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恍然大悟,感叹张梓禁真是老谋深算。但这一招,她很喜欢。
见自己被拆穿,张梓禁也不再掩藏。他微微一笑,索性承认道:
“苏老聪慧,我就是这么想的。”
“少拍马屁。”苏太傅不满道。
可看他的模样,张梓禁就知道,这小老头没真生气。他难得露出一个笑,问道:
“那您帮我吗?”
苏太傅沉吟片刻,也严肃了神色。看着张梓禁坚毅的表情,他还是忍不住劝道:
“梓禁,我知你心里有所成算,但可不能过了度啊。”
“我知道。”
张梓禁起身,给苏太傅行了个礼,脸上的表情也郑重无比。
“唉!好吧,我会去和陛下提一提。真是拿你没办法,为了你这臭小子,老夫的面子这次可是要豁出去喽。”
“我以后请您多吃两顿。”张梓禁面无表情的说。
苏太傅:“……”
他不要面子的吗?这臭小子,他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
张梓风的事暂时结束了,但等到事发,还需要一段时间。张梓禁准备先动张梓繁了,这次要来个爆的快的。
张梓繁是个不学无术的,整天在外头斗鸡遛鸟,想教训他要方便的多。他今年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家里被他祸害的丫鬟已经不少。余氏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一点她不同意,那就是在他娶妻之前,余氏不肯让他抬姨娘。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张梓繁小小年纪,京城的各大青楼楚馆他都去了个遍。
张梓禁用的还是老办法,他让林远在各大青楼打听了一遍,得出张梓繁最近比较喜欢去的是绮梦阁的牡丹那里。而这个牡丹,很不巧,她还有一位恩客,乃是郑国公世子曹文。这个人在京城可算是一霸。若是张梓繁对上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于是张梓禁又找上傅长春,让他去请张梓繁到绮梦阁一叙。说起这个傅长春,他就是当年调戏阿瑶,又被张梓禁找人揍了一顿的富家公子。
他和张梓繁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偶然得知了张梓繁的身份后,自然想尽了办法去讨好。张梓禁在侯府每个主子身边都插了钉子,这件事他自然知道。于是前几年他就找过傅长春。也不要他做什么,偶尔配合自己就行了。
当初套他麻袋的是谁,傅长春原本是不知道的。如今知道了,他也不敢报复啊。不仅不敢报复,他对张梓禁还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他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呢?只好和张梓禁狼狈为奸喽。
张梓繁本来就想见牡丹,被傅长春这么一鼓动,哪里还忍得住。叫了几个平时玩的好的狐朋狗友,就去了绮梦阁。
绮梦阁内,华烛摇曳,丝竹之音袅袅绕梁。张梓繁带着几分酒意,满脸通红,大着舌头叫嚷:
“牡丹呢?她怎么还不来?”
傅长春忙又给他斟上一杯酒,赔笑道:
“张兄,先别急嘛,再喝几杯,一会儿牡丹姑娘自然就来了。”
一旁一位姓李的公子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张兄,这美酒当前,美人还会远吗?”
张梓繁一把推开酒杯,站起身来,脚步踉跄。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她!”
说着,便摇摇晃晃地朝着二楼牡丹的房间走去。
穿着一身大红褙子的老鸨见状,急忙上前阻拦,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张公子,实在对不住啊,牡丹姑娘这会儿正陪着贵客呢。您下次再来吧。我让水仙来陪您。”
“什么贵客?比我还尊贵?”张梓繁双眼圆睁,酒劲上头,哪里还听得进去,一把将老鸨推倒在地,“我可是昌平侯府的公子,今天我就要牡丹。”
他带着几个狐朋狗友,一路横冲直撞,来到牡丹房间门口,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曹文正与牡丹把酒言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怒目圆睁。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公子的房间!”
张梓繁醉眼朦胧,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可看到牡丹依偎在曹文身旁,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妒火中烧:
“你又是谁?敢跟我抢牡丹!”
曹文身旁的随从立刻上前,指着张梓繁的鼻子骂道:
“大胆狂徒,我们公子是镇国公世子,你也敢冒犯?”
张梓繁的酒醒了几分,镇国公家的人他可惹不起。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有人一声大喊::
“郑国公家又怎样?我们张公子可是昌平侯府的人!”
张梓繁一想也对,他爹可是昌平侯,他外祖父还是吏部尚书,曹家却只有郑国公一个在官场上。他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儿,他撸起袖子,口齿不清的喊了句:
“去,把牡丹抢回来。”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曹文脸色阴沉,一挥手:
“给我教训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话音刚落,两边的人便扭打在了一起。酒杯摔碎,桌椅倒地,绮梦阁内一片混乱。牡丹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张梓繁虽然醉得厉害,但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然而,曹文带来的人训练有素,没几下,张梓繁就被打倒在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哼,就凭你也敢跟我抢?”
曹文走上前,一脚踩在张梓繁的背上。
“昌平侯府又如何?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他就让人打断了张梓繁的一条腿。
……
昌平侯府,张梓繁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破口大骂:
“曹文,王八蛋。我也要打断他的一条腿。”
余氏坐在床边心疼的直抹泪。
“哎呀,这镇国公世子也太过分了,他怎么下手这么重啊?可怜我的繁哥儿,小小年纪,以后若是落下了病根,可怎么好啊?”
张梓繁被他娘哭的心里烦躁,大喊道:
“娘,你别哭了。爹呢?让他去参镇国公一本,我要曹文也被打断一条腿。不,我要他两条腿都被打断。”
“逆子,你还敢提?”
外间一声怒喝,吓了母子俩一跳。两人转头一看,满脸怒气的张安正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个一脸阴沉的张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