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内,香火缭绕。
供奉的鹿血,早已凝结成冰渣。
【叮!恭喜宿主完成首次签到,获得奖励:大雪龙骑(待提取)*3000!】
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秦逸精神一振。
他穿越了。
穿越成了大周朝最倒霉的九皇子。
兄弟相争,父皇无视,生母还是个已经过世的漠北公主。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秦逸感觉骨头缝里都结了冰。
在青石板上跪了三天,膝盖以下早就没了知觉。
“内务府那帮阉狗,居然敢克扣我的炭火……”
“若不是有人指使,他们哪来的胆子!”
秦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记得清清楚楚。
三天前,那个姓赵的太监,拿着铜剪子,尖着嗓子说:“九殿下,您多担待,雪灾封了路,您这偏殿的份例……哎呦!”
话没说完,这阉狗的手腕就被原主直接折断。
惨叫声惊飞了树上的寒鸦。
“九弟,这地上的莲花纹,你可数清了?”
太子秦昊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头顶传来。
秦逸抬眼。
只见太子脚上那双玄色锦靴,毫不留情地碾过他冻得发青的手指。
十指连心。
此刻却没有任何痛感。
“孤在问你话!”
太子身上金丝蟒袍的袍角,扫过秦逸的眼前。
“前日教训奴才时,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现在成了哑巴?”
“太子殿下……想做什么?”
秦逸的声音嘶哑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
“想做什么?”
太子冷笑,弯腰凑近秦逸。
“父皇让你对着列祖列宗自省,孤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秦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虽然我不受宠,但毕竟是皇子,太子再嚣张,也不敢在这太庙里明目张胆地杀人。”
“他不过是想借父皇的名头,杀杀我的威风,试试我的底线。”
“眼下,只能忍。”
思绪急转。
秦逸有了决断。
“孤听说,冷宫里那个病秧子活着的时候,你能用这手给她绾出双环望仙髻?”
太子继续挑衅。
秦逸浑身一颤,竭力克制着怒火。
那是他逝去的母妃!
“皇兄……教训的是。”
他咬着牙,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太子却不依不饶。
两指钳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
“看看你这双漠北狼崽子的眼睛!”
“真想让太医把这对招子制成琉璃盏,摆在孤的箭亭里赏玩。”
秦逸依旧沉默。
“呵!”
见秦逸不为所动,太子直起身,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九弟,好好数,数清楚了,也好跟父皇交代。”
秦逸缓缓抬起头,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
眼神,冰冷如霜。
突然,一丝微弱的希望在他心中燃起。
“大雪龙骑……”
“这是我的底牌!”
秦逸的目光变得坚定。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撞开了朱漆门缝,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九哥!”
十三皇子秦康满脸汗珠,蟒纹锦袍下摆沾着泥。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
“东宫那位,连御花园的锦鲤都要计较公母!”
少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
烤乳鸽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克扣炭火也就罢了,竟连个馒头都不给!”
秦康把嘴里的梅子核吐在地上,红着眼看向东边。
“去年春猎,他射偏的箭惊了圣驾,反倒把罪名扣在你头上!如今又忌惮你的身份……”
少年喉结滚动,咽下哽咽。
“这般睚眦必报的小人,也配监国?”
他越说越激动。
“让他听!让满朝文武都听听!太子殿下连弟弟膝盖下的软垫都要计较,明日早朝,我就当着御史台的面问个明白!”
秦康将整包蜜渍梅子塞进秦逸手中。
温热的糖霜,沾着泪渍。
“九哥你等着,明日,我要当着父皇的面,把他克扣你宫室用度的账本摔在龙案上!”
“不说了,孙公公快回来了!”
残破的朱门吱呀合拢。
秦逸捏着一颗沾了梅子的蜜饯。
酸涩在齿间漫开。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至,太子因他献的狐裘比自己的白了一寸,竟当众烧了那件大氅。
灰烬落在雪地里,也是这般的青灰色。
“吱呀”一声。
太庙的门又被推开。
秦逸的心猛地一沉。
明黄色的衣摆,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是皇帝!
皇帝的声音,比檐角的冰棱还要刺骨。
“可知错?”
秦逸身体一颤。
“儿臣……不该顶撞贵妃娘娘!”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答。
这是他被罚跪太庙的直接原因。
皇帝沉默片刻,上下打量着秦逸。
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去冰湖跪着!”
“朕倒要看看,漠北的血性能不能冻出规矩!”
皇帝的声音冷酷无情。
秦逸的身躯,像一块冻僵的木头,一点点地挪动。
每一步,都钻心的疼。
“若不是十三弟,恐怕我现在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皇帝正欲离去。
“陛下!”
礼部尚书斐砚,手持紫檀笏板,神情焦急地冲了进来。
他用笏板狠狠地撞开了侍卫的长刀。
“铛”的一声脆响。
“陛下!漠北使团带着先帝御赐狼头纛入关了!”
“今年雪灾,漠北人活不下去,他们说……岁币再加五成!”
“不然,只能交还狼头纛了……”
“边关……恐要再起战事……”
斐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狼头纛!
那是漠北的象征!
也是当年大周与漠北和亲的见证!
秦逸不受皇帝待见,只因他的母妃,正是当年和亲的漠北公主。
对于如今国力强盛的大周,那段历史,无疑是屈辱的。
而秦逸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皇帝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蛮族!”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他狠狠地瞪了秦逸一眼,拂袖而去。
“赦你无罪!”
冰冷的声音传来。
秦逸却从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漠北的皇帝,应该是我舅舅吧?”
一直躲在暗处的小李子,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秦逸。
“殿下,您没事吧?”
小李子声音颤抖着问。
秦逸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府!”
声音嘶哑。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