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回来了。”还没等江竹芽把看向李婆子的目光收回来,一个雪媚娘一样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冲进她的怀里。
江竹芽一把把小团子抱进怀里,这一早上不见,还怪想的嘞,小团子在江竹芽的脸上拱了拱,奶声奶气的说:“妈妈的脸上臭臭的。”江竹芽一愣神,想去那鱼尾巴扬了自己一脸水,之后光忙着抓鱼了,压根把脸上的水忘了,估计有点鱼腥气,这是,被嫌弃了。、
“那,你给妈妈洗一洗吧。”这夹着嗓子说出的声音把江竹芽自己都惊了一下,不知不觉间,自己把妈妈这个觉得带入的太深了。
“天佑,煮二十二个野鸡蛋,煮好了给简爷爷和莫爷爷送六个,给戴爷爷乐奶奶送六个,”这野鸡蛋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天了,早吃完省得坏了:“煮鸡蛋的上面热上昨天剩的饼子。”做饭来不及了,又割荆条,又抓鱼,还遇见个讨厌的人耽误工夫了。
何况这小糯米团子一早晨没见了她了,且得在她身边粘一会儿呢,只好让白天佑煮点鸡蛋,吃点昨天剩的对付一顿。
“天霖,把背篓里的兔子给简爷爷送去,请他帮忙处理好了吊到水井里冰着,等晚上咱们一起聚餐吃炖兔肉。”天霖提着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兔子,哼哼哈哈的去找简勋了。
要吃兔肉那可不能白吃,剥皮开膛交给您老了。
“天泽,借乐奶奶的大洗衣盆来,打两桶水,把背篓里的鱼倒进去养着。”好了,事情都吩咐好了,三个好大儿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可以咬一口可爱的雪媚娘了。
可是小雪媚娘一听有兔子,还有鱼,立刻把她抛弃了,哧溜从她身上滑下去,先是跟着三哥跑去看简勋剥兔子皮,然后跟着二哥跑去木盆边看鱼,又是水又是泥,几分钟时间,奶油雪媚娘,变成了巧克力雪媚娘,还是漏了馅的。
江竹芽和孩子们的声音把四位老人都吸引到了院子里,乐慕看到正在煮的野鸡蛋,正在剥皮的兔子,正在扑腾的一大盆鱼,惊讶的说:“你们不是去上三日坟吗?”
“怎么好像是打劫了供销社早起拉副食的货车?”
江竹芽忙忙乎乎的把煮好的野鸡蛋捞出来,分出六个让天霖给简勋和莫修染送去,再分出六个给乐慕,笑着说:“乐姨,这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咱们晚上一边吃兔子肉,我一边给你们讲。”
现在是真没空。
她塞给白如冰一块鸡蛋糕,冲了一碗油茶面放在小桌上,让她先吃,然后给她自己和三兄弟一个人两个煮野鸡蛋:“就着饼子快吃,出工不能晚。”
饼子只剩三个,江竹芽给了白天霖两块桃酥,她和白天佑,白天泽每人一人一块饼子,想着白天泽的饭量大,又抓了一把炉果放他口袋里。
大人孩子都忙乎了一早晨,都饿了,一饿饭吃得快,不消几分钟,桌子上只剩两个煮野鸡蛋了,江竹芽一个装在白如冰的口袋里,一个塞进白天霖的口袋里。
“留着饿了的时候吃。”四个娃,三个娃的口袋里都塞了东西,江竹芽看看白天佑,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公平,大小也是娃,白天佑懂得假妈妈心里在想什么:“妈,我吃饱了,我这么大了,可不要零食。”
可以不吃,但不能没有,几块高粱饴放进了他的口袋,都是管她叫妈的,一视同仁。
四位老人出工的地方远,他们已经出门了,江竹芽胡乱收拾两把,抱上白如冰,带着白天泽和白天霖也往大队部走,留下白天佑善后,他负责洗干净碗筷,带上大家喝的水和白如冰要用的东西,再去大队部和他们汇合。
二十分钟后,白天佑到了大队部,江竹芽和白天泽刚铺好油布搬了两口袋地瓜上晒上。
江竹芽看到白天佑除了拿着背篓,还提着那捆荆条,心里是无比的欣慰,刚才她忘了说了,还想着,一会儿地瓜干都晒好了让天佑回去拿一趟,没想到这孩子都不用他说,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有了白天佑的加入,母子三人晒地瓜干的速度快了很多,白天霖哄着白如冰玩,拿着自己的那颗野鸡蛋和妹妹的那颗野鸡蛋滚来滚去,惹得小女娃的笑声飘满大队部的院子。
