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打猎换回来的钱,林嘉树只留了一小部分自己花用,大头都给了林母。
这回有好几千块呢,林母自己拿着也有点发虚。
毕竟这是林嘉树自己拿命换来的。
但这么多钱,放在林嘉树那边,她也有点不放心,所以就试探来了这么一出。
“那不行。”见林母要拿,林嘉树手一捞,把桌上剩下的钱都扒拉到自己跟前,“这钱我有用呢。”
本来还没这么着急的,但下午跟金世清聊的时候,话赶话都说到那了,自然得好好规划一下才行。
这一样一来,来年开春,他要花的钱可不少呢。
只是目前他这个计划,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林母一听,“你又要干啥?”
好多人家里,忙活一年连十块都攒不下来。
这里边可有好几千呢,存好的话,这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这么多钱,可不能随便拿来祸祸。
“要是你又想出什么歪主意的话,那这钱可不能给你保管。”
此时的林母还不知道,随着经济发展,手里的钱会越来越不值钱。
等过些年知道后,就很庆幸还好当时没有阻拦林嘉树,不然就后悔莫及了。
听到林母的话,林嘉树喊冤,“别瞎说,我有正事要办呢。”
“啥正事需要这么多钱?”林母叉腰,一副“你不给我个正当理由的话,我就收拾你”的架势。
林嘉树看向林父,“爸,昨天那只野山鸡是不是在咱家?”
林父本来正在乐呵看他们母子二人耍花腔呢,结果没想到林嘉树话头一转问到他这里来了。
他愣了一下,“噢,对,今早小五跟鹿肉一块送过来了。”
“啥鹿肉?”林嘉树一头雾水,“鹿肉不是昨晚就分好了吗?”
林母一拍手,“噢,是了,你还不知道这事呢?”
“今早他们把昨晚分到的鹿肉都搬家里来了。”
林嘉树不解,“不是说鹿肉要等下回再拿去卖吗?”
没办法,驴车只能负重那么多,他们不能虐待驴啊。
林母:“他们说不卖了,就送家里来吃。”
林嘉树两兄弟,分了快五十斤呢,林嘉树这败家子说先不卖了,正好冬日留来一家人进补。
结果没想到剩下的另一半,他们还是送过来了。
“我说不要的,结果你五哥扔下东西就走了,你爸撵都撵不上。”
说到这林母也有点唏嘘,这肉多珍贵啊。
往年村里每年杀猪分年猪的时候,为了一二两肉打起来的事又不是没见过。
结果这两天好像哪哪都是肉,随手一送就几十斤,好像肉不值钱一样。
可这鹿肉论起来,比猪肉还得贵好几倍呢。
林嘉树摇摇头,也有些无奈,“这都说好了的。”
林爸倒是能理解林东和林嘉和的想法。
无非是他们相信,林嘉树卖了那头大老虎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他劝了一句,“算了,既然送过来了,就先放着吧,迟点再想办法补贴回去吧。”
“行,这事你们先记下来吧。”林嘉树绕回正题。
“爸你明天去一趟长风叔家吧,请他来家里吃顿便饭,就说我有事要找他。”
“行,我跑一趟。”林爸答应了下来后,才问道,“你说的那事,是和村里有关?”
林嘉树点头,“对头。”
他把和金世清的谈话,简单说了一下。
林父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他第一个就是担心,“这事怕是不成吧?”
他们现在还是集体劳动,按公分算粮食。
“地里得种粮食呢,村里人恐怕不愿意干的。”
“而且这事能说出去吗?”
“万一被人举报说投机倒把怎么办?”
林母也想到这一重,“你爸说得对,这事咱要不还是别沾手的好。”
虽然自家儿子能够想到拉拔村里的人,林父林母很是骄傲。
如果事情能办成的话,就算他们上山打猎的事曝光了,村子里的人看在这事的情分上,估计也不会跳出来闹了。
可问题是事情得能办成才行啊。
投机倒把这名多难听啊,一个不好被抓了怎么办?
两人都有些担心,所以不是很赞成。
“爸妈,既然我能提出来,这些问题我都有想过了。”
“你们担心投机倒把的事,我的想法是在村里成立一个农村生产合作社,以村里的名义去弄。”
“农村生产合作社?”这个词林父倒是听人提过一嘴,具体却不怎么了解。
而林母就更不懂了,“这是啥玩意儿?”
林嘉树简单解释了一下,所谓农村生产合作社,其实就是以村的名义,建立一个以集体为主的乡办生产企业。
两人听了似懂非懂,只大概知道说建立了这个合作社之后,他们担心的“投机倒把”这个问题就不用担心了。
“就怕你长风叔不同意。”更怕村里的人不同意。
不是谁都有这个胆量敢尝试,有这份心去折腾的。
林嘉树很是光棍,“事在人为嘛,总要试试才知道。”
既然儿子都说要办了,听着也不像在瞎折腾,林父和林母就没有再阻拦。
至于钱的话,林嘉树拿出一捆交给林母。
他带着几分欠欠的笑道,“妈这钱你可要存好啊。”
“万一到时我这摊子全亏了,好歹你那边还有点家底,少不了我那碗饭。”
“呸呸呸!”林母赶紧呸了三声,“亏什么亏,会大挣特挣的。”
这破孩子什么嘴巴,一张嘴就是人不爱听的。
林母也不问林嘉树钱够不够了,直接把钱收了起来。
她现在是看明白了,她这小儿子之前犯浑得很,她和林父还担心以后他这日子过不明白。
好不容易开窍了吧,结果现在又变得太有主意了。
总之就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和林父都是管不了他的。
既然他要去折腾,那就让他折腾吧。
家里还有她和林父两个老家伙,再加上手里这么多积蓄,日子总不会比之前难过。
第二天一早,林嘉树照例去卫生站上班。
把扫雪的活扔给了林嘉成,林父一早穿戴整齐出了门。
先是去林长风家去了一趟。
林长风要比林父还小几岁,但辈分却长一辈。
这声叔,林父叫不出口,所以口头上降了一辈喊他“长风哥”。
“我家二小子前些天去县里一趟,给我饶了点酒回来,你今天有空就过来凑凑热闹,咱哥几个喝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