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矩阵 第六章 大学毕业

在学生会的组织下，物理学院毕业旅游开始了。京的名胜古迹很多，长城、北海公园、潭柘寺、香山等都适合大型团队活动。

八达岭长城，风景秀丽、地势险要、山峦起伏。

阿什莉总是不离米棣左右，傅玉姝看着很着急很生气，不时地也会穿插着留些合影，怕自己被边缘化。

“傅玉姝，快过来。”

“等一下，我就来。”

他们站在烽火台前，很多人都能看出端倪来，尽量不往里掺和；郝秋岩看到这种情形会有意无意地走过来，拉上傅玉姝，四个人比较友好地凑在一起，并不显得那么尴尬。

傍晚回来，大家都开始嗮着照片，并互通有无。

而那些苍茫的，野性的，古朴却也陈旧的；还有清晰的，精致的，崭新且被人精心呵护的。

体育馆里。大家对郝秋岩满口胡诌的话表达抗议，但他依旧拿着话筒绘声绘色地渲染着气氛。

这是最后一场篮球赛，这些平时不太运动的博士生被本科生打得如此惨。郝秋岩去哄那些小学生，“给大哥一个面子”。低年级的同学也很知趣，索性不再往自己的篮筐里投，几乎全部灌到对方的篮子里，场面更是难堪了。

大家上来围攻郝秋岩，肯定是在背后做了交易，我们都要哭了......

警告他们不要随意指责，要不然就会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博士生队没有多大的还手之力。

米棣顽皮地送上好意：“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俩都是一伙的。”

郝秋岩咧咧嘴说：“你想得美，你有多滑头......他走开了，米棣留在原地好不自在：“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

亨特跑到他后面大声喊：“都让人家灌篮了，还在傻瞅？”

他笑嘻嘻地跑回场里：“干嘛那么认真。”

酒井宏树拖着沉重的双腿，慵懒地躺在地上不起来，“我要散架子了。”

郝秋岩适时地结束了比赛，大家相互拥抱在一起，表示友谊崇高。

2015年本科生毕业典礼上，时任北大理学部主任的饶毅教授，作为教师代表致辞演讲。

做自己尊重的人

在祝福裹着告诫呼啸而来的毕业季，请原谅我不敢祝愿每一位毕业生都成功、都幸福；因为历史不幸地记载着有人成功的代价是丧失良知，幸福的代价是损害他人。

从物理学来说，无机的原子逆热力学第二定律出现生物是奇迹；从生物学来说，按进化规律产生遗传信息指导组装人类是奇迹。

超越化学反应结果的每一位毕业生都是值得珍惜的奇迹；超越动物**总和的每一位毕业生都应做自己尊重的人。

过去、现在、将来，能够完全知道个人行为和思想的只有自己；世界上很多文化借助宗教信仰来指导人们生活的信念和世俗行为；而对无神论者——也就是中国大多数人来说，自我尊重是重要的正道。

在你们加入社会后看到各种离奇现象，知道自己更多弱点和缺陷，可能还遇到大灾小难后，如何在诱惑和艰难中保持人性的尊严、赢得自己的尊重并非易事，但却很值得。

这不是：自恋、自大、自负、自夸、自欺、自闭、自缚、自怜；而是：自信、自豪、自量、自知、自省、自赎、自勉、自强。

自尊支撑自由的精神、自主的工作、自在的生活。我祝愿：退休之日，你觉得职业中的自己值得尊重；迟暮之年，你感到生活中的自己值得尊重。

不要问我如何做到，五十年后返校时告诉母校，你如何做到：在你所含全部原子再度按热力学第二定律回归自然之前，它——们既经历过物性的神奇，也产生过人性的可爱。

毕业典礼致辞演讲，总用时3分56秒，赢得9次满场热烈掌声。

这个学期即将结束，火车票，飞机票都已预定好，国内国外的同学就要散了。

毕业晚会在邱德拔体育馆举行。

红毯铺就，星光熠熠。晚会由原创开场视频拉开帷幕，微视频戏剧化地描绘了燕园学子从入学到毕业的典型生活。

主持人报幕：“接下来，是物理学院天文系博士生团队，表演歌曲《祈祷》。他们来自全球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参加演出的同学有：米棣，来自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傅玉姝，来自安徽常州市；夏永续，来自福建省福州市；阿什莉·汤普森，来自美国缅因州巴尔港；索菲·特纳，来自英国北艾普顿；