大队部人来人往,每当有人靠近他们晒地瓜的这个区域时,白天霖马上把鸡蛋收起来揣进口袋,江竹芽远远的看着,这兄弟三个,哪个都不简单。
不多时,地瓜干晒满了油布,她上午的工作基本做完了,剩下赶鸟的工作就是兄弟三人组的了,江竹芽找一处阴凉坐下来,拿出背篓里的东西,开始缝枕头。
缝枕头需要两层布,这样里面装的谷瘪子才不会漏出细细的碎屑,外面的布用的是给小冰冰做被子剩下的长颈鹿棉布,里面用的是李售货员给的那个口袋,口袋布很密实,做枕头里子装谷瘪子正好。
这也不是啥技术活,针脚缝的小的就行。
白天佑看到江竹芽在做的东西,想起昨晚她说的话,枕头会有的,应该是在缝枕头,让二弟白天泽看着鸟,他去场院边的棚子里,找了一袋子谷瘪子,又从工具房里找到了筛子,仔仔细细的把谷瘪子又筛了一遍。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做这个的,江竹芽偶尔抬一下头看看白天佑,还想着可以场外指导一下,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用。
白天佑:有个好二叔,扔到大山里十天八天不管,什么都能学会。
不多时,五个枕头做好了,布料一样,有大有小,这两天他们都是枕着衣服睡的,这回好了,有枕头了。
江竹芽打发白天佑把枕头送回牛棚,自己拿起那捆荆条,开始编背篓。
原主姜猪丫是编背篓的高手,农闲时日日编了给她奶奶拿去换东西,闭着眼睛都能编,江竹芽完美的接纳了她的一切技艺。
“妈妈,你在做什么?”白天霖拉着妹妹的手走过来,蹲在她面前看她摆弄手里的荆条。
“妈妈要给二哥编个背篓,背东西用。”中午,她还要带白天泽去那个供销社把剩下的七桶汽油背回来,平常用的东西也要再买些,有个背篓还是十分方便和必要的。
“妈妈,能给我也编一个吗?”白天霖看着几根树枝在假妈妈的手里如同变魔术一样,逐渐变成一个小背篓,十分稀罕:“天霖也能帮妈妈背东西。”
“妈妈,冰冰也要,冰冰也要背篓。”小糯米团子积极表态:“我也背妈妈。”
江竹芽被她断章取义的学舌逗笑了:“冰冰要背妈妈呀,可是妈妈很重的。”
“冰冰用背篓背,冰冰把妈妈装在背篓里背。”可能小团子认为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进了背篓,就能背动了吧。
江竹芽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太美好,不敢想。
“妈妈,荆条够吗?”白天佑回来了,看着两个小的都围着江竹芽要背篓。
江竹芽明白他的话外意,他是问如果这两个小的也要的话,再编一个给他的背篓荆条够不够,原本,没计划要给这两个小的编,现在这两个小的也要,能怎么办,编呗,荆条不够他再去砍就好。
“差不多,他们的小背篓,又不用多大。”尤其是白如冰的,有个三五根荆条足矣。
赶了一圈鸟回来的白天泽又想起昨天说的弹弓的事,原本他对假妈妈做弹弓不抱很大的希望,但是现在看假妈妈连背篓都会编,便有些期待了。
“妈妈,做弹弓都需要什么材料?”白天泽问,他得想办法找齐这些材料才能让假妈妈试试啊。
需要什么,江竹芽心里想着,嘴里说着,手也不停,“弹弓把,咱们可以去找形状合适的树枝,这个好办,做弹弓的皮筋不好找,不过,要是有不要的自行车内胎也行,再有一小块牛皮的话做的弹弓会很结实,如果没有也能将就,另外还要一段粗细合适的铁丝。”
白天泽掰着手指算,“铁丝,铁丝啊。”他站起来,跑进装地瓜干的仓库,一会儿跑出来,手里拿着几段粗细正好的铁丝,“在墙角看到的,可能是拧袋子口的,剪下来不用了,这能用吗?”
铁丝是弯曲的,的确是用过的,他看到了,而且还记到心里了,这小孩儿。一听说能用,他又跑回去找了几段。
这时,大队长进了大队部的院子,他们以为他会直接进大队部,没想到,他直直的朝他们母子五人走了过来。
江竹芽心下狐疑,大队长有什么事?难道是那烂人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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