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陆川缓缓挪步,走出人群,径直走到了最前方。看着面前的林溪,心中的愤怒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脸上露出了少年的稚嫩。
“宗主言重了,我等并无他意,我们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刚才龙蛮的灵魂体说你杀不了他,这应该就是不死魂诀的能力吧?”
“是又怎么样。”林溪没有否认,心里盘算着陆川想要搞什么鬼。
“那好,既然上下卷都在,想必宗主也早已习得此功法,何不做个交易,这样一来宗主也能得到其他更有价值的交换物。”陆川淡淡的说着,脸上表情依旧,平静的让林溪有点儿意外。
“哦?说来听听。”
陆川微微一笑:“宗主可还记得,你曾答应那人的第三个条件,日后需要带着一人前往京都……”
“住口”,林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刚才的轻松随意瞬间消失,一时间开始心跳加速,“他为何会知道第三个条件的内容?”
陆川并未理会,收回脸上的笑容,一改严肃说道:“宗主,不知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和谈了呢?”
林溪气的咬紧牙关,变了的不只有她自己,眼前的陆川也是让她大吃一惊,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后说道:“讲。”
陆川也不墨迹,回头看了一下银老与耀老,二人均是给了眼神肯定,便回头继续说道:“那上下卷功法缺一不可,龙蛮盯上了下卷的同时,耀公会也是盯上了上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鬼宗便是拿这下卷换来了血灵诀。”
耀公会几位长老内心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耀老闭上双眼,轻晃了下头,心声道:“这些事情发生之时,还没有陆川呢,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说下去。”林溪努力回忆着那本书上的记载,并没有他提到的这一部分,一边怀疑着陆川所言真实性,一边催促着让他继续说。
“只是那血灵老祖疏忽大意了,怎么也没想到功亏一篑,只拿到了一部下卷,根本无法修炼。不过他也是留了一手,这血灵诀虽强悍,但是同样也会对自身造成伤害,所以交换完自己也不是完全吃亏,所以此事便就此作罢。”说到此处,陆川看向林溪,看着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后莞尔一笑。
“你是想让我将血灵诀还给他们?”
“既然上次交战双方的损失各自承担,那么今日宗主只需把下卷功法和血灵诀交出,我等便就此下山,往后互不干扰。”陆川自己做主,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溪哼了一声,随即拍了拍手说道:“阁下好胆量,竟然都可以做耀公会的主了,看来这耀公会也就这般了。”
“你……”一位耀公会长老刚欲反驳,被一旁的耀老拦下。
“宗主大人有大量,又何必出言嘲讽,有失您的宗主风范啊。”陆川看似平静,内心却是乱作一团,只想尽快解决此事尽快离去。
“好一个大人有大量,此话从你口中说出,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林溪手腕一翻,凭依合体与血灵诀的功法赫然出现于手掌,犹豫一下后便朝着陆川丢去。
陆川一把接过,转身交给耀老检查,待他点头确认后转身对着林溪拱手行礼道:“谢过宗主了。”
如果说刚才的场景让林溪心有不悦,那真正点燃她怒火的就是陆川让耀老检查功法的举动,袖袍一甩嗔怪道:“陆川,你什么意思?”
陆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只能傻傻瞪大双眼一脸懵。
“别给我装傻,你干嘛要让他检查,是怕我给你假的不成?”林溪料到这个傻子会是这般表情,便直接告诉了他。
此时生气的林溪仿佛又变回了之前的她,陆川一下汗颜,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大家被大殿内的场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同时,门口偷偷探出了一个人影,定眼望去正是金铃。
她偷偷尾随而来,又骗过了门口的守卫,成功混入了鬼宗大殿。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不在乎,只是看到了林溪的样貌后,内心的愤怒迫使她身体有些颤颤巍巍。
达到灵变境的林溪,感知力极其敏锐,余光发现金铃的一瞬间,抬起右手对着金铃轻轻一扯,便将她吸了过来。
众人目光也是被空中带过去的人影所吸引,仅仅瞬息,金铃便已被林溪掐住脖子提在了半空。
“找死。”林溪冷冷地一声,双眸露出一股寒意,金铃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也因窒息变得使不上力气反抗。
“金铃?”
耀老最先看清林溪手中之人,正纠结是否要去营救的同时,陆川率先开口道:“林溪,不要。”
林溪闻言停下缓缓发力的右手,侧脸看向陆川:“你认识她?”
陆川略显紧张地说道:“她是金家千金,你不要滥杀无辜。”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了,我问的是她与你有何关系?”
“我和她并无任何关系,昨日偶然遇到而已,想让我带她来鬼宗,寻得……”陆川欲言又止,深知此话一出容易打草惊蛇,便停了下来。
林溪轻笑一声道:“寻得凶手,为她的丫鬟报仇。”
陆川再次当场愣住,就冲林溪此时的所作所为,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杀害金铃的凶手有可能就是林溪。
看着陆川脸上木讷的表情,林溪也不再卖关子:“没错,她要找的就是我。”说罢松开了右手,失去束缚的金铃顺势摔倒在地,双手捂着脖颈处拼命大口呼吸着。
陆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露出像纸一样的惨白,瞳孔急剧收缩,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布满了惊愕与茫然。
“不……这不可能……”陆川嘴唇颤抖着,艰难的弹出了这几个字,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
许久,才艰难地开口问道:“为什么……?”声音里满是痛苦与绝望,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溪闻言,只是轻轻抬了抬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没什么,就是想杀。”那声音平淡至极,内心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杀人这件事对她来说已是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