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一方炽热，驱我半生阴寒 第22章 重拾回忆－身世

接着，秦姨拿出老相册，翻到第一次戴姨和柳牧阳到顾家时的照片。照片里戴姨和秦姨并排站着，顾焱和柳牧阳两个孩子分别站在她们身前。天气很好，两个孩子笑容灿烂，秦姨面带微笑，戴姨则是一脸的凝重。秦姨仔细看着照片，脑中慢慢浮现起当年的事来。

柳牧阳小时身子羸弱异常。因为早产，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个月才回到家中。牧阳妈妈怀孕四个月时，在自家的楼梯上楼时，不小心踩滑，摔了一跤。不光动了胎气，还把右胳膊摔到骨折。戴姨听到动静，抓紧和司机王伯一起把牧阳妈妈送到医院。一番检查后，总算有惊无险，医生说胎儿并未受多大影响。但牧阳妈妈的右胳膊却是伤的严重，怕打麻药影响胎儿，又为了保证骨头长好后不会歪斜，硬生生扛住了骨头校正和伤口缝合的痛苦。连王伯一个大男人看到那场景都忍不住伤心落泪。

说是有惊无险，可毕竟这一跤摔的还是动了胎气。加上牧阳妈妈的右臂受伤，好多东西都得忌口不敢随便吃，生怕影响了腹中的孩子。即使是这般万分小心，小牧阳还是在怀胎不到8个月时就出世了。刚出生时皮肤发青，浑身冰凉，老护士长亲自上阵又是拍打又是人工呼吸了大半个小时才把这小小婴儿挽救回来。因为孩子天生体质太弱，医院只得把这小婴儿放到暖箱里，一直过了三个月，才被接回家中。

牧阳妈妈自打胳膊摔伤后，心情一直郁闷低沉。加上孩子早产，三个月后才亲自抱起自己的儿子，母子重逢的喜悦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难过和抑郁。从孩子回来后，牧阳妈妈就基本没出过门，时常坐在沙发上发呆，有时看着孩子还默默流泪。戴姨偶尔带她到室外晒晒太阳，她也总是推脱嫌阳光刺眼，七八月酷暑的天气下，也一直穿着牧阳出生时的那件毛衣。柳晋南花重金把当地最好的医生请上门来给牧阳妈妈检查和治疗，但都效果寥寥。就这样，坚持了两年多时间，终于带着对儿女的眷顾和一丝遗憾，撒手而去。

柳晋南那时正在忙事业，正是柳鑫集团上市的关键时刻。未满三岁的小牧阳只得交给戴姨来照顾。牧阳妈妈的丧礼办的低调奢华。在世时柳晋南没有给与牧阳妈妈足够的关心，人死了却哭得跟个泪人一般，让前来吊唁的同行和企业老板们无不感动叹息二人夫妻情深，只有戴姨在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小牧阳身子本就弱，戴姨担心小小身体经受不住这种打击，索性在家里牧阳先哄睡着，葬礼一结束，戴姨便匆匆赶回家中照看。

戴姨匆忙赶回家中后，小牧阳还没睡醒。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还在熟睡中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把戴姨刚想舒的一口气硬生生憋了回去。戴姨赶忙抱起孩子轻拍起来，孩子又梦魇了。戴姨轻轻拍小牧阳的后背，嘴里边呢喃着‘宝宝不怕不怕’，一边自己的眼圈不禁红了起来。

小牧阳知道妈妈每天都会坐在沙发上跟他玩，醒来以后，又跑到熟悉的沙发面前却不见了妈妈的踪影。急忙问戴姨：“戴姨，妈妈呢？”听到孩子问起妈妈来，戴姨的眼泪忍不住又盈满眼眶。又担心小牧阳的身体，转过头快速揉了下眼睛，便又转过头来，强颜欢笑地说：“牧阳啊，妈妈有事情出门了。”

“那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小牧阳继续问道。

“这个呀，妈妈没跟我说啊，那妈妈跟牧阳说了吗？”戴姨刚擦干的眼睛又湿润了。

“妈妈没告诉我，妈妈不好。我去问爸爸。”说着小牧阳就想往外跑。

戴姨急忙拉住，并叮嘱道：“牧阳的妈妈是好妈妈，小孩子不能说妈妈不好。爸爸现在在工作呢，戴姨一会帮你问，问完了就告诉牧阳好不好？”

小牧阳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睛，半信半疑地瞧着戴姨。

戴姨伸出手摸了摸牧阳的脸蛋，孩子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凉。

“牧阳先自己玩，爸爸和姐姐一会就回来了，回来了陪牧阳玩。”

一听姐姐马上回来，小牧阳的心情马上大好，转头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了。

戴姨直起腰来，终于再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一地。

晚上，柳晋南带着大姐牧春，二姐牧原回到了家，戴姨早已准备好了饭菜，一见两个孩子眼睛红红的，不禁又是一阵伤感。

“戴姐。”柳晋南说道。小秦的事暂时不能跟小牧阳说，（牧阳妈妈也姓秦，柳晋南一直称呼小秦）孩子太小了，而且体弱，我怕小小身体扛不住，万一再...，就不好办了。”

“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戴姨答道。

柳晋南又转身对牧春和牧原两人交待道：“牧春，牧原，你俩是姐姐，妈妈不在了，平时要帮着戴姨好好照看好弟弟，我不在家时，要听戴姨的话。回来路上我给你俩交过的事，一定记住了。”

“记住了，爸爸。”牧春牧原姐妹俩点头答应。

吃完饭后，牧春牧原两姐妹带着小牧阳在房间里玩，时不时传来姐弟三人爽朗的笑声。

柳晋南和戴姨，司机老王三人坐在客厅。

柳晋南先开口说话：“戴姐，牧阳的事，怎么说？”

“已经找过省里最好的儿科大夫了，都说没见过这样的症状。”戴姨回答道。

“那他们有什么办法没？男孩子，一年到头浑身冰凉，这能是什么好事？这群庸医天天标榜自己水平高超，结果呢？钱收了不少，效果一点都没见到。”柳晋南愤愤地道。

“先生，昨天又复查了。这是医生今天派人送来的结果和意见。”戴姨说着拿出几张报告来。

“我就不看了。戴姐，报告上怎么说？”

“有点不太好。”戴姐犹豫道。

“还能更糟糕吗，您直接说吧。”

“医生说这孩子体内缺什么东西，我也没大听明白。只能用药物维持，但是能不能顺利长大，他们不敢保证。”戴姨小心翼翼地说道。

“啪！”柳晋南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顿时溅出了不少。“说什么来着，就是一群庸医。唉，我柳晋南的命苦，看来是上天是不想让我有儿子啊！”说完，柳晋南又要哭出来。

“牧阳爸爸，你先别急。戴姨安慰道。虽然西医没有办法，但是那个主任医生给我推荐了一个当地的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的，联系方式也给了我。我明天准备去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