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逍遥王爷 第六十二章 党争浮现，利益博弈

“李默。”

“臣在。”

李默立刻应道。

“益州之事你处置得当，朕心甚慰。”乾临帝的目光锐利如刀。

“不过朝堂不同于战场。往后朝中事务还需多听听各位辅政大臣的意见，不可擅专。”

李默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

心中暗想这才是今天这场召见的真正目的。

刚散了朝，大殿外的白玉阶还沾着清晨的凉意。

今日朝堂上几方势力你来我往，话里藏刀，他听得分明。

身后脚步声快速靠近，停在他侧后方。“晋亲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声音从身后传来。

“丞相大人，有何指教？”

李默这才缓缓转身，面上是客气周到的笑。

马松平几步赶到他身前，与他并肩，习惯性地飞快扫了眼左右，才把声音压得极低。

“今日天儿还早，王爷若无他事，不知可否赏光到下官府上小坐片刻？有些话想同王爷私下聊聊。”

老狐狸，果然还是他先按捺不住。

李默略一颔首：“丞相相邀，敢不从命？请。”

马松平走在前面。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赵虎，伸手悄悄扯了扯李默的衣袖。

“殿下，这……马丞相他……”

李默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主子，那可是狼窝啊！”赵虎汗都快下来了。

“谁晓得他安的什么心？”

“怕什么？”李默的声音很轻，“越是这种地方越有好戏看。你带人远远跟着，在外头接应就行。”

赵虎看自家主子那浑不在意的样子，最后也只能把话咽回去。

“是，属下明白。”

丞相府门前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高头大马，人来车往，就连门口镇宅的石狮子都比别处的更显狰狞几分。

李默一身素白锦袍，腰间只松松系了根玉带，在一众穿红着绿、恨不得把身家都挂在身上的访客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晋亲王，里面请，快里面请！”

马松平亲自迎到二门，脸上堆满了笑。

穿过层层叠叠的院落，李默最后被引到一间极为清雅的内室。

门刚掩上，马松平便一挥手，所有侍立的下人，连端茶的丫鬟都没留，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室内只剩了他们二人。

“晋亲王不必拘束，请坐。”

马松平亲自拎起桌上的紫砂小壶给李默面前的杯子斟满。

他将茶杯往前一推。

“王爷如今圣眷正隆，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朝堂的水深得很，底下暗礁也多，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李默端起茶杯送到鼻端闻了闻茶香。

嗯，雨前龙井，确实是好茶。

他慢悠悠呷了一口，放下杯子。

“丞相言重。还请丞相往后多多提点。”

马松平声音沉了下去。

“提点二字愧不敢当。只是想在这朝中立足，甚至更进一步，单凭一人之力怕是难于登天。不知晋亲王可愿与老夫……联手？”

来了。

李默端坐不动：“丞相所言‘联手’，不知是何意？”

“简单得很。”

马松平似乎失了兜圈子的兴致，将自己面前的茶杯往桌上一放。

“王崇那老匹夫处处与老夫作对！王爷如今深得圣心，只需在陛下面前寻个由头，多参他几本，动摇他的根基，让他失势！事成之后，老夫定不会亏待王爷！”

李默看着自己杯中被震得泛起圈圈涟漪的茶汤。

这老家伙倒是直接。

他面露几分沉吟。

“丞相，此事非同小可，王大人毕竟是三朝元老，盘根错节……此事是否该从长计议？容本王……回去想想。”

马松平对这回答显然不甚满意，脸上掠过阴沉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扯出一个笑。

“晋亲王是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帮我，他日平步青云不在话下。若是……”

他顿住，后面的话没说，只余一声冷哼。

从马府出来，天边晚霞烧得正烈。

李默走在前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赵虎跟在后面，终于忍不住，快走两步凑上前。

“主子，那老狐狸……他跟您说什么了？没为难您吧？”

李默望着天际的流云轻轻摇了摇头。

回到晋亲王府刚换下外袍，管家就递上来一封信。

寻常的白信封，没署名，封口处用火漆烙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白莲印记。

王崇的人。

李默拿起信，指腹在那印记上摩挲片刻。

“呵，这一个两个的动作还真快。”

拆开信抽出信纸。

言简意赅：若晋亲王能助其扳倒马松平，他王崇愿倾力支持晋亲王推行新政，并助其稳固朝中地位。

条件比马松平开的还要实在几分。

李默将信纸从头看到尾，然后将它揉成一团随手丢进旁边桌案燃着的烛火里。

纸团遇火迅速蜷缩变黑，最后只剩一小撮灰烬和几缕飘散的青烟。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个？”

李默看着跳动的火苗低低地笑了一声。

“可以随便拿捏，用来攻击对方的玩意儿？”

赵虎在一旁站着见主子脸色变幻，心里更是没底。

“主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

李默沉默了好一阵。

他却又笑了，这次的笑带着点儿玩味。

“他们都想拉拢我，都想利用我……”

他顿了顿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那就让他们都觉得，我确实可以被他们利用又何妨？”

“殿下的意思是……”赵虎还是没太明白。

“不急。”李默抬手止住他的话，“棋盘已经摆好了，子也都在位子上了。咱们啊……”

他转过身看着赵虎。

“看戏。”

“何不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

赵虎脑子转了一下，眼睛亮了。

“殿下的意思是……咱们坐山观虎斗？”

“正是此意。”

李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不过这山得坐得稳当，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属下明白了！”赵虎压低声音，“那殿下您……”

“我？我当然是病了。”李默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而且病得不轻，得好好休养，益州那地方舟车劳顿，落下病根也说得过去，不是吗？”

赵虎心领神会：“殿下英明！只是陛下那边……”

“放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