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混成仙 第18章 药材短缺

旭日东升，紫气氤氲。

当李云终于从那意义非凡的土坑里，以一种近乎连滚带爬的姿势胜利转进出来时，迎接他的，是比朝阳还要炽热百倍的目光洪流。

“李神仙！您可算出来了！饿了吧？渴了吧？俺给您炖了只刚开始打鸣就特别精神的变异大公鸡！补补！”

“神仙爷爷！尝尝俺家这南瓜！昨天还拳头大，今天早上就跟俺家水缸差不多了！甜得很！”

“李神仙！您看看俺这……”

热情！简直是堪比岩浆喷发的巨大热情！

村民们像是打了鸡血，又像是被集体打了感恩主题的思想钢印，一个个围着李云嘘寒问暖，手里捧着的，无一不是在福缘结界滋养下，变得奇形怪状、硕大无朋的瓜果蔬菜，甚至还有几只眼神灵动、羽毛鲜亮得不似凡物的鸡鸭。

翠花红着脸，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出一条缝，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米粥：“李云哥，你先喝点粥，暖暖身子。爷爷说，您耗费太大，得慢慢补。”

李云接过粥碗，感受着那温润的暖意和米粒中蕴含的微弱灵气——显然，连普通的稻米都受到了结界影响，变得不那么普通了。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三天三夜的苦没白受！值了！

他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哭笑不得地应付着过于热情的乡亲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婉拒了那些恨不得把整个家底都搬来送他的村民，让他们把那些变异农作物留着自己吃或者看看能不能拿到附近集市换点东西。立生祠的事情，也在他和老药翁的再三劝阻下，暂时被压了下去，但看村民们那您放心我们懂的眼神，李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翻篇。

待人群稍散，李云活动着依然有些僵硬的筋骨，感受着体内九转丹田缓缓流转的灵力。三天枯坐，虽然疲惫，但并非没有收获。他对天地间灵气的感知，似乎敏锐了许多，神识也仿佛凝练了一丝，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与这青山村的地脉，建立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神秘链接，仿佛这片土地成了他力量的某种延伸，虽然极其微弱，但真实存在。

“还是太弱了啊……”李云内视己身，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略有精进，但他很清楚，自己这点修为，大概也就刚摸到炼气期第四层的门槛，连中期都算不上。在青山村这个新手村里或许还能勉强横着走走，可要去那繁华鼎盛、修士如云的南云城？恐怕连给人家看大门的都不够格！说不定人家城门口守卫的呵斥声，都能把他这点微末道行给震散了！

更别提还要跟丹药商会合作，指导人家布置福缘结界了。自己这点实力，到时候别说指导了，怕是连跟人家平等对话的底气都没有。没实力，就算技术再好，那也是怀璧其罪，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家连皮带骨吞了，连句谢邀都不会留。

不行！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起码在去南云城之前，得把修为再往上拱一拱！炼气后期？不！起码得摸到炼气巅峰的边儿，甚至……尝试冲击一下筑基？

李云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被点燃了雄心。对啊，咱可是有九转丹田，还有老药翁这个疑似超级大腿的金牌外挂，凭什么不能有点追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炼气期直接开高达也不是没可能嘛！

“决定了！目标，炼气巅峰！出发，南云城！“李云心中呐喊，握紧了拳头。

动力有了，接下来就是方法。对于他这个炼丹师来说，提升修为最快、最直接的方法，自然是——嗑药！

炼制能够辅助修炼、提升灵力修为的丹药！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最基础也是最常用的——凝气丹！此丹能汇聚天地灵气，加速炼化，对于炼气期修士而言，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啊呸，是修炼升级必备之良药！堪称修仙界的经验加速卡。

说干就干！

李云谢绝了翠花要留下照顾的好意，一头扎进了老药翁暂时借给他栖身的、位于村子边缘的小木屋。这木屋简陋，但胜在清静，而且老药翁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屋子周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能隔绝大部分窥探和干扰。

他从怀里掏出自己那只寒酸的储物袋——这是上次从某个倒霉的劫修身上扒下来的战利品，空间不大，也就一两个立方米的样子。

哗啦啦！

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被倒在了简陋的木板床上。几块啃了一半的干粮，几件破旧的换洗衣物，一些疗伤用的普通草药，几块没什么灵气的破矿石，还有……当初炼制避兽丹剩下的一些边角料。

李云的目光，在那堆垃圾里仔细搜寻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最后，脸黑得像锅底。

炼制凝气丹，需要的主药是凝露草和赤阳花，辅以青木藤、石钟乳髓等数种常见灵药。然而，他翻遍了自己全部家当，别说凝露草和赤阳花了，就连最普通的青木藤，都只有几小段干瘪得快要掉渣的玩意儿！

