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清晨的宁静,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婉儿的心,随着马车的颠簸,愈发焦躁不安。
“别担心,你嫁给秦逸这么久,你爹都没事。”
“证明你爹命硬着呢,放心吧。”
凌灵斜倚在车厢壁上,手里把玩着玉盒,语气轻松。
李婉儿勉强笑了笑。
“凌姑娘,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别叫姑娘了,怪生分的。“
”叫我凌灵,或者……叫声姐姐也行。”
凌灵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话说回来,你们家这破车,颠得我骨头都散架了,下次能不能换辆好点的?”
李婉儿摇头苦笑。
“这已经是极北最好的马车了。”
“现在极北百废待兴……”
凌灵撇撇嘴:“好了好了!不想听了,你的王爷难……“
“谁不难呢……”
”当初要不是上了你家的贼船,我至于到现在还下不去吗?”
李婉儿解释道:“王爷他其实……”
“得了吧,别替他说好话。”
凌灵翻了个白眼。
“男人这种生物,信他的人都没好下场。”
陈留香策马在前,忽然猛地一拉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李婉儿心头一紧,连忙掀开车帘。
陈留香没说话,只是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山路拐角处,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刀剑,杀气腾腾地挡住了去路。
为首之人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杀!”
陈留香低声对车内说道:“你们退后。”
凌灵早就无聊透了。
见状,“噌”的一下从车里跳了出来。
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几个小毛贼,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嚣张?”
黑衣人首领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找死!”
话音未落,陈留香已如鬼魅般冲入敌阵,刀光闪烁,如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两名黑衣人躲闪不及,瞬间身首异处。
其他人见状,立刻围攻上来,刀剑齐出,招招狠辣。
陈留香身形如电,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刀光过处,血肉横飞。
“好刀法!”
凌灵忍不住赞叹一声,随即也加入了战局。
她赤手空拳,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
点穴封脉,指力破甲,每一次出手,都让敌人防不胜防。
几个呼吸间,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好久没打过这么爽的架了!”
“暗疾好了,就是痛快!”
陈留香收刀归鞘,面色平静:“走,这里不安全。”
凌灵却蹲下身,捏开一具尸体的嘴,仔细查看:“是死士,嘴里藏了毒牙。”
陈留香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李婉儿。
李婉儿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到底是谁?是谁要杀我们?”
“还能有谁?”
陈留香目光扫过远处迅速消失的黑影。
“除了那些自诩清高的世家,谁还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敢找殿下报仇,只能把主意打在女人身上。”
凌灵看到那些撤退的黑影后,顿时就急了!
“你怎么不早说!”
她怒气冲冲地踢了一脚尸体。
“这下完了!完了!世家的人死在我手上,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该死的秦逸!”
“真是坑死人了!”
凌灵气得直跺脚,恨不得把秦逸抓来暴打一顿。
李婉儿急忙解释:“凌姑娘,这真的跟王爷没关系……”
“闭嘴!”
凌灵怒吼一声,打断了李婉儿的话。
“你们夫妻俩,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合着伙来坑我!”
陈留香沉声道:“凌姑娘,此事与婉儿小姐无关。“
”你若要算账,回去找王爷便是。”
凌灵冷哼一声,气呼呼地钻进马车,一路上再也没说一句话。
三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京城。
李府门前,早已乱作一团。
下人们见到李婉儿回来,像见了救星一样,纷纷涌上前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他……他快不行了!”
管家老泪纵横,声音嘶哑。
李婉儿心急如焚,顾不上旅途的疲惫,提着裙摆就往内院跑。
凌灵和陈留香紧随其后。
内室里,李牧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床边坐着李夫人和李灵儿。
二人皆是哭哭啼啼。
李灵儿见到李婉儿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母亲大人,灵儿妹妹。”李婉儿轻声唤道。
李灵儿起身,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姐姐回来了。”
“父亲究竟何故?”
“突发恶疾……”
“父亲他急火攻心!”
二人忸怩半天,也道不出个所以然。
凌灵二话不说,上前就给李牧把脉。
片刻之后,她眉头舒展,语气轻松:“小场面,不就是中风嘛,还死不了。”
“真的?”
李婉儿喜极而泣。
凌灵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银针和玉盒,准备施救。
“慢着!”
李灵儿突然冲上前来,拦住了凌灵。
“你是谁?凭什么给你治病?”
李婉儿解释道:“灵儿,这是凌灵姑娘,医术高明,是我请来给父亲治病的。”
李灵儿冷笑一声:“医术高明?我看是江湖骗子吧!“
”姐姐,你该不会是想害死父亲吧?”
“灵儿!你在胡说什么?”
李婉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灵儿却越说越激动:“自从你嫁给那个姓秦的,就没安过好心!“
”现在父亲病重,你带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回来,分明是想害死父亲!“
”好让那个姓秦的赶走我们母女俩,霸占我们李家!我说得对不对!”
凌灵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宅斗?宫斗?还是苦情戏?”
陈留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李婉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灵儿,你真的误会了……”
“少在这假惺惺的!”
李灵儿指着凌灵,厉声说道,“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药里下毒?”
凌灵被气笑了:“小丫头片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李灵儿毫不示弱,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有刺客!要害老爷!”
李夫人也在一旁攥着手帕大声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