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害怕自己刚刚的唐突,会让庄宁从此更加讨厌他,甚至再也不想见到他。
庄宁呢,原本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她的胸脯还因为生气而微微起伏着,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愠怒。
可当她不经意间瞥到眼前小翠那副窘迫的模样时,心中的那股怒气就像被一阵风吹散了的烟雾,瞬间消散了不少。
只见小翠低着头,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脸上满是慌乱和无措,活像一只被人抓住了尾巴的小兽。
庄宁轻哼了一声,故意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哼,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过呢,你说的求娶之事,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她故意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傲娇,也不再看小翠一眼,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回春堂内走去。
她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
小翠就像被定在了原地,呆呆地站立了半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庄宁离去的背影。
直到那抹身影渐渐消失在回春堂的门内,完全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他才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样。
一股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兴奋得双脚像是踩了弹簧一样,一蹦足有两尺高,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嘴里还发出“嗷嗷”的叫声,活像一个疯子。
他原本以为,要想得到庄宁的原谅,自己肯定得费尽口舌,说不定还得使出浑身解数,甚至要像古人那样负荆请罪才行。
可万万没想到,庄宁就这么轻易地不生自己的气了,而且还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的求娶之事。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中了天大的彩头,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小翠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竟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那尚未装修的茶楼的。
一迈进茶楼,他便急切地关上了门,站在空荡荡的茶楼中央,小翠的双眼微微眯起,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的笑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畅想自己迎娶庄宁的美好情形。
他仿佛看到了庄宁穿着一身喜庆的红嫁衣,眉眼含情,羞涩地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迎亲队伍热热闹闹,锣鼓喧天,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周围围满了前来道贺的乡亲,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而自己则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
这美好的幻想如同丝线一般,越缠越密,小翠的思绪也越飘越远,他甚至差点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一会儿想着若是个男孩,就叫“逸飞”,希望他将来能够自由自在、一飞冲天;
一会儿又琢磨着要是个女孩,就唤作“婉柔”,盼着她温柔婉约、惹人怜爱。
就当小翠沉浸在这甜蜜的幻想之中,开心到飞起,飞着飞着,他看了看自己的翅膀,一丝忧愁如同乌云一般,悄然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皱起了眉头,双眼中满是纠结,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庄宁坦白自己是妖的事实。
他仿佛看到了庄宁得知真相后那惊恐、失望的眼神,仿佛听到了她愤怒的斥责声,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万一庄宁因为这个而嫌弃自己,离自己而去,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小翠为此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山神娘娘的话如同洪钟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他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去考虑这些烦心事了。
他暗自嘀咕道:“唉,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先把铺子开起来才是最实在的。”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茶楼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
小翠疲惫地躺在戏台子上,身体刚刚接触到那略显粗糙的木板,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不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看到茶楼已经变成了一座热闹非凡的酒楼,里面宾客盈门,欢声笑语不断,而庄宁就站在他的身边,两人相视而笑。
天刚蒙蒙亮,一缕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户,轻轻洒在小翠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从戏台上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然后在茶楼上上下下转了一圈。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茶楼的每一个角落,脑海中开始琢磨应该如何将这个茶楼,改造成一座别具一格的酒楼。
他想象着在大厅里摆放上一张张精致的桌椅,墙壁上挂上一幅幅古色古香的字画,再在角落里摆上几盆翠绿的盆栽,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雅致的氛围。
二楼则可以设置一些雅间,供那些喜欢安静的客人使用。
外面的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小贩们的叫卖声、行人的交谈声、马车的辘辘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热闹的市井交响曲。
小翠站在茶楼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打开了茶楼的门。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便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准备出去找木匠来装修酒楼。
他在街道上四处打听,逢人便问哪里有手艺好的木匠。
有的人给他指了个方向,有的人则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小翠并不气馁,依旧耐心地询问着。
经过几番打听下来,他终于得知在不远处的一个条巷子里,有两个专门做家具的匠人,手艺十分精湛。
小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个巷子走去。
走进巷子,一股淡淡的木香味扑面而来,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更加舒畅了。
他顺着木香味找去,很快就看到了一间简陋的木匠铺子。
铺子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阵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小翠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