这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个炼丹师，没有药材，别说炼丹了，炼个空气丹都够呛！

“怎么会这样？”李云不死心，仔细回忆。他记得自己以前在山里采药时，似乎见过类似的灵草啊？虽然品阶不高，但炼制最基础的凝气丹应该够用才对。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当初为了炼制那三十六枚避兽丹，他几乎把附近山头能找到的、沾点灵气的草药都给薅秃了！尤其是几种带有微弱驱兽效果或者能中和林蜥精血燥性的辅药，跟凝气丹所需的几种辅药，存在一定的重合！

“我勒个去！感情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李云一拍大腿，欲哭无泪。这波操作，简直是搬起避兽丹砸了自己的脚后跟！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行！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李云很快振作起来，“既然自己没有，那就只能……找！”

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老药翁。那老头子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是个囤货居奇的老银币，手里肯定有好东西！

李云风风火火地冲出木屋，直奔老药翁晒药材的小院。

此刻，老药翁正悠哉悠哉地躺在一张竹编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不知是什么叶子泡的茶水，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退休老干部模样。

“前辈！救命啊！”李云人未到，声先至，带着一股悲愤交加的哭腔。

老药翁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呷了口茶：“哦？又怎么了？是屁股坐麻了站不起来，还是被村民的热情吓尿了？”

“都不是！”李云跑到跟前，苦着脸道，“前辈，我……我没药材炼丹了！连最基础的凝气丹都凑不齐！您老人家神通广大，家底丰厚，能不能……支援点？”他搓着手，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放心，等我以后发达了，十倍……不！百倍奉还！”

老药翁终于掀开眼皮，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药材？你当灵药是大白菜啊，想要就有？还家底丰厚？老头子我穷得就差把胡子拔下来当柴烧了！“

他伸手指了指院子里晾晒的那些草药：“看见没？都是些不入流的凡草，也就对付个头疼脑热。你想要凝露草？赤阳花？呵呵，那玩意儿，金贵着呢！这一带的山头，早就被以前那些不讲武德的修士和妖兽给祸祸干净了，能剩下点猫尿草就不错了！”

“真……真的一点都没有？”李云不死心，“那您老平时修炼……”

“老头子我自有门路，用不着嗑你那低阶玩意儿。”老药翁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再说了，就算有，凭什么给你？你以为老头子我是开善堂的？想要好东西，自己凭本事去找！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资源都要靠抢！你这点困难就怂了，还谈什么混成仙？”

一番话，怼得李云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虽然老头子的话糙，但理不糙。修仙界，弱肉强食，资源永远是稀缺的，指望别人施舍，那是取死之道。

“我知道了前辈！”李云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多谢前辈指点！小子这就自己想办法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再多言。

看着李云的背影，老药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孺子可教也，还没被安逸冲昏头脑。

李云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开始冷静思考。

既然老药翁这里指望不上，那就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附近的山头被薅秃了……但这附近是多近？老药翁说的是这一带，范围可大可小。而且，福缘结界笼罩了整个青山村，会不会对村子周边的环境，尤其是灵气的分布，产生一些微妙的影响？

他决定先在结界笼罩的范围内，仔细探查一番。说不定就有漏网之鱼，或者在结界灵气滋养下，某些原本普通的草木发生了异变呢？这叫什么？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呸，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想到这里，李云再次出门，这次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运转起那微弱但比以前敏锐不少的神识，如同一个低空飞行的雷达，开始在青山村及其周边区域，一寸寸地“扫描”起来。

他先是去了村东那棵据说有几百年历史、如今枝繁叶茂得不像话的大槐树下——那里是他埋下第一颗东方甲木属性避兽丹的地方。神识探入地下，除了感受到一股温和的木行灵气外，并无特殊发现。

然后是村南的向阳石缝——丙丁火位。那里温度似乎比别处略高，几块石头缝里长出的杂草，叶片边缘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火红色，但距离灵药还差得远。

西方庚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

李云几乎将当初布阵的十一个节点及其附近区域都探查了一遍，结果令人失望。福缘结界确实极大地改善了村子的环境，让普通动植物生机勃勃，甚至产生了一些良性变异，但对于真正的灵药级别的东西，似乎效果有限，或者说，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孕育出来。

“难道真的要去山里冒险？”李云眉头紧锁，望向远处连绵起伏、云雾缭绕的青黑色山脉。

老药翁提到的那个黑风岭，他有所耳闻，据说是附近有名的凶地，不仅地势险峻，毒虫瘴气遍布，更时常有凶猛的妖兽出没。以前村里的老猎人都不敢轻易深入，以他现在这点修为进去，恐怕是送货上门，直接给妖兽加餐了。

