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芽和白战煜到达达城约定的招待所,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房间里趴在窗户上,一直盯着门口看的的几个小脑袋瓜,顿时跳了起来:“妈!妈!”
“我妈来了。”
“妈妈!”
“呜呜,冰冰要妈妈!”
四个孩子哇哇大哭着跑了出来,从大到小,按跑得快慢排成一串儿,白天佑抱住江竹芽的脖子,白天泽抱住江竹芽的腰,白天霖和白如冰一人抱住江竹芽一条腿,母子五人抱成一团,哭成一团。
打着嗝的白战煜,朝跑过来的四个孩子伸出双臂,总有一个是奔向他的怀抱的吧。
但是,并没有。
他看着哭成一团的大小五个萝卜头,讪讪的放下双臂,诶?不打嗝了。
还真是意外之喜。
“天佑,天泽,妈没事,快放开,多大了还哭鼻子,天佑诶,进屋,进屋再说。”江竹芽一个一个的往下扒拉孩子们的手,奈何,这力气是一个比一个大,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路上人来人往,纷纷向他们投来探寻的目光。
白天佑知道他不该哭的,他是老大,他十二岁了,可是,他慌张了,只要一想到妈会出事,他可能会永远都见不到妈了,他就想狂扇自己的耳光,自己怎么就能临战脱逃,把她一个人扔在那危险的地方呢?
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走掉,把她扔给那群穷凶极恶的人的呢?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为啥他妈说啥是啥?他不管,他啥也不管,他只想和他妈一起面对危险,可是等他终于想明白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达城。
其实,和他有同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人,戴君安和乐慕也是狐疑,怎么竹竹一说,他们就乖乖的听了她的话呢,他们应该和她一起的,如果活着没有她,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奔头。
简勋和莫修染更是有些莫名奇妙,尤其是简勋,他的年纪相比于其他老人是最小的,他想,凭他的本事,就是开枪都比别人准,怎么就能听了这丫头的话,乖乖的就走了呢?
那些亡命之徒是来对付他们四人的,应该让丫头和孩子们走,留他们四人面对,怎么最后就是这样的一个解决方法,把一个小姑娘留下来断后,他们怎么有脸这样做的呢?
想了一会儿,还是莫修染最先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尤其是研究天文学的,总会遇到些奇奇怪怪无法解释的事情。联想到江竹芽几乎每天都会给他们重复一遍她的这个计划,他有些明白了。
“这丫头,恐怕是一直在对咱们做一种心理暗示,就是为了危险来临时,咱们能听她的话。”莫修染若有所思的说,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都是聪明人,莫修染这样一说,简勋也明白过来,这孩子,为了让他们能安全离开,做了一个多月的铺垫。
若是按正常思维,江竹芽针对危险来临时做的计划,她和他们说上一两遍足以,没有必要天天说,他们也不是傻瓜,相反,每个都是智商在线,他们也是对她太过宠溺,才耐心的听着她,一遍一遍的和他们重复,他们早已经烂熟于心的计划。
她和他们说什么,他们都愿意听,哪怕是同样的话。
谁能想到,这丫头居然钻了这个空子。
母子五人和白战煜终于还是进入到了招待所,四个孩子紧紧贴在江竹芽的身边,好像是一群迷途的小鸡,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妈妈,一个个都抽噎着,带着哭腔,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
白战煜嫌弃的别开脸。
白天霖和白如冰这样倒也罢了,小毛孩子不知事,这白天佑比小丫头片子还高呢,这白天泽都能把小丫头片子抱起来转两圈,怎么都在这给他表演,离了妈妈一会儿就活不了的样子。
这白天佑在深山老林里被狼抓了都不哭,现在这副哭得柔弱不能自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是谁?
还有白天泽,小丫头片子抱着两个小的就挺吃力的了,他还一个劲的往她身上扑,他对自己有多重,难道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吗?
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小丫头片子那小胳膊小腿的能禁住他们几个这顿磋磨吗?
“白天佑,你妈受伤了,你们都轻点折腾吧。”
屋里的几位老人也想到江竹芽面前去嘘寒问暖,尤其是乐慕,她想抱抱女儿,可是四个孩子把江竹芽围得铁桶一般,这都哭成鸭子圈了,他们也只能在外围转圈干着急。
白战煜这一说话,四位老人才想起来这还有一个白知青呢,他已经好久不露面了,当然他们心知肚明他不是知青,这是怎么和丫头遇见的,又一起来了这里呢?他们的关系那么好的吗?
等等,白天佑?四个孩子都不姓吴的吗?
这些念头写起来多,其实都是在电光石火间闪现的,他们的思想飞快的跟到了他的下一句话,丫头受伤了。
“啊,伤在哪儿?”一屋子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这回四个孩子不用扒,整整齐齐的从江竹芽身上掉下来了。
大大小小老老,八双十六只眼睛,像x光一样,从上到下的扫射江竹芽,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腿上,那里的裤子破了,里面好像比另一条腿粗,明显是捆扎着东西。
白天佑蹲下身,挽起江竹芽的裤腿,露出里面的绷带。
“呜呜呜呜.......”白天霖最先破防,他这一哭带着白如冰也哭了起来:“妈妈,你疼不疼,有没有流血,二叔,快点带妈妈上医院啊。”
这时候,孩子哪还顾得上遮掩身份,只知道这里他二叔应该是最有能力的人,能带他妈妈去医院。
“一会儿就去,你们都先别慌,坐好了,好好说几句话,说明白了,我再带你们妈妈去医院。”白战煜摸着白天霖的头,安慰他。
“竹竹,疼不疼,怎么受的伤?”乐慕看不到纱布里的情况,心急得很。
“妈,没事,就是被飞溅的子弹伤了,只破了个皮,不疼。”子弹打到地面的石头上反弹之后又伤到的腿,速度和力量都很小了,划破的伤口不大。
说完了江竹芽的伤,几位老人的心略略放下,才想到白天霖刚才叫的二叔,齐齐的把视线看向白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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