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办公室墙角的钟开始响,现在已经六点了。
阮诗回过神来,脸色很差:“李姐,我今天晚上还有事,现在必须要走,谢谢你。”
说完,她拿起放在桌子的包,起身往外面走。
坐在驾驶位上,阮诗抓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从台里出来,阮诗朝着星阳驶去。
现在是晚高峰,路上的车很多。
她的眼前渐渐模糊,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糟。
这明显是夏怡故意设置的,可是为什么呢?
“咚!”
一道闷声响起,阮诗的身子由于惯性像前面趴上去。
她的身子狠狠碰到方向盘上,硌得很痛。
阮诗出车祸了。
被撞到的是骑着老头乐闯红灯的老头。
“啊....疼疼疼!”
老头乐被阮诗撞倒,老人躺在地上呻吟。
阮诗已经从市区驶出来,车祸地点是别墅区前的十字路口。
这附近除了别墅区还有一座居民楼,这个时间在十字路口经过的人正多。
路口看热闹的人迅速围起来。
阮诗心头一阵,她顾不得痛连忙打开车门下车。
直到阮诗下车,这个路口的红绿灯还绿着。
可见老头冒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红绿灯,只顾着自己往前走。
“不行了...我的老腰啊....”
老头躺在地上喊,声音惨到不行。
阮诗弯腰想去扶他,可手还没碰到老人,她的肩就被用力推搡了一下。
“你想对我爸做什么?把我爸撞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做什么?”
下一秒,一个强壮男人出现在阮诗面前。
那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阮诗被推得连退几步。
她穿的高跟鞋,身子站不稳朝着车上倒下去,腰部正好落在反光镜上。
阮诗痛得闷哼一声。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是这个老爷爷先闯红灯的,我不是故意要撞他的,我刚才弯腰也是想把他扶起来,看他有没有事。”
可奈何那男人根本不听:“有没有事?你要是不撞他,什么事也没有,给钱吧,我现在带着我爸去医院。”
听到“钱”这个字眼,阮诗双眉蹙起,看穿了男人的意图。
不是说她给不起这个钱,是在讹她。
阮诗只是试探性地问:“要多少?”
“三万。”
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三万。
不管是不是讹她,老人家躺在地上还能动,就说明没有骨折。
普通的扭伤碰伤去医院连三百块钱都花完,三万块钱又拿去哪里花?
“最多五百。”
说着,阮诗已经打开钱包开始拿钱。
钱还没拿出手,男人的手伸到她面前想抢,阮诗反应快,身子连忙往后撤。
却不料男人恼羞成怒,又要推她。
刚才车拖住了她才没倒在地上,这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阮诗的身子朝着后面倒去。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她伸出手下意识去撑地,若是真的摔到,她就瘫了。
预料到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直带着温度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腰。
傅承衍把她揽在怀里,扶着她站起来。
尽管这样,阮诗的脚腕还是扭到了,她今天穿的高跟鞋鞋跟很细。
“要多少钱?”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戾气,顿时,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男人愣住了,显然被他吓住了:“三...三万块钱。”
他就连说话都变得没底气。
“三万,我给你,但你知道,我傅承衍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说着,傅承衍已经打开阮诗这辆车的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
阮诗瞳孔一震,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老头还在地上躺着,他把窗户落下来,冷冷地朝着男人笑了一声:“他经不起三万,你来?”
话音落下,车子已经启动,他一脚踩在油门上,朝着男人撞过去。
男人被吓得直往前跑,可两条腿怎么比得过四个轮胎?
车速很快,眼看车就要撞到男人,阮诗身体里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傅承衍停下!”
又是车祸....
最后一个字从她口中蹦出来,车停下了。
现在的车距离男人只有一厘米。
阮诗的腿已经软了,她站在路边扶着电线杆才勉强能站起身来。
她眼前一片漆黑,一个画面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又是夏怡!
夏怡满身血躺在石头下面,手还在捂着心脏....
这幅画面就是上次在傅氏顶层楼道里,周晴打断她的那幅画面。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
眼前的那片黑逐渐扩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噬。
“这姑娘怎么回事...”
“人来啊!”
阮诗坚持不住了,渐渐得连声音都开始听不到...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阮诗躺在床上,头上插满了线。
“你醒啦?”
陈柳柳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乳胶手套的手正在摆弄着仪器。
阮诗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傅承衍也站在一旁。
他沉着脸站在一旁,眼底竟然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担心。
“你在晕倒之前,有没有想起别的东西?”陈柳柳很温柔。
阮诗点点头,把刚才的画面描述出来。
这个画面更直接地表明了阮诗心里的猜想。
周晴是心脏病犯了才掉下的悬崖。
她开的那辆车,刹车有没有坏是次要因素。
听到阮诗的描述,傅承衍脸上的表情变了。
有惊讶,有不信,有纠结。
但他从始至终没插一句嘴。
“很好,我还没开始对你使用治疗手段,响起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床旁边的仪器已经运行完毕,陈柳柳把插线从阮诗身上摘下。
傅承衍这才开口:“怎么样?”
“客观来说,机器确实检测到了阮小姐的记忆已经开始恢复,但机器不能直接探测她看到了什么,阮小姐说出来的具有考察性。”
这句话的潜含义就是阮诗说的话是真是假不确定。
但陈柳柳随即又道:“主观来说,我信阮小姐。”
傅承衍深呼了口气:“她的记忆什么时候才可以完全恢复?”
陈柳柳收拾好机器,朝着他摇了摇头。
傅承衍的眉拧在了一起:“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