“这开局难度是不是有点太地狱了？别人家主角都是奇遇不断，出门捡神器，掉崖得传承，我这倒好，想炼个最低级的丹药，连根毛都找不到！这还让不让人好好修仙了？是不是玩不起？非要逼我氪金吗？！“李云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感觉自己拿到的不是主角剧本，而是非酋体验卡。

就在他心灰意冷，几乎要放弃，准备厚着脸皮去找江云河借点灵石的时候，他的神识无意间扫过村西，那个当初被血眼鹰抢走最后一枚避兽丹、他坐了三天三夜的土坑附近。

嗯？

李云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那个地方……似乎有点不对劲！

作为曾经的人肉阵眼，他对那个节点的感应最为清晰。此刻，他感觉到那里的地气流转，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活跃，甚至隐隐带着一丝……阴凉湿润的气息？

这不符合常理！村西那片地势相对平坦开阔，按理说应该是阳气较足的地方，怎么会偏偏那个土坑附近，地气带着阴湿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云心中一动，立刻朝着村西那个充满了他血泪史的土坑走去。

离得近了，感觉更加明显。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极其稀薄的水汽，地面也比周围显得更加湿润一些，几株紧挨着土坑边缘生长的野草，叶片上竟然凝结着细小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奇怪……”李云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个已经不太明显的土坑。

他闭上眼睛，将神识最大限度地沉入地下。

这一次，他有了惊人的发现！

在土坑下方约莫一丈深处，竟然有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地下水脉，如同毛细血管一般，正缓缓地流淌着！而这股水脉的核心，恰恰就在他当初枯坐的位置正下方！

更让他惊喜的是，在这股阴凉水脉的滋养下，在那土层深处，靠近水脉边缘的地方，他竟然看到了几株……散发着淡淡莹光、叶片如同弯月、上面凝结着晶莹水珠的小草！

那形态！那气息！

不会错！

凝露草！竟然真的是凝露草！

而且看那色泽和蕴含的微弱灵气，品质似乎还相当不错，至少比他以前在山里见过的那些野生货色强多了！

“找到了！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啊！”李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谁能想到，这救命的药材，竟然就藏在他屁股底下！

看来，当初他以身代丹，强行引动地脉，不仅稳固了结界，还在无意中，将这处原本隐藏极深的微弱水脉给激发了出来，并且因为他自身九转丹田的特性，使得这片区域的灵气环境发生了某种奇妙的改变，恰好适合凝露草的生长！

这算不算是……种豆得瓜，坐坑得草？

李云压下心中的狂喜，神识继续向下探查。凝露草是找到了，那么赤阳花呢？这玩意儿喜阳耐旱，跟凝露草的生长环境完全相反啊！

他的神识在凝露草附近仔细搜索，很快，他又发现了异常。

就在那几株凝露草旁边不远处，同样深度的土层里，竟然有几块拳头大小、颜色赤红、表面布满细密孔洞的石头！这些石头散发着一股温热的气息，与周围阴湿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是硬生生嵌入这片区域的异物。

而在其中一块最大的赤红石头顶部的凹陷处，顽强地生长着一株……只有三寸来高、通体赤红、顶端绽放着一朵如同缩小版太阳般花朵的植物！

赤阳花！竟然连赤阳花也有！

李云彻底惊了！

阴湿之地长出了凝露草，这还能理解。可在这阴湿地脉旁边，竟然伴生着蕴含火属性能量的赤阳石，还长出了赤阳花？这……这简直是水火共济，阴阳调和啊！

这福缘结界，还有他这九转丹田，到底搞出了什么逆天的玩意儿？！

难道说，这结界的核心效果，不仅仅是滋养万物，更是……调和阴阳，创造出适合各种灵药生长的微环境？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福缘结界的价值……恐怕要重新估量了！江云河那老小子给的三成收益，是不是……给少了？

李云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但很快又被眼前的难题拉回现实。

药材是找到了，而且品质极佳，位置也够隐蔽。但问题是……它们长在一丈多深的地下！

这怎么挖？

总不能撸起袖子直接刨吧？先不说会不会被人当成刨祖坟的，万一动静太大，破坏了这里的地脉平衡，或者损伤了药材的根系，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尤其是那赤阳花，看样子是扎根在那赤阳石上的，挖掘难度更大！

“看来，还得求助专业人士啊……”李云摸了摸下巴，目光再次投向了村子另一头，那个正悠闲晒太阳的老药翁。

虽然那老头嘴巴毒，还喜欢看他笑话，但论到对药材和地脉的了解，十个他也比不上老头子一根胡子。

这次，可不能像刚才那样莽撞冲过去了。得拿出点诚意，或者说……拿出点能让那老狐狸心动的东西。

李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悄悄退走，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