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迟疑片刻,没关车门:“什么事?”
沈玺越:“最近几日不用上山,在家里好好歇着,需要进山我再找你。”
姜晚晴也是这么打算的,她可以进山,沈玺越伤的不轻,伤口容易冻伤:“好,教授也好好休息,出门的时候多穿衣服,别让伤口恶化。”
她交代那几句,出于员工对‘老板’的重视。
沈玺越眸色深了几度:“好。”
姜晚晴面带微笑将门关上,踢了下姜文进的小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屋,走啊,冷死了。”
姜文进傻呵呵的给沈玺越挥手,车开走了还扯着嗓子喊:“谢谢教授,一定要好好养伤啊。”
姜晚晴:“……”
“我警告你不要和沈教授太亲密。”
姜文进摸不到头脑:“咋的,沈教授很危险吗?我觉得他真是个好人,出去请你吃这么多好吃的,吃不完还愿意给我打包回来,这俩饭盒就挺贵呢。”
八十年代初塑料泡沫饭盒还没盛行,打包菜用的是铝饭盒,那可不便宜。
姜文进对男人从来都没有特殊看法,他却特殊高看了沈教授。
长的好看,话少,有钱的男人,男人也敬佩!
姜晚晴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姜文进闭嘴。
“咋了姐。”
姜晚晴:“危险什么,我是怕你没脑子的样让人家烦,知不知道他厌烦一个人,会立马把人撵的远远的,他讨厌你没什么,害我没办法跟他进山采药材赚钱,我拿你是问。”
姜文进吐了吐舌头。
“凶婆娘。”
“沈教授才不是这样的人。”
姜晚晴和他说不通,捏着耳朵逼姜文进发誓,以后看到沈教授一定会收起跳脱的性子才把他放开。
林禾没出去接人,她从厨房端出蒸好的鸡蛋糕(北方鸡蛋糕,也叫鸡蛋羹,软软的可以泡饭),还有酸菜炖大骨头。
饭菜都端上来,姐弟俩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姜晚晴在搪瓷盆里洗干净手,坐到桌子旁边,垂涎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哇,看起来好好吃啊。”
林禾笑着说她:“你个小馋猫。”
姜文进把饭盒也打开:“娘,沈教授带我姐吃了好多好吃。”
姜晚晴舀了一勺鸡蛋糕放在饭上,黄澄澄的鸡蛋糕一点蜂窝都没有,金黄的颜色,点缀着葱碎,满屋子鸡蛋香,姜晚晴拌着饭吃了一口,无意间扫了眼饭盒,发现多了一盒满满登登的红烧肉。
红烧肉不是吃完了?
“红烧肉我们在饭桌上就吃完了,许是沈教授不好意思只给你打包剩菜,额外装了一盒红烧肉。”
除了这个理由,姜晚晴想不到其它的。
不愧是后世的沈总。
做事太体面了。
林禾也觉得破费了:“怪不得文进总说沈教授不错,人家确实挺好。”
她把饭盒里的菜拿热了。
姜文进叨了一口软烂的红烧肉,满嘴肉香:“我靠,太好吃了。”
香的他舌头恨不得掉下来。
姜晚晴吃了红烧肉,现在不太有胃口,专注吃大骨头和酸菜。
肉多,林禾没有刻意收着,吃了三五块红烧肉,肉到嘴里被吸收,她觉得身上都有劲了。
吃完一家三口对起山里发生的事情,知道是陆政然和杨苏苏故意设的局,林禾和姜文进被气的不轻。
姜文进气的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姐,你要继续忍下去吗?”
“他想方设法想要你的命,想毁了你的名节,逼你离婚,咱们要一直坐以待毙?”
虽然她姐也没少收拾陆政然。
他却忍不住,不想看到她姐继续当受气包。
姜晚晴慢悠悠喝了口水:“不会,很快我就要和他离婚,只不过,我要他身败名裂,不仅还我自由身,还要把大队长的位置让出来。”
姜文进认可她的想法:“踩着爹的肩膀当上大队长,却不善待你,的确不该给他留这个位置,姐你打算怎么做?”
姜晚晴看着窗外。
白天太阳足,雪慢慢开化。
她眼里带着悲悯感:“快了,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时间过的很快,春天在燕子的尾巴里一点点剪出来。
80年初,虽然刚和79年告别,但明显和70年代不太一样了。
消息灵通的地方已经有群众开始大胆的尝试个体经营,南方服饰越发大胆,沪上来的小皮鞋被大家争抢,3月电影《庐山恋》热映,年轻小伙姑娘们都喜欢看。
向阳生产队是落后的,还没有接触到这么多,传的最多,最快的消息还是从姜晚晴那里出来的。
姜晚晴观测地质,天气,一口咬定今年是个灾年,是个旱的不能再旱的年份,提醒大家屯粮,挖井。
对此十里八村有办成人信了,九成多的人是不信的。
更何况,人家大队长都说了,京城消息说这边雨水多的呢,该干啥干啥,千万不能杞人忧天,陆大队长还拿出生产队所有的钱弄种子,不仅仅是种子那么简单,他用钱买,用粮食换的三倍种。
听说这苞谷种子,高粱种子,麦子,一种下去有三倍的产量。
除了种子又买了化肥,听说这化肥和农药下去,苗儿长的小臂粗,草瞬间耷拉脑袋。
陆政然准备好这些,打开广播大喇叭,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歪歪……”
“乡亲们,同志们,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大家不要恐慌,吃好喝好,养好身体,明年咱们耕种,播种,努力让粮食填满我们的仓库,养肥猪儿,喂饱鸡鸭,秋收我们分粮分钱,谁都不会挨饿的!”
“有些人瞎传播,乱传谣,以后肯定要为自己的无知买单,大家可以不信我,但是一定要信杨知青,杨知青是京城来的,她的消息才是绝对准确的,她的眼光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