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纾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竟然将这么危险的人给招进府来。
“真的很抱歉,这事我定会处理妥当。”
晏清纾微垂着头,很是懊恼。
祈言翊顿了顿,“无妨,我已经让人盯着柳氏”
这次只是个意外,柳氏恰好利用了人心,这才被她找到了个漏洞。
那个香囊的确是从晏清纾房里拿的,是孙姨娘当初跟芸儿做了个交易交换的。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香囊的确是晏清纾的,但里面的香料早被柳氏给替换掉了。
晏清纾深吸一口气,“我过去看看柳氏。”
却不想祈言翊阻止道:“不必了,回来之后我就让人把她拘了起来,如今怕是审出些什么了。”
当时只想着国师这般异常,想来留在府上的柳姨娘也会有所动静,所以才将人控制了起来。
如今看来这做法是对的。
晏清纾不好再说什么,“那我便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再来唤我。”
既然对方处理妥当,她自是不好再插手。
待晏清纾离开,顾铭有些担忧的看了祈言翊一眼,“你不去看看嫂子?我看嫂子的脸色不太好啊。”
祈言翊捏了捏指尖,“不必,她没有错。”
顾铭被气得吐血,那你倒是说出来啊!
看着两人的相处,顾铭只觉得一个嘴真严,一个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的。
这还要怎么处。
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天外面竟纷纷传起了晏清纾是个不祥之人。
当时国师卜卦的信息全都泄露了出去。
若说这事不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谁也不信。
祈言翊得知这事之后,脸色骇得吓人。
顾铭一大早出去听到这传言就知道事情不好,赶紧回来跟祈言翊说了。
祈言翊知道国师是故意的,若不是国师授意,这事怎么会传得这般快。
“阿翊,外面传得可真是神了。说嫂子克父克母如今还克夫,还说什么会影响到国运,都纷纷想要让嫂子立刻处死。”
顾铭说起这个就气得牙痒痒,这些人都不长脑子的吗?
“永宁侯府有没有什么动作?”
晏清纾出自永宁侯府,为了求证,这第一个找的定然就是永宁侯府。
而前不久,祈言翊基本确定了晏永明背后之人就是国师。
若是永宁侯府那边再传出些什么,就算这事是假的,那也控制不住人心。
提起这个,顾铭更气了,“永宁侯说嫂子出生的时候屋外的确是来了一群乌鸦,看着就不太吉利。”
这事祈言翊也是知道的,但世人大多是以讹传讹,又有谁记得,乌鸦曾经也是祥瑞的一种。
“那侯夫人还假惺惺的出来说前不久嫂子还候着脸皮回去跟他们讨要嫁妆,为此他们永宁侯府已经跟嫂子撕破了脸,不认她了。”
听着永宁侯夫妻两人把黑得说成白的,顾铭当时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们一顿。
这些话也就骗骗那些不知情的老百姓,知情的都知道当时晏清纾可是直接将他们告上了官府的。
若不是上面有人将事情压下,如今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嚣张。
“柳原,你让孙氏过来一趟。”
祈言翊朝外喊了一声便起身走了出去。
顾铭不明所以的跟在后头,“你想做什么?”
“是时候让当年被尘封的真相道出来了。”
咚!咚!咚!
多年未响的登闻鼓竟在这天被人敲响。
众人纷纷好奇的走过去看,只见一位身形单薄的弱女子费力的敲着登闻鼓。
里面的官衙很快便将此事禀告了上去。
文锦帝早已听到了鼓声,当即便将人传召了过来。
孙氏颤颤巍巍的跪在殿下,她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但此时还是害怕极了。
“你为何击鼓啊?”
文锦帝微眯着眼打量着殿下之人。
孙氏将头磕到地上,声音颤抖道:“民妇要状告永宁侯夫妇,永宁侯晏永明残害手足,侯夫人方氏害死妯娌。”
文锦帝眸光一颤,想起不久前祈言翊提起晏永和一事。
他心中本就存疑,如今竟还有人特意为了此事来敲登闻鼓,他顿时便警觉起来。
“你可知登闻鼓一响,一旦被判是诬告,你便要杖打三十?”
孙氏伏着身子不敢动,“民妇知道,民妇所说句句属实。”
“好,既如此,那你便将证据和诉状呈上。”
孙氏早已准备好,将东西举起。
洪公公下去将东西接了过来。
文锦帝展开诉状,快速查看了起来。
他越看脸色便越差,因为这诉状写得太过详细,就算想要诬陷对方也不可能写得出来如此详细的过程。
而且这证据除了毒死苏氏的毒之外竟还有当初晏清纾提及到的那封失踪的家书。
文锦帝放下诉状将那封家书拿了起来,家书里写的都是些晏永和对妻子和女儿说的话。
但有一点却是提到了他准备在回京之后提议交出兵权卸去将军之职,回到家中陪伴妻女。
还提到了国师对他的忌惮,他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文锦帝忽然想起那段时间国师的确是有在他耳边提起过晏永和功高盖主的话。
如今想来晏永和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保家卫国,为人也是老实憨厚,他最喜欢的便是晏永和这个性子。
可那段时间怕是国师说得多了,他竟也觉得晏永和有了功高盖主的势头,生出了让他交出兵权的念头。
文锦帝的脸色极其难看,以致于关于方氏毒死苏氏这事也就没怎么关注了。
“你这些是从何而来?”
文锦帝也不是傻子,这人出现得这般凑巧,手上还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
孙氏如实说道:“民妇本是永宁侯府的丫鬟,年幼时曾侍奉过晏二夫人。一直被侯府所控制,民妇被迫做了许多事。”
“那封家书正是民妇截下来的,民妇留了个心眼,将家书仿写了一份给永宁侯。永宁侯得知晏将军要交出兵权,担心祸及到侯府,还怕因此丢了爵位,便伙同晏将军的一名副将害死了晏将军。”
“想着在这晏将军的军功尚在之时,他将爵位继承,那就还能保住爵位和名誉。方氏因为一直都嫉恨晏二夫人,早就让民妇偷偷在晏二夫人的膳食里下毒。”
文锦帝深吸一口气,眼神阴婺的看着她,“那你可知永宁侯是怎么害死的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