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混成仙 第16章 出乎意料的效果

晨曦微露，淡金色的光辉刺破山间的薄雾，如同神祇洒落的碎金，映照着蜿蜒而下的山路。李云与老药翁一前一后，缓步而行。

李云脚步略显虚浮，连续数日的炼丹几乎将他榨干，但那张年轻的脸上却洋溢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如同即将去领奖的小学生。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揣着那几个沉甸甸的瓷瓶，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三十六枚避兽丹，更是整个青山村未来的安宁。

＂嘿嘿，前辈，您老给透个底，这避兽丹的效果，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咱这波操作，算不算原地起飞？＂李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向旁边捋着胡须、步履稳健的老药翁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和求证。

老药翁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神不神，用了才知道。丹是死物，人是活的。能不能原地起飞，不取决于丹，取决于你这布阵的小手艺，别到时候起飞失败，直接脸着地。＂老头子顿了顿，斜睨了他一眼，＂布阵之法，昨天跟你说了九九八十一遍，记清楚了？那可是涉及五行八卦，阴阳流转，错一步，引来的可能就不是福缘，而是团灭发动机了。＂

李云脖子一缩，嘿嘿干笑两声：＂记住了记住了，保证不掉链子。不就是埋几个丹药嘛，简单！前辈您就擎好吧！＂嘴上说着简单，心里却暗自叫苦，那布阵之法听着就头大，还要精准地引动地脉之气，对他现在这几乎见底的灵力储备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村民，更为了不在老头子面前丢脸，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个时辰后，熟悉的村落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与上次回来时那股肃杀与悲戚截然不同，充满了平和的烟火气。

＂是李云！李云回来了！＂眼尖的翠花正在井边帮忙，一眼就看到了山路上的两人，她惊喜地扔下水桶，提起裙角，像只快活的小鹿般冲了过来，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李云哥！还有老神仙爷爷！你们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翠花跑到近前，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李云心中一暖，挠了挠头：＂傻丫头，我答应过会回来的嘛。而且，这次我可不是空手回来的，带了能保护大家的好宝贝！＂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宁静的村口却格外清晰。正在劳作和闲谈的村民们闻声纷纷围拢过来，目光在李云和气质不凡的老药翁身上来回打量。惊奇、疑惑、探究，种种情绪在这些淳朴的面孔上交织。

＂呀，李云这小子，几天不见，气色好多了！伤全好了？＂

＂他旁边这位老丈是……莫非真是山里的活神仙？＂

＂他说带了宝贝？啥宝贝？能比猎户刘三哥的弓箭还厉害？＂

议论声中，拄着拐杖的村长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浑浊的眼中带着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长者的关切：＂李小子，身体无碍了就好。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救了你的大恩人吧？老朽代全村谢过老先生援手之恩！＂

老药翁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云淡风轻的表情，微微颔首：＂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朽不过一山野闲人。倒是老朽这不成器的……嗯，徒弟，＂他指了指旁边的李云，故意拔高了声音，＂得知村子遭难，忧心忡忡，这几日废寝忘食，硬是炼制出了一炉能庇佑村子的灵丹妙药！＂

被老药翁这么一捧，李云顿时感觉腰杆都直了几分，仿佛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清了清嗓子，从怀中郑重地掏出那几个玉瓶，如同献宝一般高高举起：＂各位乡亲父老！这就是我炼制的避兽丹！只要按照我说的法子使用，就能在村子周围布下一道防护结界，保管以后那些不开眼的妖兽再也不敢踏进咱们青山村半步！＂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

惊喜者有之：＂真的？太好了！以后晚上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怀疑者亦不少，尤其是那个膀大腰圆、背着强弓的猎户刘老三，他上下打量着李云，撇着嘴，一脸不信：＂切！就你？李云，你小子几斤几两咱们村谁不知道？从小掏鸟蛋你在行，炼丹？你怕不是把泥巴搓成丸子来糊弄咱们吧？这玩意儿，别是吃了拉肚子的毒药？＂

