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时候你就一直点头打瞌睡,这会飞那么高,头一晕栽下去怎么办!】
容珩急眼了凶巴巴的,瓷白的脸上眉毛扬起,嘴角勾着,目色不善,诡魅的脸多几分邪气,更艳更娇了。温阮幼很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但容珩一直很乖,虽然他乖乖的时候也很可爱。
【太子殿下,人家想去睡觉,你家表姐不让呢!】
温阮幼噘着嘴,恶心吧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手指勾上他的衣带摇摇晃晃。旁边宫人看的都要吐了。
容珩心口一紧,明知道她不可能吃亏但还是心疼到呼吸置住。
一把拉过温阮幼的手腕,拖到侧殿内室。
边走边说
【豆包把师父爱吃的红豆双皮奶和蟹肉小饺快些送来】
关上门,外面隐约还有娇小姐不满而尖锐的音色。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家这个小表姐真有意思,徒儿啊,为师对你未来后院安宁很是堪忧啊。】
如果不出意外,这未来高低是个贵妃。
【我都没见她几次,师父倒是能预知我的后院了。】
少年面色不虞,还是非常尊师重道的把床让给温阮幼,自己去前殿批折子。
睡了会,温阮幼被鞭炮声吵醒,隔着朦胧的屏风隐约看到外厅两团黑影,那是容珩在批公文,宁初坐在容珩右手边给请安折子盖戳。
不远处隐约的喧闹声,听声音是祝家次女祝歌,谢家小世子谢灿,萧家小世子萧策,楚家大公子楚君尧,李家大公子李元亮在外殿门口围炉煮茶。
听到鞋子拖沓声,众人回头只见少女素色软烟罗把皮肤衬得柔腻粉嫩,完美剪裁勾勒出曲线,因发育完美非常的凹凸有致,露在外面的脖颈白嫩似玉,堪比刚刚采出来的鲜藕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丝滑如瀑墨发及腰,一半披散在肤如凝脂的胸脯肌肤上,若隐若现出一条深深的沟渠足以让任何男人迷醉,一半在身后摇曳多姿,妖拢动人。
宁初呼吸变粗,眼神亮起,大步走过去,给少女披上披风遮住她令人血脉喷张的好风光。
【外面冷,别冻着】
语气柔的像新婚丈夫在关心宠爱的小妻子
容珩在旁边气的摔了笔。
温阮幼揉眼的手放下。坐到楚君尧身侧靠在身后的软榻上,抓了一把砂糖橘,听着门外稀稀落落,雪落竹声。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盏话轻谈。
几个人围着温阮幼叽叽喳喳的打听。
【玉姐姐,那几个刺客你审的怎么样了?】
【对啊对啊,是谁派来的】
【玉姐姐你手劲真大,那人还活着吗?】
温阮幼吊儿郎当的往嘴里扔橘瓣,晃着腿老神在在。
【秘密】
抬起眼皮看了眼最俊秀的少年,丰神俊朗,矜贵无双的谢灿,众所周知,谢家出美人,更出情种。
【谢家儿郎貌若仙,笑语盈盈映花前。
若得此生相陪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少女念着众人为谢家儿郎做的打油诗,声音甜腻酥骨,谢灿一身冷汗,笑容在脸上逐渐消散。小心翼翼抬头看着温阮幼咀嚼橘子的嘴,觉得她不在嚼橘子,而是在嚼自己的骨头。
【灿,我今年十六了,你娘有没有给你提起咱俩的婚事?】
噗!谢灿一口茶喷到对面李元亮脸上。
面如冠玉的谢灿终于控制不住,狼狈起身冲容珩行礼。
【殿下,属下还有事,先不打扰了,告辞】
话没说完扭头就走,跨门槛的时候脚步不稳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直接拔腿就跑。
温阮幼瞥了一眼谢灿狼狈的身影。切了一声
【出息,我有那么吓人吗?】
众人尴尬的笑了笑,刚才她从内室出来时未看清容貌,那叫一个玉软花柔,柳夭桃艳,无人不为之心动荡漾。但是她那张粉面含春的脸露出来就是一盆冷水,把每个人的旖旎心思都泼净了。
温阮幼虽然自小跟父母养在边关,但是她回京回的勤,这些和她差不多大的王孙公子本来嫌弃她乡野长大,毫无教养。在被她强制比试,爱的关怀下,没人敢多说一个字,想回家告状也只能迎来别人家孩子的精神打击。温阮幼八岁那年一脚抡晕仨,仨里有个谢灿。
谢老侯爷文人爱武,对温阮幼的天赋一整个惊为天人,下午就带着媒婆去定国公府递婚帖。
可怜小世子被抡晕后醒来知道这个噩耗又在床上魇了三天。从此谢灿看见练武的女子,就像小鬼见了阎王。
祝歌回头去篮子里抓橘子,扫了一眼高台上盯着温阮幼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的太子。
【玉儿,俗话说子不嫌母丑,徒不嫌师坏,没男的娶你,实在不行考虑考虑我们太子殿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少胡咧咧!】
温阮幼把橘子皮精准的投在祝歌身上。
谢灿被吓得魂不守舍
【小心!】
谢灿跑的急在凤栖宫门口又差点摔了,苏子婵眼疾手快,一把捞起素衣少年郎。
少年抬起头迎着光印进灿如朝阳的眼睛里。
谢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刚才在偏殿里摔倒也没打理身上的灰尘,有点后悔,语无伦次
【多……多谢……】
苏子婵声音没有多余的情绪,看他站稳收回手,站回原处。
【客气】
少女年龄不大,有几分水灵,那双眼睛亮亮的。
谢灿心神不宁的回到太后处,乖巧坐回母亲身边。
不一会这些世家公子都走干净了,温阮幼没动,继续晃着腿,靠在软榻上剥桔子吃。
容珩一直默默关注温阮幼,她从睡醒就没看他一眼,自己憋着不去找她,最后憋不住,磨磨蹭蹭走向温阮幼。
温阮幼听见容珩的脚步,并未停下剥橘子的手指。少年坐在她身边,温阮幼把砂糖橘的脉络有耐心的摘去,放到容珩唇边。
【怎么了,不高兴?】
少年沉默着,用帕子擦干净女孩发黄的手指,揉弄捏玩,十指相扣又一根一根分开,又把她的手包到自己掌心,玩着玩着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冷哼一声,把温阮幼手甩开,头撇到一边
哈?为什么生气?怎么生气了?
