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晚上皮小逗,龙磐与蒂娜围坐在一个蒸汽腾腾的圆桌面前大快朵颐。
皮小逗自卸下防备后,便与龙磐畅快地谈天说地。
他先是兴致勃勃地讲述蓝星受灵气复苏影响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奇妙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而后又说起曾经在车站发生的惊心动魄的过往。
“小逗呀,回想起当初在车站的经历,那可真是惊心动魄。若不是你爸拼死护着我们这些兄弟,恐怕我们早就性命不保,更别说如今能和你围坐在一起吃饭了。”
龙磐端起自酿的酒,轻抿一口,神色间仍残留着些许恐惧,语气中满是唏嘘。
皮小逗也有了几分醉意,他轻轻拍着龙叔的肩膀,安慰道:“龙叔,您放心。等找到了爸妈,咱们一起回去,到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团聚!只是,我实在太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呀,团聚。当年……”龙磐的目光变得悠远,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当年,我不过是个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牛马,每天只想着得过且过。直到那一天……”他顿了顿,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是要用酒精来支撑自己继续讲述那段沉重的往事。
“三年前,我们执法局突然接到紧急集合的通知。通常听到这种通知,不是有演习,就是出了大事。没想到,这次是后者。我们迅速拿起装备,飞奔到门口,这才得知车站遭受了圣教徒的袭击。”
皮小逗微微点头,这些他是知晓的,原身当时得知此事后,还特地去执法局询问过。
龙磐接着说道:“当我们赶到车站时,眼前的景象简直就是‘人间炼狱’。鲜血肆意流淌,残肢断臂散落一地,耳边充斥着无数人的痛苦哀嚎。”
说到这里,龙磐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那其中既有恐惧,又好似夹杂着别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皮小逗轻声安慰:“都过去了,龙叔。后来呢?”
龙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当时,你爸和你母亲毫不犹豫,直接带头冲锋陷阵,把那些圣教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
“但是什么?”皮小逗满脸疑惑,紧紧盯着龙磐。
龙磐仿佛再度陷入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喃喃自语道:“就在我们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只见一个女人,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龙磐顿了顿好似在回忆那女人的容貌,随后继续道:“她只是大手轻轻一挥,一片黑雾迅速弥漫出来,而我们这边的兄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片成片七孔流血地倒下,若不是你爸挺身而出,挡在前面,我们恐怕都要命丧当场!”
此时,龙磐下意识地想要再喝一口酒,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皮小逗眼疾手快,立刻为他斟满。龙磐接过酒杯,猛喝一口,继续道:“当时,你爸挡住了那女人的攻击,随后便和你母亲一起与她展开殊死搏斗。可更为诡异的是,地上的鲜血竟开始渐渐消失,地面也开始剧烈震动,仿佛一场可怕的火山喷发即将来临。”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要发生地震了,没想到,地底突然缓缓升起一道门。我亲眼所见,门里涌出无数的骷髅和死尸,它们朝着我们疯狂咆哮!”龙磐说着,脸上竟渐渐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兴奋。
皮小逗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刚要开口询问:“龙……”
然而,话还未说完,皮小逗和蒂娜便眼前一黑,栽倒在桌下,龙磐望着他们,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本来,当年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让我闺女平安回来的!”
龙磐盯着昏迷的皮小逗,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三年前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
“龙队长,别来无恙?”
黑衣人掀开兜帽时,龙磐正在给女儿龙馨扎小辫。
他记得那件绣着六芒星的黑袍,记得女儿被匕首抵住咽喉时颤抖的睫毛。
“我要你做执法局的眼睛!”圣教徒将尸虫放进龙馨的身体里,“每月初七若看不到成果,这尸虫就会啃食她的五脏六腑!你是个聪明人。”
龙磐猛地捏碎了手中酒杯,玻璃渣混着血珠渗进桌布,当年他确实向圣教徒泄露了车站防御部署。
但万万没想到执法局反应会这么迅速,当他在混乱中看到妻子被圣教徒穿心而过时,才知道他不过是一枚弃子,但女儿还在他们手里,让他不得不继续。
空间之门在爆炸中撕裂时,龙磐与皮小逗父母还有众多执法局的人,被吸进了空间之门,他这些年都在猎杀执法局的人,来保证他女儿的生命。
“都是你…是真该死啊!”龙磐突然揪住已经昏迷地皮小逗衣领,却在触到青年眉眼时浑身发抖——这张脸太像他父亲了,尤其是那倔强扬起的下巴。
当年若不是皮父和他母亲,他早就赎回女儿,妻子也不会死!
地牢的铁门轰然开启,属下的汇报声惊醒了回忆中的龙磐:“大人,圣教的人已经到第三区了,他们说……说小姐的尸虫会在五天后发作,请尽快找到......”
他属下话音还未落,就直接被龙磐一脚踹飞,撞到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但他立即又支撑着身体,迅速跪到龙磐脚下,他心里清楚自己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受伤,但比起自己的命起来,肯定是命重要。
龙磐这一脚好似发泄了一点怒火一般,沉声道:“告诉圣教,三日后我会在时空裂隙前,献祭皮家血脉。”
龙磐将手中龙馨的照片揣回心口,转身时眼中的疯狂已被阴鸷取代。
“另外,将这消息快速传播出去,要在三天之内传遍整个都城,我就不信了,皮哥,你看见自己的孩子就要被献祭,我看你们还忍得住不?”
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龙磐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忽然想起女儿周岁时,他抱着她在樱花树下转圈的情景。
那时馨儿咯咯笑着揪他胡子,说要永远做爸爸的小棉袄。
“馨儿别怕,爸爸这就来接你。”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圣教中心,一个肤色苍白,发丝如雪红眼十四五岁的少女,已然成为了众多尸族的一员。