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呢!”方子荣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我就是……就是……”他绞尽脑汁的在想着理由,“看你自证清白,那就没事嘛。”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赶回乡下呢,就不在这耽搁了。”
“什么叫没事了?”林嘉树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直到看得方子荣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才慢悠悠开口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了?”
“你们刚刚答应过什么来着?”苏桃气鼓鼓地昂着下巴,瞪着方子荣还有曾立凡。
“道歉!你们都要给林嘉树道歉!”
经她提醒,众人才想起来,之前方子荣和曾立凡两人可是承诺过,如果林嘉树自证了清白,那两人就得给他道歉的。
“平白无故冤枉了人,是该道歉的。”
“这方子荣不会是想抵赖不认吧?”
他们怀疑地看了一眼方子荣,又看了一眼曾立凡。
被这么盯着,曾立凡黝黑的脸皮也挡不住红意。
他握了一下拳头,冲了上来,对着林嘉树一个大鞠躬,大声喊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大到,林嘉树觉得耳朵都嗡了一下。
曾立凡比他现在的年纪还要大好几岁呢,林嘉树往旁边让了让,“倒不至于行这么大的礼。”
不过曾立凡此举无疑是很有用的。
“好,是个敞亮的爷们!”围观的人里边,有人大喊了一声,一下帮他把风评扭转了过来。
曾立凡悄悄松了口气。
这下大家的目光,一下全部集中到了方子荣的身上。
“曾卫生员道歉了,你呢?”苏桃催促道。
看见林嘉树沉冤的雪,还得到了众人的赞扬,苏桃很是高兴。
所以她对方子荣的行为,更加讨厌了。
方子荣难堪地咬了一下嘴唇,他并不愿意低头。
但被这么多人赤辣辣地这么盯着,林嘉树这边还紧咬不放……
最后他坚持了几十秒,到底是放弃了,弯腰跟林嘉树道了声歉。
方子荣内心里安慰自己,“有曾立凡在这打底呢,丢脸也不止丢我一个。”
但腰弯了,歉道了,却没有跟曾立凡一样迎来大家的称赞。
方子荣心中有些不爽,心想什么德性?
居然支持曾立凡那个傻大个,不支持他?
不过这事总算过了吧。
方子荣直起身来,就想转身离开走人。
结果刚走了两步,肩膀就被人摁住了。
“你啥意思?”他抬头一看,动手的人正是林嘉树。
对方比他要高十多公分,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是方子荣很讨厌的一个视角。
他有些不情愿地退后两步,尽量以一种能够平视(自以为)的角度,看向林嘉树。
“我歉都跟你道了,你还想咋样?”
“你以为我稀罕你一个道歉?”林嘉树冷哼一声,“这事还没完呢,你那么着急干什么?赶着回去投胎吗?”
方子荣脸色一下就变了,“既然证明是误会了,歉也跟你道了,你还想要怎么样,不会要我跪下来求你吧?”
“别给我老整这些虚的,顾左右而言其他!”林嘉树摁着他肩膀的手丝毫没有要松的意思。
“我问你,你到底是受谁指使,跑来毁了考核,就为了专门对付我!”
听到他这么问,方子荣舌尖碰了下牙齿,他死不承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可太知道了。”
林嘉树一项一项列举着。
“刚刚已经证明我没有作弊,也没有作弊的必要。”
“那么我包里的这张纸条从何而来的?”
“这里边可牵涉到故意栽赃陷害。”
“这事这么严重,可不能装作看不见,就当做没发生了吧。”
他盯着方子荣,“刚刚你很笃定,我‘作弊’的证据就在这包里,所以一进来就跑过来抢我的书包。”
“且不说你所言,看到我偷偷看这张纸条的事是真是假。”
“单单纸条上写的内容,就很让人疑惑。”
“我可听说了,你这次抽中的案例是3、6、8。”
“在没有接触过案例九和案例十的情况下,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那纸条里写的就是这两题目正确的答案?”
“然后就一口咬定我是在作弊的?”
方子荣眼神游移不定,脑子里在疯狂转动着,嘴巴发干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我……我是听他们考完出来讨论的,正好听了一嘴。”
找的这个理由倒算还行,就是他那副完全心虚的表情,怎么看都藏不住。
看客们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林嘉树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看见我看那张纸条了?”
方子荣瞥了一眼会议室里墙上挂着的小圆钟,“就中午考完笔试那会儿。”
林嘉树追问,“大概几点?”
方子荣随口胡诌了一个时间,“十二点左右吧?”
一听这话,林嘉树就沉了脸,“你撒谎!”
方子荣一下跳脚,“我怎么撒谎了?我记得的就是这个时间!”
他虽然是胡乱找的时间,但也并不是完全瞎找的。
他们十一点四十分结束了考试,随后大家一窝蜂地跑去饭堂打饭。
等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吃完陆续回会议室里了。
所以方子荣认为他找的这个时间点,还是很合理的。
见他依然死不悔改,林嘉树语气里带着几分冷冽。
“哼,十二点这个时间,我正在赵医生的办公室,跟他闲聊了两句,并跟他借了个饭盒。”
他手指扣了一下桌面上摆着的那个铝饭盒,清脆的声音在众人眼前响起。
“借完饭盒出来,我就去了饭堂。”
因为只有一个饭盒的原因,装不了太多的东西。
“我是在饭堂吃完后,才拿着饭盒去橱窗口打饭给苏卫生员的。”
“当时饭堂的大钟就显示了时间,这点中午打菜的大姨可以来给我作证。”
因为苏桃受伤的原因,所以他还跟打菜阿姨磨了一下,问能不能多要一颗煮鸡蛋的。
打菜的大姨连连摆手,说没有这个规矩。
但林嘉树却没有放弃,最后终于花了点小钱,让阿姨给开了个小灶,蒸了一碗鸡蛋糕。
“这就耽搁了一点时间,等我拿东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十二点半了。”
“当时进门来,我正好碰见了陈之然,他还跟我要鸡蛋糕来着。”
人群中陈之然立即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和林嘉树以前在培训班的时候,还算相熟,所以碰见他端着鸡蛋糕回来,就贫嘴了两句。
林嘉树眼神两利剑一样,戳向了方子荣。
“所以十二点这个时间,我并不在会议室里边,你却说看到了我在偷看纸条?”
“大白天的莫非你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