温阮幼的手被甩开的猝不及防,赶紧放下手里的橘子,一脸疑惑的正身。
【怎么了?】
下意识紧紧的回握住,怕他在甩开。
【没事】
少年语气带着鼻音,手却舍不得甩开女子温热的掌心。
【没事怎么不高兴】
少女摇着容珩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是温阮幼觉得一定是自己做错了。
【别生气,生气打师父一顿好不好,好徒儿,你看看师父啊】
温阮幼拿起容珩的手打向自己。
容珩控制住力度,不允许自己的拳头落到她身上。
【你别这样。】容珩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手,满脸写着快哄我。
一阵诡异的沉默,容珩反而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惹温阮幼不耐烦了,小心翼翼的看向温阮幼,对向她笑意盈盈,柔情到溢出来的眸子。
【你骗我?!】
温阮幼噗嗤笑了出来,不顾他的挣扎,强硬的把容珩按到怀里摇摇晃晃撒娇。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别生气了,大年初一不准生气不然一年都不顺,乖,我真的错了】
宁初眼底快速闪过阴翳的光,要捏碎手里的茶盏,矫情!恶心!
【宴席结束后,我出趟远门,师父把苏子婵托付给你,你上课时带着她一起。】
话是这么说,其实是苏子婵贴身保护容珩。
【去哪?】
【去趟突厥,快马加鞭来回六天左右】
容珩点点头,并未多问。
【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喝牛乳,我回来要是知道你没好好喝看我怎么收拾你,别欺负苏子婵哦,他可是苏太傅的侄女,你欺负她等着被苏太傅打手心吧。】
宴席结束后,温阮幼果然消失了。
苏子婵一身大宫女服饰,跟在容珩身后。
【你比我来的还晚?你凭什么保护我?】
容珩不是找茬,他真的很好奇。
【将军带您是以天下教之,您学的是帝王策。我是被加急培育出的暗庄,学杀人的营生。】
容珩踢着脚下石子。
【你学的怎样?你和小七谁厉害?】
【五五开吧】
苏子婵有些骄傲,一年顶五年,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三日后,子时。
温阮幼一身夜行衣,站在突厥汗国五皇子慕容霆的榻前。
藏身于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冰冷的气息充满了整个室内,墨色眼眸流露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戾气,无人感知出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靠着浑然天成的伪装,全部融到黑暗里去了。因快马加鞭数日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殷红的唇嗪着笑,带着着几分妖异。刀刃的锋芒划破夜幕,下一秒,榻上人已经尸首分离。
整理好现场,少女翻窗而出,月光下楼顶的少女如游龙般迅速,足尖一点凌空而起,身姿轻盈如燕,宛若鬼魅般忽闪忽现,跑到尽头,一个筋斗越过十丈高墙,人就消失了。
温阮幼绕路去了趟陇西。
上一世,陇西出了个叫凌浩池的难民,少年天生将才,智勇无双。一年后在旱灾逃难过程中被阿姐所救,从此对阿姐言听计从,这本也无伤大雅,可恨的是,阿姐救得根本就不是难民,而是突厥八皇子。八年后,这个少年会以凭空失踪,转身成为突厥最强大的将军,带兵如有神,一路南下分走了大夏一半土地。大夏重文轻武多年,没有合适的武将,一路节节败退,直到逼到大夏遣都时,这个少年却说交出阿姐,立马退兵。
温阮幼从来不觉得这是阿姐的错,施救者不应该受到道德指责。这个少年也没错,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奔波奋斗。
错就错在,他们和凌浩池站在对立面,各为其主,不死不休。
收回思绪,少女脚尖落地。脚下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土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月光如水,撒在全是低矮的土屋上,把大地照的恍如白昼。
凌浩池猛然睁眼,一个鬼影站在床前,还在愣神现实还是梦境时,对方抬手一挥,利刃在半空中旋转翻飞,宛如银色的蝴蝶,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短短片刻刀刃便扎入雪白的脖颈,刺穿。
温阮幼斩草除根的把首级摘下来。之后他们各为其主,你死我活,既然掌握了天机,自然要把还未长成的敌人不遗余力的除去。
只是,容珩的心性能力,怎么还被凌浩池逼到那个份上。仔细捋了捋上一世的事,神色一紧
那时的皇帝,不是容珩!而是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