李云正要撸袖子理论，老药翁却不紧不慢地抬了抬手，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刘老三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老药翁淡然一笑：＂信与不信，事实胜于雄辩。此丹效果如何，老夫可以打包票。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神秘，＂这布阵之法，非同小可，需要引动地气，沟通灵脉，若是不得其法，嘿嘿，这避兽丹，可就变成招兽丹了……＂

招兽丹？！

村民们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恐惧取代。村长更是急得拐杖都顿得咚咚响：＂李云！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关全村人的性命啊！你有把握吗？＂

李云心中暗笑，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拿捏了人心。他立刻挺起胸膛，拍得砰砰响：＂村长放心！各位乡亲放心！布阵之法，前辈已经倾囊相授，我早已烂熟于心！绝不会出半点差错！现在，请大家听我安排！每家先领一颗丹药，用红绳穿了，贴身佩戴，大人小孩都要！剩下的，由我亲自来布置结界！＂

有了老药翁之前的铺垫和李云的保证，村民们虽然仍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对平安的渴望。在村长的组织下，大家排好队，依次从李云手中领取了一枚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莹绿色丹药。李云耐心地向每个人讲解如何用红绳穿过丹药中心预留的小孔，并嘱咐一定要贴身佩戴，不可离身。

分发完毕，李云手中还剩下十二枚避兽丹。他深吸一口气，在老药翁不时低声的提点下，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布阵作业。

＂东方甲乙木，位在震巽，取生发之意，埋于村东大槐树下三寸……＂

＂南方丙丁火，位在离宫，取光明之兆，埋于南坡向阳石缝一尺……＂

＂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

李云严格按照老药翁指示的方位和五行属性，寻找着合适的节点。挖坑，埋丹，然后调动体内本就不多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丹药之中，尝试着将其与地脉之气连接。

这活计看似简单，实则对灵力和神识的消耗极大。每埋下一颗丹药，李云的脸色就苍白一分，额头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幸亏他拥有九转丹田，恢复力远超常人，否则恐怕埋到第三颗就得当场趴下。

村民们自发地跟在后面，紧张地看着李云操作，大气都不敢喘。翠花更是捧着水壶，时不时递上去让李云润润喉咙，眼中满是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呼……还差最后一颗了！＂当李云来到村西最后一块预定的空地时，他已经累得快要虚脱，全靠一股意志力在支撑。他颤抖着手，取出最后一枚避兽丹，正准备将其埋入土中，完成这最后的闭环。

就在此时！

唳——！

一声尖锐刺耳的鹰唳骤然从高空传来，穿金裂石！

紧接着，一道迅疾如电的黑影，带着一股凶悍的气息，从云层中猛扑而下，目标直指李云手中那枚散发着独特灵韵的避兽丹！

＂不好！是血眼鹰！快躲开！＂老药翁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但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李云只觉眼前一花，手中一轻！

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只翼展近丈、双眼血红的凶禽已经抓着最后一枚避兽丹冲天而起，几个盘旋便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只留下一声得意的唳鸣在空中回荡。

＂……＂

李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又抬头看了看那只鹰消失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丹药呢？我那么大一颗丹药呢？被抢了？光天化日之下被抢了？！

＂完了完了！＂李云回过神来，顿时面如土灰，哀嚎道，＂最后……最后一颗丹药没了！结界缺了一角，这……这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我白忙活了？！＂

村民们也慌了神，刚刚建立起来的希望瞬间崩塌。

老药翁的脸色也异常凝重，他沉声道：＂麻烦了！血眼鹰虽只是一阶灵禽，但对蕴含灵兽精血之物极为敏感！避兽丹里的林蜥精血对它而言，如同绝世美味！这下结界无法闭合，不仅防护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因为灵力外泄不均，引来其他麻烦！＂

＂那……那怎么办啊前辈？！＂李云急得快哭了。

老药翁皱着眉头，围着那个空着的土坑踱步，片刻后，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李云，眼神古怪，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送上祭坛的祭品。

