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不管张梓禁找什么理由,张安夫妻都不可能放他出门的。所以他带着林遥,从老王头提前留出来的角门穿了出来。因为没有马,他俩只能跑着去靖王府。
也多亏这是晚上,谢瑶又做了五年的鬼,否则还真的跟不上这两人。
“大嫂,你等等我。”
谢瑶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她怎么听到张梓翎在叫她呢?
“大嫂,大嫂。声音继续传来。
谢瑶猛的转头,正费力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小身影正是张梓翎。
“翎哥儿,你怎么跟来了?”
谢瑶紧飘两步,把张梓翎抱起来,一边重新追上张梓禁两人,一边问张梓翎。
张梓翎本来是去看新娘子的,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大哥哥回来。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林远哥哥就回来,支支吾吾的和看不见他的大嫂说大哥哥有事,今晚不回来了。
张梓翎虽小,但他也知道,新婚之夜是很重要的。大哥哥那么喜欢大嫂,他不会不来的。肯定是出事了。
于是她飘出院子,想去找找看得见他的大嫂。他很幸运,竟然真的找到了谢瑶和张梓禁。
谢瑶听着张梓翎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刚才的经过,叹了口气后,又加快了脚步。
“好吧,跟着一起去吧。”
张梓禁和林遥身体好,跑到靖王府后门的时候只是有些微微气喘。谢瑶和张梓翎是鬼,跟着前面两人跑着也不算累。
“砰砰砰”,张梓禁没等林遥去敲门,自己就主动上前去敲了门。
“大嫂,大哥哥为什么要来敲后门啊?”
张梓翎还小,但他记得娘亲的教诲。娘亲说过,上别人家拜访,要走正门。
谢瑶苦笑,不知该如何解释给张梓翎听。张梓禁要救李成责,找李成禹是无奈之举。他若是不想在之后惹上麻烦,就绝不能让肃王李成易知道今晚的消息是他透露给李成禹的。走后门才合适。而且以张梓禁的身份,靖王府的正门他也走不了。
“谁呀谁呀?哪里来的无名小卒?靖王府也是你们能随便来的地方?”
正如谢瑶所想,张梓禁是没资格走正门的。这不,后门的看门人终于打开了门,但也没什么好脸色。大概他觉得,张梓禁这样的人连后门都是走不得的吧。
张梓禁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
“在下张梓禁,家父是昌平侯张安。这位大哥,我今日是真的有事找靖王殿下,还请你行个方便。”
这锭金子,说起来还是李成禹当时给的呢。
看门人不动声色的接过那锭金子,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他打量起张梓禁,然后就愣住了。面前的青年高鼻凤目,大概是因为跑动的原因,他的额头还有薄薄的一层汗水。这都不是让看门人最惊讶的,他最惊讶的是,他身上穿着的赫然是一身喜服。也就是说,这青年今日成婚。
“你……”
看门人不知该说什么,一言难尽的看着张梓禁。
“呵呵。出来的时候太急,大哥你见谅。”张梓禁面不改色的说。
这回张梓禁说他赶时间,看门人信了。能不急吗?急的都直接逃婚了。
看门人佩服且同情的看了张梓禁一眼,让另一个同伴进府通报了。
片刻后,一个小厮从靖王府里快步走了出来,冲着张梓禁一揖,客气道:
“张大公子,请跟我来。”
除了张梓翎,另外的两人一鬼都认出,这名小厮是李成禹的亲随之一。
张梓禁还礼,口称:
“多谢这位小哥。”
然后他带着林遥就跟着那小厮走进了王府。谢瑶抱着张梓翎,也飘在他们身后。
穿过王府的花园,几人来到主院。谢瑶看着气派的建筑,不由感叹:
“不愧是皇家的王府啊!”
看起来似乎没有她谢家富贵,但这其中的底蕴,却不是她们家能比的。
大半夜的,李成禹已经准备睡了。听到通报,他匆忙披了衣服,坐在书房内等着张梓禁了。
走到书房门外,带路的小厮敲了敲门,恭敬道:
“殿下,张大公子到了。”
“请张大公子进来。”李成禹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小厮推开书房门,示意张梓禁进去,自己带着林遥去耳房喝茶去了。
“臣拜见殿下。”
张梓禁走到李成禹对面,深深拜下。
李成禹大半夜的被人从床上叫起来,脸色自然不算太好。但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目光在张梓禁那一身喜服上停留了片刻,不由笑了笑,调侃道:
“张大公子今日莫不是逃婚了?即便是逃婚,也不该来本王这里吧。”
张梓禁低头,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
“哈。”
他的表情取悦了李成禹,他勾了勾唇,抬手道:
“好了好了,本王开玩笑的。张大公子快做吧。”
张梓禁告罪一声,起身在李成禹对面坐下。
“说吧,到底什么事?”
李成禹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问。
“殿下,深夜来访,扰了您的休息,是臣的错。只是今日,臣确实有事向您禀报。”
看他脸上的表情,李成禹直觉张梓禁是认真的。脸上的神情不由也郑重了几分。
“家父弄丢了赈灾钱粮,一直不能心安。所以斗胆查了查当初的事。那群流匪并不简单,背后必然有人撑腰。”
“你想说什么?”
张梓禁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能不多说,他就不会多说一个字。可现在,他话说一半,李成禹便知道,他后面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殿下,臣想先求您一件事。”
“说。”
“臣想求您,饶臣不死。”
李成禹的眼眸危险的一眯,狠狠拍了下桌子,疾言厉色道:
“张梓禁,你有话直说,别婆婆妈妈的。你要是真觉得不能说,就不会大晚上的穿着这一身就来见本王了。如今见到本王,又摆出这副模样,做给谁看?”
皇室子孙,天生就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李成禹这么一发怒,张梓翎立刻就往谢瑶身后躲了躲。张梓禁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触地,整个人都伏在了地上。
“殿下,臣该死。只是臣接下来要说的话,关乎着臣全家的性命。臣不得不慎重啊!”
见此,李成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不耐烦道: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本王许你这次不管说了什么都无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