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主题是如何封赏大胜还朝的将士,温阮幼给苏子婵和言凌要了三品武将的官职,其他几个英勇善战的分的四品五品武将。现在朝中重文轻武,京中武将职位有不少空缺,温阮幼理解一个国家富强和平久了,武官自然就用处不大,所以没要太多太高的官职,还有那些贵族世家的孩子们,有的人功过相抵不赏不罚,有的家里被牵扯到了买卖妇女案,他们的军功被按下了。还有一部分被封了六品七品的闲差。萧策和谢灿是里面官职最高的,给封了四品和五品实权武将,别的不说,这俩在战场上确实勇猛,跟不要命一样,每次抡刀扎进敌窝都能把温阮幼吓个半死。
温阮幼也顺势给啸天请了个镇国公府世子的名号,皇帝懒得管她,什么都一股脑的答应下来了。容珩没好意思给啸天求个皇太孙,否则满朝文武一人一拳头能捣死他。
皇帝对温阮幼没有恃宠而骄的识趣很满意,下了朝又赏了无数金银,散了朝后又去地宫了。
容珩撇着嘴给温阮幼说如果不出意外,他爹又得两个月不出来。
温阮幼腹诽,幸亏生了个能干的好儿子,不然天下都要葬送在这个疯魔皇帝手中。
没几天便入冬了,温阮幼愈发不想出门,早朝更是不去,每次都是由苏子婵把信带回来,苏子婵的阿娘李彩燕因着治水有功,容珩又有意提拔寒门和勋贵打擂台,苏子婵的娘被升为四品工部侍郎,苏家出了两文一武三大臣可谓是红极一时,太傅兼户部尚书苏怀安住在乌衣巷的大杂院里,连个单独的茅厕灶头都没有。
工部侍郎李彩燕住温家学堂的教工房里,虽然住的是个单间,但是还没温阮瑶的浴房大。
三品武将巡防营统领苏子婵住定国公府南苑偏房,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属于苏家混的最舒服的了。
一家三口各住各的,牛马不相及,容珩抄了南宫家把院子空出来给苏家,全京城的人都等着苏家乔迁之喜,结果三人并无搬家的打算,还是各住各的,一家三口皆是五品以上的大员,两个大的连个丫头小厮都没有,特别是苏怀安,每日走着去上朝。容珩赐他的马车也不要,说是大杂院没地方养马更没空地放马车。
容珩心疼苏怀安辛苦总是想赏他什么,温阮幼劝容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有些人当官是为了享受,苏怀安当官明显就是找了一份工作,喜欢操心处理朝政他就会当官,喜欢伺候人跑腿他就当小厮,喜欢下厨捣鼓吃食他就当厨子,对苏怀安这种人而言,无论官多大也只是一份工作。
一时间大夏人人盛传。
一门三天骄,扫尽门前雪。
温家这几日大席小聚不断,温阮幼被封了镇国公,温阮瑶又被封了公主,抬了四品鸿胪寺少卿。大夏除了德荣公主,纯柔公主,又来了个敬颐公主,三个公主可谓是年轻一辈女眷里顶尊贵的三人了。
温阮幼一向不喜欢应对这种场合,不负责的带着竹玥苏子婵祝歌去了温家的西郊庄子泡温泉。
竹玥苏子婵祝歌要互相搓背按摩,泡一个池子,温阮幼不喜身体被他人看,独自一个池子。
夜空静谧安逸,星辰点点,宛如细碎的宝石镶嵌在深邃天幕之上。温泉水面上氤氲着袅袅热气,与这清冷的夜色对比鲜明,为西郊庄子平添了几分朦胧梦幻。
温阮幼独自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闭目养神,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自在。耳边偶尔传来远处竹林间夜风的低语,以及竹玥、苏子婵和祝歌三人嬉戏打闹的欢笑声,那声音虽隐约,却带着无忧无虑的快乐,让温阮幼的心情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温泉池边放着刚从地窖取出的葡萄荔枝,几盏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星光交相辉映。温阮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与花草的清香。
舒适的热水中温阮幼趴在大石头上昏昏欲睡起来。
女子白壁无瑕的后背是长发如墨黑丝绸般,将玉色的肌肤在发间若影若现的流出几分光彩,被打湿丝罗衣裳并未褪去,而是滑下一半,松垮垮的搭在腰间,在水中如同随着春风荡漾摆动的杨柳,曼妙生姿。
容珩在远处瞧着失神刹那,分不清是现实还是那个浓情蜜意梦境。
一个清爽年轻的男声传来
【师父好雅兴】
温阮幼被吓醒,一个哆嗦,温泉中转身,衣襟拉至白皙的肩膀边,纱衣裹着半遮半掩显出一半壑沟,水珠沿着她细腻的壑沟滑落,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
是容珩,下意识松了口气。
男子一身玄色龙袍,清贵矜傲,玄色中的金线暗纹在月光照耀下隐隐发光,少年初具天子威严和威震天下的气概,悠闲的蹲在池子旁,修长白皙的手指试了试水温。
【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
温阮幼白了容珩一眼,又继续昏昏欲睡。
【你一身白衣趴在石头上,我还以为是白素贞转世,咱俩谁吓谁?】
温阮幼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继续回头趴在石头上。
【我去温府没找到你,瑶瑶姐让我来此处寻你。】
他在胡说八道,他叫人盯着温阮幼的一举一动,不需要向温阮瑶打听她的行踪。
容珩自然的脱下外袍,走到温阮幼的池子里,神色比温阮幼还享受。
听着身后水声越来越响,温阮幼睡不着,他这么大了玩水还玩的这么起劲?
回头一看,少年已经近在咫尺。温阮幼猛地坐起,双手下意识地环胸,脸颊上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又气又小心道
【不是!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男子身着一袭素雅的青衫,长发卸下金冠,青丝万千披散而下在水中逶迤蔓延,额前碎发随风轻轻摇曳,蒸气晕红少年的脸,仿佛水墨画里走出的仙人,眸色如春水,动人心魄,绝世荣光。
温阮幼看呆了,容珩笑着用水泼了女子一身。
【色授魂与,我的色还没授呢,师父就要把魂给我了?】
温阮幼回过神,看他走到泉眼处倚着,没有造次的意思,懒得和他打嘴仗,翻了个白眼。
【可不是,我们定国公府也有地宫,改明儿就把你关到我的地宫里。】
容珩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求之不得,只要包吃包住,不用处理朝政,我可以在师父的地宫住一万年。】
不处理朝政?!那不行!
女子佯装生气拍了容珩一巴掌,继续拿眼白他。
【想什么屁吃呢。】
温阮幼想起地宫,趴在石头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你说实话,你真不在乎你娘了?我回京那天,你娘瘦的跟个纸片一样。】
容珩苦笑了一下,眼里无喜无悲,似乎在说一个无关痛痒的人。
【我在乎他们作甚,我自己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见他二人有多在乎我。】
豆包会催他早睡,向阳会陪他熬夜,太后会给他送糕点甜汤,温阮幼会直接替他撰写公文, 处理朝政,或者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让容珩彻底睡个踏实觉。
他的父母像是找到了完美的接盘侠,把自己这个包袱丢给温阮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论他的路有多难走,都未曾露过一面。
【你若是想爹娘了,我一刀劈开地宫,把他俩逮出来见你。】
她徒儿想要的东西,是必须要得到的,无论是宝物,大臣,女人,他国领土,还是父母。 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温阮幼也能飞上天砍下一半送给容珩。
【我不见他们,没什么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