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楠木案上明明灭灭,李长风第二日清晨踏入议事厅时,沈婉清正用茶匙搅动青瓷盏。他下意识抚过脸颊尚未结痂的抓痕,耳畔犹响着昨夜女刺客指甲划破他颈侧的脆响。
\"伯爷昨夜审得如何?\"沈婉清将茶盏推过案几,袖中金笔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听闻那女刺客的哀嚎声,连守夜的侍卫都直呼骇人。\"
李长风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茶水氤氲的热气遮住眼底血丝:\"此女确如你所言,骨头比安南人的宝剑还硬。\"他刻意忽略沈婉清探究的目光,\"三更时分她已声嘶力竭,偏生咬舌自尽的招数都使了出来。\"
\"咬舌?\"真变态啊!沈婉清突然倾身逼近,发间银簪勾住李长风衣襟,\"伯爷这手段真是令人叹服。\"她指尖划过他颈侧红痕,\"哟,伯爷这脸上是怎么了?昨晚这审讯,怕是颇为激烈啊?\"
\"不过是些皮肉之苦。\"
沈婉清突然轻笑出声,茶盏在案上磕出清脆响声:\"伯爷这是说,昨夜的'审讯',不过是场猫鼠游戏?\"她瞥见李长风耳后尚未消退的淤青,\"还是说...你根本不想从她嘴里得到什么?\"
李长风猛地抽回手,茶水泼洒在奏折上,\"婉清,你就别打趣我了。这女刺客背后肯定有大阴谋,咱们得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昨晚靠近大营的那股不明势力究竟是什么来头。\"
沈婉清白了他一眼,说道:“哼,暂且信你一回。不过你也别被美色迷了眼,误了大事。关于那股不明势力,我已经派人去查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禀报道:“伯爷,沈姑娘,前去查探的弟兄传来消息,昨晚那股不明势力在靠近大营后,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防备,便悄然退去了。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但从行军路线和装备来看,不像是安南的正规军。”
李长风和沈婉清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李长风沉思片刻后说道:“不是安南正规军,那会是什么人?难道是巴达维亚的爪牙,亦或是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这女刺客和他们又有什么关联?”
沈婉清秀眉微蹙,分析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显然对我们有所图谋。这女刺客肯定知道些什么,看来还得继续想办法从她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对,撬她的嘴巴,今晚!”李长风恶狠狠的说!
在一系列的波折与挑战后,明军士气大振,一路势如破竹,顺利推进到了安南的重要城池——顺化。这里是割据势力阮家的大本营,大军如铁桶般将阮主阮福源堵在了城中,一场决定安南命运的大战一触即发。
李长风站在顺化城墙下,目光坚定地望着那高耸的城墙。为了更好地指挥战斗,他在城墙下设立了热气球观测哨。这一创新的战术布置,成为了明军精准打击敌人的关键。
热气球操作员阿让,是个技艺娴熟且胆大心细的年轻人。他接到命令后,迅速带领 10 个热气球做好升空准备。随着一声声令下,巨大的热气球缓缓升起,在风中摇曳着升入高空。
李长风通过望远镜密切关注着热气球的动向,同时向炮兵传达着调整射击方向的指令。“向左偏移十度,抬高五度,准备发射!”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战场上回荡。炮兵们迅速按照指令调整火炮,随后一声令下,炮弹如雨点般朝着城墙上的安南守军飞去。
与此同时,阿让带领的热气球已经到达预定高度。他们俯瞰着城内的情况,锁定了几个重要目标。“准备投弹!”阿让一声令下,吊篮中的士兵们纷纷拿起装有火油的燃烧弹,朝着目标投下。
燃烧弹如流星般坠落,瞬间在城内引发了熊熊大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城内顿时一片火海。安南士兵和平民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大火吞噬了房屋、营帐,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阮主正与家臣们在城中商议对策,突如其来的大火和混乱让他们惊慌失措。“这是怎么回事?明军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手段?”阮主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问道。家臣们面面相觑,谁也无法回答。
城内一片混乱,安南守军被大火和明军的炮击打得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节奏。他们四处奔逃,试图躲避那无情的火焰和炮弹。然而,无论他们躲到哪里,似乎都无法逃脱这场灾难。
在热气球的指引下,明军的炮击愈发精准。城墙的防御工事在炮火中不断崩塌,安南守军的士气降到了冰点。许多士兵开始丢下武器,寻找地方藏身,完全没有了战斗的意志。
三百丈高空的风灌满丝质气囊,阿让倚着藤筐嚼碎薄荷叶。望远镜里,顺化城的琉璃瓦正在朝阳下淌出金红血光——那是昨夜燃烧弹凝在屋脊的鲸鱼脂油。
\"东南巽位,佛郎机炮左移七寸。\"他蘸着硝烟在令旗上画符,忽然顿了顿,\"等等...那个鎏金穹顶留着。\"
阿冉拉动火油喷枪,青焰将热气球又托高十丈。这个黎族混血儿耳垂缀着七枚铜环,此刻正随罡风叮当乱响:\"大哥心软了?那可是阮家的家庙。
阿让眯眼望着穹顶嵌的夜明珠,足有鹅蛋三倍大:\"我要它完整落在我怀里,拿它娶媳妇。\"话音未落,十八门红夷大炮齐声怒吼,太庙七十二根沉香木廊柱应声折断,唯有金顶轰然坠地,惊起满城飞鸟。
十个热气球已呈雁阵排开。阿冉吹响骨笛,敢死队纷纷解开挂在竹篮外面的燃烧弹——那里面灌的除了火油,还掺了交趾血树胶的阴燃剂。遇风不灭,遇水更炽。
\"放!\"
燃烧弹坠向粮仓的刹那,阿让看见无数白影从街巷涌出。不是守军,竟是披着素缟的宫娥。她们手挽手尖叫着逃跑,发间银簪在热浪中熔成液态,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阮主的种果然够毒。\"阿冉啐出口中薄荷渣,\"拿女人当柴烧。\"
\"可惜了这么多漂亮女人,娶一个回家多好!\"
火舌已舔上顺化城南的象苑。三十头战象挣脱铁链,驮着燃成火球的象轿冲撞宫门。阿让调整望远镜焦距,突然瞥见某架象轿里滚落的金丝楠木匣——正是三日前密探回报的安南后黎朝的传国玉玺。
\"酉时三刻风向要变。\"他忽然解下燃烧弹全部扔出藤筐,\"通知各队收拢阵型,未时前撤出东北艮位。\"
阿冉正要反驳,却见飘落的燃烧弹在百米高空突然自燃。靛青火焰随风漫舞,正是钦天监预报的\"鬼风\"将至的征兆。
阮主攥着断成两截的玉玺狂奔,九龙袍裾拖过滚烫的丹陛石。他身后三十八名家臣早被燃烧弹黏成火柱,脂肪燃烧的甜腻味混着皮肉焦臭,竟催得满园昙花在白昼绽放。
\"主公...主公!\"太监扑来抱住他左腿,怀里的《交趾堪舆图》已烧穿肚肠,\"往龙脐眼...咳...密道在...\"话未说完,舌头已被热浪烤成黑炭。
宫墙外忽传来象鸣。阮主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宠的白象\"玉山\"被火油裹成琥珀色,长鼻卷起尚在挣扎的军师甩向半空——正撞上热气球垂下的铁钩索。
阿让就是在此时松开绞盘的。
军师燃烧的躯体如陨星坠向家庙,正好将硕大的夜明珠砸下来。长长的铁钩锁下面是一个篮子,不偏不倚,夜明珠正好掉进篮子里!
阿冉死死拽住阿让的犀甲带:\"你早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