杰克·威廉姆斯，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穆罕默德·阿达尔，来自埃及开罗；酒井宏树，来自日本大阪；亨利·米歇尔，来自法国巴黎；阿纳托利·谢尔盖耶维奇·巴布什金，来自俄罗斯莫斯科；哈伦达·亚达夫，来自印度新德里......郝秋岩，来自辽宁省大连市。”

前奏渐起：“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多少祈祷在心中(傅玉姝)；让大家看不到失败，叫成功永远在(米棣)。让地球忘记了转动啊，四季少了夏秋冬(阿什莉)；让宇宙关不了天窗，叫太阳不西沉(郝秋岩)。让欢喜代替了哀愁啊，微笑不会再害羞(亨利)；让时光懂得去倒流，叫青春不开溜(索菲)......”

大型活动结束，小范围的聚会开始，到预定好的会馆过通宵。

走过今晚，有些人甚至今生都不可能再见面；人的命运本就不同，都面临想象不到的明天，相聚到一起也是一种缘分。本博连读下来，七八年时间，再好的年华也要到而立之年。

时间消磨了岁月，原来不曾经历的旅程将出现在眼前。此时的有情纵酒，境由心生的失落，都是真情的表现，不免使人落泪。

阿什莉自不必说，有很多人追捧。天文系本来女同学就少，读到博士也就寥寥可数。她拉着索菲和傅玉姝，端着高脚杯走过来，借助玫瑰紫镭射灯光，如临仙境般使得男同学灵魂出窍。

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过来，接连打开几瓶红酒与酒精度数不高的白酒放在餐座上，并依次将手中的酒杯倒上。几轮下来，都有些微醉。

阿什莉轻轻摇高脚杯，提议：“祝愿北大的同学，今后事业有成，万事如意。也祝福今天的Sexparty，幸福永久！”

夏永续感觉过了头，说：“阿什莉，是不是玩大了？”

阿什莉借着酒劲说：“不不不，老兄，感谢你们这些年的陪伴，希望今晚能留下回忆。”

她泣不成声，她哭了。阿什莉有意提的，她要的就是米棣。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皓月清凉，你是人间曙光。

午夜，大厅的灯光闭到了微光，显得更加的神秘，音乐也变成了神秘园音乐。身边发生的事，心中的情感，朴实通俗的音乐，世界没有距离。米棣东歪西晃，拿不成一体，找个角落倒在长椅上。

朦胧的状态中，他突然坐起来，阿什莉也顺势将他抱住。他想挣脱，她就是死命地抱着不放。

“为什么？”

“我痴，我狂，我颠。”

“我是守规矩的人。”

“规矩......”

天色大亮，逐人送往机场依次告别。依依不舍的情景让人动情，随着飞机的影子带去了千里万里。将外国留学生送走，夏永续、郝秋岩、傅玉姝、米棣四人在餐馆里把今后的路交代一下。四人都有了去向，心情自然轻松很多。

晚间的北京天空格外美丽，天上有闪耀的星星，地上有五色绚丽的灯光。米棣同傅玉姝走在人流如梭的街道上，不时有汽车在车道上穿梭。

长安街的人行道上，米棣问傅玉姝，“你在想什？”

“我在想，你同阿什莉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他让我随她去美国，我没同意；又说可以嫁到中国，我也没同意。”

“很多人盼都盼不来，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选择就是去美国。”

“去美国很危险，再说，我不愿意离开中国，也不愿意离开你。选择伴侣，是选择一生的合作伙伴。一场好的姻缘，可以让你的人生，沿途开出美丽的花朵来。嫁给我好吗？”

傅玉姝把头深深地埋进米棣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