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问剑雪月城，我一步入天象 第21章 山鬼

“剑心吗？”

莫不闻低语一声，随即抬头，望着远处的洛青阳，眸光锐利，如星辰般璀璨。

“没错，剑心。”

洛青阳神色平静的说道：“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剑客，他们追求极致的攻伐和剑道，殊不知，他们根本没有找到自己握剑的理由，或许只是一腔热血，或许只是因为想证明自己。”

莫不闻沉默了半晌，终究问了一句，“这就是你剑意里面充斥‘孤独’的理由？”

“孤独的理由？我的理由其实很俗套……”

洛青阳摇头苦笑，不过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淡漠说道：“我的剑，是孤寂，而你的剑，又是什么呢？”

他能够感受到莫不闻剑意中的两种剑意，一个冰霜刺骨，一个霸道绝伦。

明明无法契合，但是却让莫不闻融会贯通，这本就不应该存在。

“我也不知道我的理由是什么！”

莫不闻轻轻摇头，随后他嘴角微扬，露出灿烂笑容：“但是不管我的剑是什么，只要它能让我天下无双，这就足够了！”

莫不闻这一笑，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刹那芳华，让洛青阳也不禁微微失神，不过瞬间恢复清醒。

是啊！

世人冠顶莫不闻为傲剑仙，既然是傲，自然是桀骜不驯，目空一切。

随着莫不闻的声音传出，整个湖面上，陡然卷起滔天波浪。

哗啦！

湖面突然裂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一个漩涡凭空出现，将方圆数丈的湖水尽皆卷起。

这些湖水化作一条长龙，环绕着莫不闻身躯盘旋。

嗡~！

莫不闻一剑斩出，水龙咆哮，席卷八荒**，向着洛青阳袭击而来。

“好一个天下无双，试问这世间谁又不想天下无双？”

洛青阳手腕一转，长剑划出一个诡秘弧度，剑意自全身上下自然流淌，化作剑芒，迎了上去。

轰隆隆！

两剑相触，爆发出一团刺目的光华。

洛青阳脚步前进三步，每踏出一步，剑势都会增长一筹，最终稳定在九尺。

但是，他并非停止，而是继续踏出，一步步向莫不闻逼近。

“洛青阳的剑势居然还在提升！”

莫不闻眉宇微蹙，刚才洛青阳的一剑，居然提升了整整九寸剑意。

“这就是心境无敌，便天下无敌吗？”

莫不闻喃喃一声，眼中浮现一丝炙热，但是他并没有慌乱，不退反进，直接冲入了那一道水幕中。

世人常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但是在莫不闻看来，恰恰相反，越是战斗，他的信心便越强盛。

“你很有自信，这是一个剑客必不可少的东西，你的剑在我看来已经不弱于任何人，不拘于泥任何招式，剑出自然，心随意动，心剑无痕，剑道圆满。”

看到莫不闻竟主动冲入水幕，洛青阳也没有阻拦，只是点评着，但是却忽略了莫不闻的回答。

“你觉得你的理念便是剑道圆满，那我就告诉你，你的剑道圆满并不代表剑道巅峰，所谓的剑心也并不能成为剑意的源泉，我出剑时，不求圆满，只求一剑。”

莫不闻淡淡说道，声音中透着沧桑和疲惫，就仿佛历经百年岁月，看透红尘。

“你……”

洛青阳眼眸中闪烁着奇异光芒，他居然从这一刻莫不闻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剑意，虽然不及自己的圆润，但确实有着共鸣之感。

心境无敌，便是剑势无敌！

当心境达到一个巅峰，就算是一把钝刀，都会变成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

山石草木皆可为剑时，就能杀人！

剑心无碍，便可以做到这一点，心随意走，无招胜有招！

这就是如今莫不闻从诸多对手身上感悟出来的东西。

“你是一个难缠对手。”

洛青阳深吸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不过，你依旧要败！”

咻！

话音落下的瞬间，洛青阳出剑了。

“河伯！”

随着洛青阳出剑，只见他身后的湖泊骤然沸腾起来，一尊庞大虚影显露，威严肃穆，犹如帝王一般俯视众生。

轰！

巨浪掀翻，湖水汹涌澎湃，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疯狂向着莫不闻奔涌而去，宛若一片汪洋骇浪。