＂也不是全无办法……＂老药翁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小子体质特殊，那什么九转丹田，似乎对天地灵气有种超乎寻常的亲和与调和能力……或许……你可以试试，以身代丹！＂

＂啊？！＂李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以……以身代丹？前辈您的意思是……让我……埋这儿？！＂他指了指那个土坑。

老药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是让你坐在这个节点上，运转你的功法，将你自身的灵力作为引子，暂时连接其他十一个节点，强行将结界闭合！＂

李云听明白了，但脸却垮得更厉害了：＂坐……坐这儿？那要坐多久啊？一天？两天？我……我吃饭拉撒怎么办？总不能让人端着饭碗喂我，再端着夜壶……＂

＂只需三天！＂老药翁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之后，其他十一个节点的灵力会彼此呼应，形成稳定的循环，彻底激活地脉之气，到时候结界自成一体，就不再需要你了。＂

三天？！

李云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要在这荒郊野外风餐露宿、纹丝不动地坐上三天三夜？！当人肉阵眼？！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没……没别的招了吗？比如我现在回去再炼一颗？＂李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老药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就你现在这油尽灯枯的样子，别说炼丹了，点火都费劲！除非你想表演个原地自燃助助兴？＂

得，没指望了。

看着村民们期盼又担忧的眼神，尤其是翠花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李云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行！不就是三天嘛！为了村子！我顶得住！＂他深吸一口气，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悲壮，一屁股坐进了那个本该埋丹药的土坑里。

按照老药翁的指点，李云盘膝而坐，五心向天，运转起那神秘的九转丹田功法。丝丝缕缕的灵力从他体内溢出，如同无形的触手，向着其他十一个方位延伸而去，与埋在地下的避兽丹遥相呼应。

很快，一层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淡绿色光晕以李云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将整个青山村笼罩在内。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与大地同呼吸。

村民们见状，又是感激又是心疼。村长连忙指挥几个壮劳力，七手八脚地在李云旁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遮风挡雨。翠花更是跑回家，拿来了厚实的被褥和准备好的干粮清水，细心地安置在李云手边。

＂李云哥，你……你一定要撑住啊！＂少女眼圈红红的。

李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心吧！哥强着呢！就当是闭关修炼了！你们快回去吧，有这结界在，安全得很！＂

就这样，李云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极其憋屈的一次——人肉阵眼生涯。

第一天，风平浪静。除了偶尔有好奇的村民过来探望，送些吃食，日子还算……无聊。李云只能一边枯坐，一边运转功法，感受着结界内灵气的缓慢流转。

然而，到了傍晚，怪事发生了！

村里张屠户家那几只蔫了吧唧的芦花鸡，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满院子扑腾，咯咯哒叫个不停，一连下了五六个蛋，个个都比平时大一圈！王寡妇家那头养了五年、肚子一直没动静的老母猪，竟然也哼哼唧唧地开始蹭墙角，表现出……发情的迹象！

＂邪门了！真是邪门了！＂村民们议论纷纷，既惊奇又有点害怕。

老药翁捻着胡须，观察了半天，若有所思道：＂唔……看来是这结界初步运转，泄露出的微弱灵气滋养了万物。对普通生灵而言，堪比灵丹妙药，能激发其生命潜能。倒是个……意外之喜。这些家禽牲畜，怕是要提前进入内卷时代了。＂

第二天，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一夜之间，村子周围的庄稼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原本齐腰高的玉米秆子，疯长到了近一丈高，上面挂满了沉甸甸、金灿灿的玉米棒子，棒子大得像小臂！菜园里的青菜、萝卜、南瓜，更是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绿得发亮，水嫩欲滴，最大的南瓜简直快有水缸那么大了！

＂我的老天爷啊！发财了！发财了！＂

＂神仙！李云真是神仙下凡啊！＂

村民们彻底疯狂了！他们冲进田地里，抚摸着那些异常茁壮的庄稼，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多少年了，靠山吃山，收成好坏全看老天爷脸色，何曾见过这等丰收盛景！一时间，对李云的感激之情达到了顶点，简直要把他当活菩萨供起来了。

