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小江在吗?”李正直的小汽车还有很远的时候,白天佑就听到了,他跃上墙头远眺,是辆没什么杀伤力的小轿车,还是省城的牌照,判断应该是路过,或者是友非敌,但也进屋和江竹芽汇报了一下。
江竹芽是知道王五车已经去了沈城的,她现在接的工作,已经都是沈城那边派的了,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还是做了防备工作,通知四位老人把东西都藏起来。
王五车在门外一叫小江,江竹芽马上应声了:“在呢,在呢。”打开门,看到一手提着一袋子东西的王五车,好像送礼物的圣诞老公公一样,风尘仆仆又满面笑容的出现在江竹芽面前。
“王爷爷好,”“王爷爷好。”小天霖和小冰冰争着和王五车打招呼,自从和李正直论了兄弟之后,他就让孩子们改了对他的称呼,还趁着酒劲儿埋怨江竹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让你的孩子管我这老头子叫叔叔,可是真难为你了,咋的,叫我大哥,显得你老成啊。”
不是大哥,咱可不能这样无中生有,我啥时候叫过您老大哥,不都是尊称王主任吗?见面让孩子叫叔叔这没毛病啊,显得你年轻啊,要是见面让孩子管你叫爷爷,那自己是得多不懂事啊,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挣着人家的钱,也就只能笑笑,还能咋的,一笑而过呗。
“来,丫头,你叫个叔叔我听听?”这酒还真没少喝,看来这一锅瓜干酒的度数不低。
“有红包吗?”江竹芽不想叫,也就是随口应付着,没想到那人还真从口袋里掏出红包来了,还不是一个,看来这是有备而来的。
“叫吧,给改口费。”王五车拿着一把红包,笑得像小红帽的狼外婆,不同的是今天狼外婆只有一个,小红帽却有五个。
改口费?听着咋这奇怪呢?
“大儿子,你先来!”江竹芽躲到四个孩子后面,也许他只带了四个红包呢,那她不就躲过去了。
“王爷爷好。”白天佑口里叫着,表情却不怎么好,你这小老头就嘚瑟吧,将来有一天让我爷爷知道你逼着我妈管你叫叔叔,还给改口费,嘿嘿,有你受的。
“欸欸,都好都好,给,天佑是吧,这名字大气。”王五车发出一个红包,然后是天泽,天霖和冰冰,四个宝宝都发完了,还剩一个。
江竹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是算好了人数包的红包啊。
她想着不如顺着孩子们的后面一出溜就完了,免得越多废话越尴尬。
正一跺脚想要从了这小老头的时候。小天霖跑到王五车的面前,嘎不溜丢脆的叫:“王叔叔好。”然后伸出无比可爱的小手手,拿过王五车捏在手里的最后一个红包。
“小家伙,咋又叫叔叔了。”王五车假装生气的立起眉毛,那弯着都落不下来的嘴角,加上立起来的眉毛,不吓人,倒是有点滑稽。
“我为了拿红包啊,不是改口就有红包吗?我又改一次。”小天霖理直气也壮的说。
一院子的人都在看王五车逗大孩子小孩子,等着看小江同志咋改口,现在看王五车居然被小天霖摆一道,都快笑得岔气了。
这老儿子就是贴心,知道她妈不想干啥,小嘴就巴巴一句话,把她妈妈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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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你来了,这大老远的路,这是开了多久的车啊。”虽然江竹芽没收改口费,但是,称呼还是改了,相处了这么久 已经和朋友一样了,按年纪算,也的确该管王五车叫叔。
如果没有改口费这个事,其实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王五车把手里的两袋东西一袋给了白天佑,一袋给了白天泽:“给,和弟弟妹妹分着吃,分着玩儿。”
“谢谢王爷爷。”
“谢谢王爷爷。”
相处时间长了,江竹芽也不推辞了,关系都到这了,再说不要客套什么的都显得虚头巴脑的,不如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也算回报一二吧。
“老是让您破费,快进来坐。”江竹芽招呼王五车坐在院子里白天佑和白天泽学习的桌子边。
王五车坐下后,顺手拿起两人的笔记本看了看,心底暗暗咂舌,这两个孩子学的内容就不说了,就这字,比他那上高中的小儿子写得都好。
为啥不说内容,呵呵,因为,没看懂呗。
将来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孩子啊,这孩子落到小江这后妈的手里也算是有运气,落到一个别说恶毒的,就是平平常常的后妈手里,只管不饿死,教育学习啥的都不上心的,那也是平白糟蹋了好苗子。
今天两人正写物理作业,那些公式计算都是高中以上的水平,王五车这个建国前念私塾的人,看不懂太正常了。
“您吃饭了吗?要不我去给您做点吃?”江竹芽端上一碗金银花茶,这是她上山的时候采了自己晒的,秋燥的时候喝一点下火。
“达城吃的,离开了就想那一口,从那路过怎么能放过呢,吃了个双份的。”王五车笑着说:“你别忙了,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江竹芽坐下,顺手把孩子们的书本理整齐,等着王五车说话。
“小江,那个,一个星期后沈城这边有个外贸会议,需要法语翻译,你看,你能去一趟吗?”王五车殷切的问,其实不光缺法语翻译,德语翻译,西班牙语翻译,拉丁语翻译,啥啥翻译都缺,就是英语和俄语翻译能能勉强够。
只是,小江也不是孙悟空,不能几根毫毛就把自己变成一大群,只能挑最需要的岗位让她去。
江竹芽没说话,其实去不去的于她来说没什么,她现在也不缺钱,也不缺庇护。
只是王五车大老远的亲自来了,就是不想她拒绝,或者说十分需要她,否则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能放心离开孩子们,离开四位老人,若是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这边出了事,那她岂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王五车看到她低头沉吟,知道她有难处,叹口气,很是失落,这外贸会多少年没开了,这一次也是多方努力才有了这个结果,要是到时候连个翻译都找不出来,那可真是开了国际玩笑了。
王五车只好把这次外贸会怎么才开起来的,克服了多少苦难,多少人经过多少的努力,如果能圆圆满满的开下来,能得到什么样的收获,对以后的发展有什么样的影响,等等等等,详详细细的给她讲了一遍。
希望能够在江竹芽在做决定的时候,有个倾向性,他知道她的为人,知道她有一颗爱国的心,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心中,孩子们的安危重于一切。
江竹芽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怕她会受他影响,做出错误决定,于是打断他的话:“王叔,我......”
“呦,这是有客人啊,这酒坊重地,是谁都能来的吗?”这拽里拽气的语调,好久没听到了,还怪想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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