这一剑的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便到了莫不闻身前。

如果说前面几招更像是试探性的攻击，那么这一次，洛青阳则毫无保留，倾尽全力。

这一剑，蕴含着磅礴浩荡的力量，仿佛真的有河伯降临，水波滚动，朝着莫不闻席卷而去。

剑势与水势相交融，顿时掀起漫天涟漪，一缕缕水雾升腾而起，笼罩四野。

风声呼啸，莫不闻周围，湖水形成巨浪，铺天盖地的拍打着他的身体。

他周身剑芒暴涨，一股惊天剑势冲霄而起，硬生生抵御住这一波攻击。

噗嗤！

下一刻，莫不闻一步迈出，右臂猛挥，剑光绽放，一道璀璨的剑光横扫虚空。

璀璨的光华撕裂湖水，所到之处，湖水炸裂，纷纷避散，出现一条笔直的路径。

这时，洛青阳一声叹气，收敛剑势，单手抚胸，微微屈指。

手中长剑发出阵阵剑吟，似乎是在欢呼雀跃，又像是在挑衅。

那种孤寂之气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刻，洛青阳站立原地，衣袂飘动，长发飞舞，给人一种飘逸洒脱的感觉。

下一刻，他的剑势变得深邃，好似深渊黑洞，吞噬人心。

轰！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力从洛青阳体内迸射而出，朝着四方席卷而去，他的眼中寒芒乍现，手臂高举，剑尖遥指天穹，一股凌厉气势弥漫。

这是他自己领悟的一剑，名为：山鬼！

唰！

洛青阳缓慢挥剑，一道细小的剑芒破空而出，带着恐怖的威能。

这道剑芒看似细小，但是其中的威势，却让莫不闻脸色剧变。

在洛青阳的剑势当中，有着一股莫名的歌声，这种歌声低柔、婉转、凄美，让人忍不住心醉。

莫不闻只感觉一股悲伤的情绪充斥心头，让他浑身僵硬。

但是，仅仅一个恍惚，莫不闻便是清醒过来，抬手便是一剑已经圆满的鹊桥仙。

此时，剑光闪耀，剑芒激荡，在半空中形成一座白玉拱桥，桥上彩云朵朵，霞光喷吐。

看着这一剑，洛青阳神色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一个美艳女子，正站在鹊桥之上，对着他浅浅一笑，然后翩然离去。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怎么会？”

洛青阳眼神迷茫了，他看见了心中一直难以割舍的女人，这一剑不是他接不住，是他不愿意去接，甚至连出剑都不愿意。

他太想见她一面，哪怕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好。

他的剑因为她变得孤寂、黯淡，而他的心也变得麻木、空洞。

如今，见到眼前这一剑，洛青阳迟疑了，明知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觉，洛青阳仍旧忍不住心中悲恸欲绝。

“你赢了。”

洛青阳轻叹一声，剑光消散，身影消逝，唯剩下半截鱼竿插在湖水中央。

洛青阳认输了，随着清风消失在了原地，似乎不想让外人看见他落寞的样子，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湖水。

这一剑过后，莫不闻突然明白何为心境，那原本晦涩的道门真解突破瓶颈，达到另一种新的层次。

【叮咚！恭喜宿主击败‘孤剑仙洛青阳’！】

【获得系统奖励：圣灵剑法！】

随着洛青阳认输离去，莫不闻听着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忍不住神色一愣，似乎没想到洛青阳认输也算做了奖励，不过这样也好，有奖励总比没有的好。

更何况这圣灵剑法可是顶尖武学，可惜剑二十三这一招要自己领悟，不然倒也不错。

莫不闻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朝着另外一个反方向掠去。

他准备闭关一段时间，好好巩固心境，将圣灵剑法完全掌握，同时参悟出一式新剑法出来。

一个想要问鼎的剑客，只修炼他人剑术是绝对不可能问鼎的。

……

……

七月底。

这两日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断的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让整个小镇都蒙上了一层薄纱。

莫不闻难得在这样的小镇感受乡野间的风土人情，倒也惬意。

他独自行走在田野间，望着田地里忙碌的农夫们，心中很宁静。

这一刻的他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只有平静安定。

“我找了你很久，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窝在这种乡野小地方？”

突然，师妃暄踏着轻盈的脚步从远处飘来，她穿着纯白色长裙，乌丝垂落腰际，双眸澄澈如湖水。

她的嘴角噙着笑容，如春风拂面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莫不闻看着眼前突然到来的师妃暄，眉毛微皱，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先前我们说好的，我把我们佛门至宝借你一观，你也要把你手中的寒霜借我一观！”

师妃暄开门见山，俏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莫不闻目光一闪，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可能成功，没想到你还真将你们佛门至宝带出来了，你就不怕弄丢了？”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担心，我只想问你，约定还算不算数？”

师妃暄轻声道，语气虽然平静，但任谁都能够听出她话语中蕴含的坚决。

闻言，莫不闻淡淡道：“既然事先约定了，那你先把你们佛门至宝拿出来吧！”

听见莫不闻没有拒绝，师妃暄的脸色浮现出一抹惊喜，她伸出素手，轻轻一点，顿时一柄古朴的长剑出现在她手中。

这柄长剑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剑身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隐隐泛着奇异的荧光。

“此剑名曰‘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