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答应下来之后,云澜真君居然向萧远山请教修行时所遇到的困境,这要是让外人听了不得笑话她,堂堂真君向一个金丹请教,但她就这么做了。
起初还只是一些常见的问题,萧远山都答得轻松,话不多,却总能点到要害,好些让云澜真君琢磨许久的地方,被他一两句话就点透了。
其后,她越问就越深入,涉及法则边缘的模糊概念,有些是她自己修行时都觉得头疼的关口。
可不管她的问题多难,多绕,多靠近修炼的根本,萧远山总能慢悠悠地说清楚,讲得明明白白。
云澜真君越问,心里越是吃惊。
这已经不是厉害能说得清的了!
她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绕着弯,把话头引到了那个缥缈难寻,却决定修士最终能走多远的道上面。
萧远山闻言,起身走了两步,眼神飘向远处,嘴里呢喃着什么。
这几句话,声音不大,云澜真君却听得真切!
不过短短一句话,她却如同顿悟一般,停滞了好些年的瓶颈,好像都松动了一丝!
他到底是谁?
萧家老祖之子?鬼才信!天道书院的底蕴再深厚,也不可能培养出如此妖孽!
想了一下,却又摇了摇头,是谁也不是那么重要,但一个前所未有清晰的念头,在她心底彻底定格。
必须拉拢!
未来的魔劫,或许此人,才是真正的关键!
至于蓝樱,原本只是顺水推舟,现在看来,这简直是天赐的结交机会!
还有那个公孙安,既然是他举荐的,那就定了吧!
“听君一席话,胜读万年书,本君在此谢过了!”
萧远山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实力,永远是最好的名片。
数日后。
离别的前夕,萧远山在醉仙居设宴招待公孙安和蓝樱二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萧远山平静开口。
“我准备离开大荒郡了。”
蓝樱握着筷子的小手微微一顿,随即便抬起头。
“萧大哥要去哪里,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公孙安也当即表态。
“远山大哥,你就说我们去哪得了,这泷川侯我让我儿子继承就是,我们三人继续畅游天下,岂不美哉!”
萧远山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想啊,有兄弟和美人相伴,到哪都是逍遥地,只是不行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际遇和使命,短暂的分别也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此行,我自己去,你们都有任务,我们就此分别。”
“任务?”
二人不解,他们可从没听萧远山有给他们布置过什么任务,萧远山微微点头,接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蓝樱,抱歉了,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将你引荐给了云澜真君,以后,你就是云澜真君的亲传弟子了。”
“真的!”
蓝樱很是惊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就是萧远山给她的任务,这任务,可真的太艰巨了。
云澜真君可是这天衍大陆超强的女修,多少人穷尽一生都不能见其一面,如今却有机会拜入内门学习,这份礼,实在太重了,蓝樱连忙起身鞠躬。
“多谢萧大哥,蓝樱一定不负所托!”
萧远山示意她坐下,随后取出一枚丹药递给蓝樱。
“此为妙凝丹,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对你以后突破有好处,更重要的是,此丹有驻颜冻龄之效,很是适合你。”
“萧大哥,你这是觉着蓝樱老了,变着法取消我是吗?”
收下丹药的蓝樱很是开心,萧远山又微微坐侧看着公孙安。
“至于小安子,你怕是要永远囚禁于大荒郡了,真是着实可怜啊。”
公孙安一愣,连忙问:“远山大哥,这话可开不得玩笑啊,你可别吓我啊!”
“大荒王空缺,我已向云澜真君引荐由你接任,你说你是不是得永远囚禁于此。”
“是这么个囚禁法啊,我倒是想啊,就是,我这资历,根本排不上号啊!”
公孙安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抱负,他也确实想过去争这个位置,只是自己的资历远远排不上号,实力也不如其他几位城主。
萧远山却不以为然,反问道:“论资历的话,前一任够资历了,几千年的资历还不是说叛就叛,你小子别的不靠谱,大事还是拎得清,交给你,我放心,魔劫将近,我们都得早做打算啊。”
说完,他又将一枚如意戒塞进了公孙安的手中。
“这里面有些东西,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我也只是引荐,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自己,这要是还当不上,别怪我笑你千年。”
公孙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如意戒,他不语,只是投以萧远山一个坚定的眼神,这个眼神也足以说明一切。
事情也交代完了,也该启程了,放下心中的不舍,萧远山举杯。
“既如此,饮完这一杯,我们就散了吧,青山不在,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
三人对饮而尽,随后谁也没有说话,各自远遁而去。
宴席终有散时。
对于蓝樱和公孙安而言,新的篇章,才刚刚开始。
萧远山离开后的第二天,云澜真君的法旨便送到了蓝府和公孙安的临时府邸。
蓝樱正式成为云澜真君的亲传弟子,更得到了海量的修炼资源,她的父亲蓝玉龙,也被云澜真君破格提拔,委以重任。
一夜之间,蓝家就跻身大荒郡贵族行列。
而相比于蓝樱的风光无限,公孙安的日子就水深火热多了。
他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特训,从实战对抗到法则感悟,从神魂锤炼到政务处理,每一项都将他压榨到了极限,更为令人绝望的是,特训他的人,正是云澜真君。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尽快突破至炼虚期,这对如今的公孙安而言,难如登天,也正因如此,云澜真君才会亲自安排特训,可以说,蓝樱和公孙安,都算是云澜真君的弟子了。
虽是拔苗助长,但眼下也唯有如此,没有一定的实力,即便云澜真君给了他大荒王之位,他也坐不稳,位置可以安排,人心无法安排,要服众,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