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拓跋昆邪的部下率着二十余名骑兵,策马疾驰至宁邑城下,扬起一阵尘土。
为首之人满脸凶煞,高举着一个沉重的布袋,满是血迹,他冷笑着高声道:“元翼国的鼠辈们,听着!你们有二十余名百姓在我们手中,今日黄昏,在戈壁滩用他们的性命换呼延于台!若不答应——”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那这些百姓就都别想活了。”
说完,他一扬手,将布袋抛向城门,沉重地砸在地上,袋口微开,露出一截带血的手臂。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不等他们反应,敌军就纵马而去。
城墙上的守兵脸色微变,几个士兵迅速下城,打开城门,拾起那残臂,匆匆送至将军营帐。
肖氶恩正在听取汇报,见了士兵送来的断臂,帐内所有人脸色皆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肖氶恩问。
“回将军,西戎国的士兵说他们手上有二十余名元翼国的百姓,今日黄昏,他们想在戈壁滩用这些百姓的性命换呼延于台,如若不然他们就杀光手中的百姓。”
肖氶恩盯着桌上的断臂,沉声道:“各位有什么想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不忍之意。他们虽然驰骋疆场多年,杀伐果断,但也无法任由二十几条无辜的性命被敌军屠戮。
众将士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一都尉率先开口:“将军,虽说呼延于台该死,但这些百姓无辜。若不救回他们,城中的百姓和士兵恐有异议,要是生出其他事端就不好了。”
“用呼延于台换取二十余名无辜百姓的性命,怎么说也值了。我们能生擒呼延于台一次,定也能抓他第二次。”肖旭坚定道。
军师在一旁轻抚长须,点头赞成:“他们要换那我们跟他们换便是,待百姓安全后,定能另有计策收拾他们。”
肖氶恩见大家意见一致,便果断下令:“肖旭、凌风,你们二人亲自带一百骑兵,今日黄昏之前押着呼延于台前去戈壁滩交换百姓回来。”
“是!”二人齐声领命,神色肃然道。
临近黄昏,肖旭和凌风押着呼延于台出发。
呼延于台被缚于马背之上,得知自己即将被救,一扫之前的狼狈之态,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路上都在冷嘲热讽。
“哈哈哈,你们这些蠢货,竟为了几十个百姓放我回去!等我回到西戎国,你们宁邑城算是完了,等着被我们的铁骑血洗吧!”
他见没人回应,言辞更加恶毒:“宁邑城迟早要落入我们手中,到时候你们这群人都会成为我的刀下魂!肖氶恩也是个蠢货,为了几条贱民的命把我送回来,真是笑话!”
肖旭脸色铁青,忍无可忍,他勒住马,掉转马头来到呼延于台身边把他提下来,俯身一拳挥向他的脸。
呼延于台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打翻在地,嘴角渗出血来。他努了努嘴,挣扎着爬起来,目光狠戾地威胁:“肖旭,你敢打我!等我脱身,必将你千刀万剐!”
肖旭不为所动,冷笑一声:“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让你再吃几拳。”
呼延于台气得青筋暴起,却不敢再言语,只能重新被提上马背,驮着继续赶路。
肖旭重新翻身上马,回到队伍的前头。
半个时辰后,远处的戈壁滩已现,夕阳映照着荒芜的沙丘,敌军带着人质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二十几名百姓被绳索捆绑,神色凄惶,站在风沙中瑟瑟发抖。
肖旭和凌风神情冷峻,策马缓缓靠近,双方在距离百米的地方停下。
拓跋昆邪的部下狞笑着,粗暴地推搡百姓向前。肖旭和凌风确认对方带来的是元翼国的百姓后,也让士兵把呼延于台带出来。
双方人马一同往前,几乎同时将人质带到中央。拓跋昆邪的部下率先放了元翼国的百姓,元翼国的士兵也不带一丝犹豫地将呼延于台猛然推向敌军,语气冰冷:“你们的人,拿去!”
呼延于台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沙地上。他愤恨地回头刮了眼推搡他的士兵,眼中充满恶意。
很快,百姓们被小心护送回元翼国的骑兵身后,呼延于台也被西戎兵接回。
交换完成后,敌军迅速带着呼延于台撤退,肖旭和凌风也带着百姓赶回宁邑城。
回城后,救回的百姓刚一踏入城门,便纷纷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朝肖旭、凌风以及众将士们叩谢。
“多谢将军,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
年长的老人声音哽咽,手脚颤抖着伏在地上,身旁的妇孺也纷纷低头痛哭。
肖旭和凌风见状,立即翻身下马,伸手将他们都扶起来。
“大家快快请起,守卫边疆,保护百姓,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各位不必如此。”肖旭温和道。
凌风也宽慰他们:“你们能平安归来是最重要的事,这份谢意无需挂怀,大家快快请起,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百姓们闻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是夜,营帐内灯火昏黄,肖氶恩静静地凝视着桌上的边防图,心中反复权衡着接下来的布防计划。他的目光在各个要塞和防线之间来回游移,脑海中推演着攻守的对策。
西戎国的先锋军队不到十日便被他们歼灭,拓跋昆邪如今定是恼羞成怒。相信不日他们的五十万大军就会压境,布防需尽快加强。
忽然,营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帐帘被掀起,肖旭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将军,监军和江跃带着援军回来了,明日即可入城。”
肖氶恩的目光一亮,立刻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眉头微微舒展:“他们终于赶回来了!”
“是的,听说他们途中还筹集了大量粮草,”肖旭兴奋道,随即补充,“其他各路援军也将在两日内陆续抵达。”
肖氶恩终于松了一口气:“来得正是时候。现如今,敌军随时可能逼近,我们必须加紧布防。”
“将军所言极是!”肖旭微微躬身,语气坚定,“我会迅速整顿队伍,确保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听候将军的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