李云坐在草棚里，听着村民们的欢呼，感受着结界内那股蓬勃的生机，心中也是与有荣焉。虽然屁股坐得发麻，腿也快没知觉了，但这成就感，值了！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间，转向意想不到的方向。

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朝阳映红天际，结界的光芒也变得越发稳定柔和之时，村口突然来了一队人马。

这队人与青山村的质朴风格格格不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锦斓绸衫、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顾盼之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度。他身后跟着十余名随从，个个气息沉稳，目光锐利，显然都是修为不俗的修士。他们的坐骑，更非凡马，而是几头神骏异常、蹄下生风的灵兽。

这群人的出现，让原本沉浸在喜悦中的村民们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拿起锄头扁担，警惕地望着这些不速之客。

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却毫不在意村民们的敌意，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径直落在了村口那个简陋草棚下，盘膝而坐、形如雕像的李云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袍，缓步上前，隔着一段距离，对着李云客气地拱了拱手：

＂这位小友，请了。在下江云河，冒昧打扰。敢问阁下，可是此地这座奇异结界的布置者？＂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李云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陌生人。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老药翁。老药翁眼皮动了动，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呃……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李云有些吃力地开口，三天没挪窝，嗓子都快哑了。

＂在下乃南云城丹药商会会长，江云河。＂中年男子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数日前，我等在百里之外，便感应到此地有一股异常精纯而奇特的灵力波动，时隐时现。一路寻觅而来，不曾想，竟在这偏僻山村之中，得见如此神妙的结界！此结界不仅能驱邪避秽，更蕴含着一股蓬勃生机，能滋养万物，实乃……鬼斧神工！平生未见！＂

南云城？丹药商会会长？！

李云心中剧震！他虽然久居山村，但也听过南云城的大名，那是方圆千里之内最大的人类城池，繁华无比！而丹药商会，更是掌控着周边地域丹药命脉的庞然大物！这等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云河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云，以及那笼罩着村庄的无形结界：＂敢问小友，此等神妙结界，可有名称？实不相瞒，江某对此结界极感兴趣！＂

名称？李云和老药翁对视一眼，这玩意儿就是应急搞出来的，哪有什么正经名字。

看着江云河期待的眼神，李云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此乃……福缘结界！庇佑一方水土，为生灵带来福运与机缘。＂

＂福缘结界？好！好名字！＂江云河抚掌赞叹，眼中精光更盛，＂福泽深厚，机缘天降！名副其实！＂他语气一转，变得极为诚恳，＂小友，江某有个不情之请。我南云城丹药商会，愿出重金，购下这福缘结界的布阵之法！价格……绝对让小友满意！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重金购买？！

李云彻底懵了。他只是想保护村子，顺便在老头子面前证明一下自己，怎么就……搞出个能卖钱的大宝贝了？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他下意识地看向老药翁，只见老头子捋着胡子，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李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和讶异，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江会长……此事事关重大。您看……晚辈如今不便起身。不如……等这结界彻底稳固之后，我们再详谈，如何？＂

＂好好好！理应如此！＂江云河大喜过望，连忙点头，＂那江某就在此叨扰几日，静候佳音！待结界功成之日，必备厚礼，再与小友和这位老前辈详谈！＂

送走满心欢喜、就地在村外安营扎寨的江云河一行人，李云依然坐在原地，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结界的光芒越发凝实，村子里一片祥和，充满了勃勃生机。

这一切，都如梦似幻。

谁能想到，一次被逼无奈的炼丹，一次意外频出的布阵，竟然会引来如此出乎意料的效果，甚至惊动了南云城的大人物？

炼丹之道……原来不仅仅是炼制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丸子，更能化腐朽为神奇，影响一方天地？

＂老头子……＂李云在心中默默念叨，＂看来，我这靠炼丹混成仙的道，好像……有点意思了啊……＂

明天，当他从这阵眼的位置上站起来时，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