籍吗?灾民想安家落户,想好好生活,想子孙满堂!流民呢?只想着活下去,为了活着不择手段,与山匪有何区别?”
“就是,你这脑瓜子被驴踢了,南州流民暴动,赈灾粮被洗劫一空,你还帮他们说话?还觉得他们可怜?”
汉子挠了挠头,满脸通红,“我……我就是感慨一下,果真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家议论纷纷,恨不得将流匪们千刀万剐。
城中的富户各个庆幸不已。
“幸亏昨日将家丁借了些出去,这五百多人可不是小数目,这要是他们脑袋灵光一点,抢的第一个就是咱们!”
“不错,这章县尉有两把刷子,不到两百人对抗五百来人竟一举拿下了!”
“唉……你们瞧还有不少受伤的,如今府衙也不知情况如何?咱们又无路可去,日后必须拧成一股绳!”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乎,后来,但凡县衙有事情需要征人,大家都不再拒绝,很是爽快。
县令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底下三人也面露急色。
冷主簿忙得热火朝天,他要给大家办理落户手续。
“大人,这宅基银子能否先欠着?”大堂难以启齿。
冷主薄摆了摆手,“县令大人已经吩咐了,你们也是受害者,给你们一年时间补上即可!”
大堂感激的拱手道谢,唐悠悠却在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昨夜也缴获不少银两物件,这可都是三个村子的?怎么成县衙私产了?为何不通知三个村子来领取?
不自觉问出口:“大人,昨天我们村被洗劫一空,还有不少银两与农具?敢问何时来领取?”
屋内众人:天爷,这胆子也忒大了些,居然公然要银子?也不怕大人发怒?
冷主簿语气有些敷衍:“还未统计出来,眼下县令大人忙碌,先处理流民的事情,届时,有了结果会通知你们的!”
唐悠悠则是听出了言外之意,眉头紧皱,银子不想给也就算了,这农具不给,大家拿什么开荒,拿手抠吗?
“大人,恕民妇直言,我们村三十八户,银钱一百二十余两,这农具共丢失四百二十个,我们如今还在开荒,这没有农具可如何是好?”
冷主薄转过头瞥了她一眼,转而看向一衙役,“带他们去拿农具!”
同时将她骂了一遍:这到手的银子你也想拿走?三十多户,四百二十个农具?骗鬼呢!
不过他并未出言挑破,这若是闹起来,银子说不定就没了,得不偿失的是自己,左不过是些破烂农具,拿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